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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引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不知为何特许状就这样到了手,还是由北军军官一大早亲自送到门上来,军官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他惊疑,“昨个少帅连夜签下这特许状,吩咐今天一早一定送到贵帮,还请贵帮这就运行起各处的生意,别再耽搁了。”说完便匆匆告辞,陈小引亲自送出门,邀请他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却被“军中有严令,多有不便”拒绝了。
陈小引即时就拿着特许状去了代府,丫鬟小香说大小姐还没起,果然,在客厅等了一会才见代黎下楼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揉着眼,连连打着哈欠,声音里也略透着刚起床的慵懒沙哑,“什么事这么早?”
陈小引心头一阵猛跳,调转了视线去看墙角的落地大挂钟,“不早了,都八点多了。昨晚不是约会去了吧?”
本是无心的调侃,她脸上却一红,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陈小引将手中的特许状递过去,简略将早上的情况说了。代黎瞬间换了一副模样,看着手中的特许状,眉头微拧,右手食指在膝上轻点,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别的帮派呢?也都拿到了?”
“已经差人打听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果然,阿雷一会进来,说是只有海天帮拿到了特许状,黄兴帮今天一早已经去过都督府,那边答复还要等上一阵子。
代黎一副眉头拧得更深,她原本以为是那封信的作用。。。。。。可为什么只海天帮一家?别家也有码头,也有失业在家的工人呀。难道是他?也不对,军中是最讲究资历辈分的,他那样年轻,即便在国外留过洋,也不至于能请动萧少帅当夜就签了特许状。
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先放下,代黎将特许状递给陈小引,“这事虽诡异,现在来看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既然签下了,今天就开业。”
萧佑城刚在书房里坐定不久,有人敲门,是秘书处的孙辅,拿了几页报告进来,“少帅,您昨晚吩咐的调查已经做完了,大福码头只有一位女性文员,三十四岁,寡居。。。。。。”萧佑城皱眉去看报告上的照片,果然不是。。。。。。
“好了,”萧佑城摆摆手,“下去吧。”
秘书悄无声息地关了门,萧佑城拉开书桌右手边倒数第二层的抽屉,一把勃朗宁手枪出现在眼前,指尖轻轻滑过略嫌秀气的枪身,描摹它的轮廓。。。。。。
代黎拿起话筒时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还是拨了下去。
都督府里,书房与卧房内少帅的私人专线同时响起,少帅不在,没人敢去接,直到铃声第三次响起,秘书处的王志估摸着是北平的大帅府有急事,进书房接了电话,却是年轻女子的声音,找什么瑞什么德,“打错了。”王志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晚间萧佑城从军营里回来,刚好王志当值,笑话似的说起了这事,“少帅,您专线这样特殊的号码,竟然也会有人打错。”
萧佑城心下一紧,“怎么知道打错了?”
“今天下午有个女人找什么,什么德什么的。”
萧佑城瞬间沉了脸色,“叫孙辅进来。”孙辅是秘书处的统领,王志不知少帅为何突然变脸,战战兢兢出去了。
孙辅刚进屋,就听见萧佑城冷哼,“你怎么约束的秘书处?连我的电话也敢听?”孙辅不明所以,只好先认着错。
“仔细吩咐下去,以后所有人都不准接听我的专线。刚才那个秘书,先放到基层去,学学什么叫做军令。”
孙辅连连点头,也不知道王志接了个什么电话让少帅气成这样,王志则更郁闷,刚调来少帅身边的秘书处不到一个月,又被打了回去。
海天帮独自拿到特许证,在上海各大帮派间掀起不小的骚动,大家都在猜测海天帮是不是找到了什么门路,甚至商界也纷纷前来探听情况。可最近,上海滩却有另外一件事情更受关注——汇通银行老板赵天勤家里即将举办的舞会。
本来,权贵人家里办舞会也是常事,没什么稀罕,可赵家舞会的稀罕就在于,他请到了萧少帅!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迅速在上海各界掀起轩然大波,一时间,赵家舞会的请柬成了最抢手的东西,人人都想参加舞会,想见见这位少帅,想借此与少帅攀上点交情,有年轻小姐的人家则想得更加深了一层,据说这位萧少帅尚未娶亲,若能在舞会上入了他的眼。。。。。。半握江山的萧家,少夫人的位置显然极具诱惑力。
代黎并不觉得这个舞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出国前她就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如今接手了海天帮,更加不会参加舞会了。所以,当母亲把请柬放在她面前时,代黎照旧玩起了撒娇耍赖那套把戏,可常霏这次铁了心似的,任凭她怎么说都不行。
这天下午,代黎发现自己被反锁在屋里时,知道母亲是非把自己弄去不可了。
“黎黎,你年纪不小了,不趁这样的机会多认识结交朋友,再晚上几年,真的嫁不出去了。屋里给你备好了衣服,你自己挑一套,今晚说什么也得去。”
代黎撅撅嘴,看来今晚是躲不过了,要不要告诉妈妈,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啊,不对,还不算男朋友,应该是心上人。。。。。。
“啪!”代黎两只手在滚烫的脸颊上同时拍下,怒瞪镜中满脸通红的自己,“瞎想什么呢?!!”
沙发上果然摆满了衣服,粉红纱裙?不要。纯白蕾丝?不要。嫩黄洋装?不要。雪青礼服?不要。。。。。。
代黎很有一种跳窗逃跑的冲动,母亲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喜好,准备这些,简直是故意的,故意想把她装扮成洋娃娃一样,可那样就不是她了呀。。。。。。
好容易挑出一件月牙白旗袍,代黎记起,好像自己从十五岁后,再没穿过旗袍了,选一双鞋跟最低的同色皮鞋,在穿衣镜前端详,觉得领口有些低,眸光扫过妆镜台上一只蓝丝绒盒子,拿出黑丝巾在脖颈间松松缠上,再端详,满意了。
赵家的洋楼位于城郊,据说是因为赵老太爷喜清静,但今晚注定是清净不了,赵家花园里那一台台的车子,简直要排到门外去了。
按照从前的惯例,女宾参加舞会是不需要请柬的,这次却不同,女宾的请柬反倒查得严些,代黎看着母亲翻开拎包拿请柬,只希望忘了带才好,可她那心细如发的母亲又岂会如了她的愿?
代黎也与汇通银行打过交道,却从没来过赵府,乍一进客厅,只觉得晃眼,镶金纹的天花板极高,正中一顶巨大的西式吊灯,坠了数以千计的水晶亮片,流光四溢;白色大理石地板,打磨得甚为光滑,将天花板上的金纹与客厅里的人影映射其中,所谓的“光可鉴人”,怕便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地面。
她们来得有些早了,请柬上写的八点,惯于出入交际场的人都知道,哪能真的准时开始,“迟到”几乎是所有舞会上的“美德”,大家掂量着时间,唯恐出现得太早了,失了身份。乐队也是刚刚来,见了代黎与常霏,齐齐过来打招呼,代黎这才认出是夜之会的乐队,夜之会是青龙堂名下的舞厅。请乐队来家里的花费不低于整晚在夜之会包场,代黎暗讨,赵家还真是大手笔。
《绝代风华之代黎篇 用红色偏爱葱》第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