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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乔以真，她其实没什么不好，除却嫁人的心急切了一些。可即便如安羚这般能干的女人都有沦为“结婚狂”的征兆，他对她的处境忽然多了许多理解以及同情，连带着有了和她正儿八经开始的念头。苏茂昌骨子里的优越感告诉他乔以真不可能在短短数月找到比自己更为优秀的男人了，所以他对重新得到她的青睐充满自信，尽管从各种迹象看来他早已被她列为拒绝往来对象。
他放下咖啡杯，打开IE浏览器连上大众点评网。今晚约会事关重大不容懈怠，他一定要挑一个情调浪漫的地方，与她重新开始。
苏茂昌过于盲目乐观，感情哪有这么简单就从头来过？
下班时的电梯总是拥挤的，人人都奋勇争先忙着赶赴约会或者回家。午夜和乔以真等了好几部电梯，每次到他们这一层楼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等候的人只要踏进一步，超载的蜂鸣器就响个不停，而那个被电梯认为属于“多”出来的家伙便不得不在大家怨怼的眼神中悻悻然退出去，直到上面楼层的人走得七七八八才能搭上电梯。
等待的时间总显得特别慢。乔以真抬头瞧着金属门上方，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停在15迟迟不动，她嘀嘀咕咕又一次唠叨物业应该采取电梯限停措施。站在她身旁的午夜倒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气定神闲听着MP3里的音乐。
乔以真发了一通牢骚，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反应，这才发现午夜悠然自得压根没理睬自己。她翻了个白眼，抬起手扯掉他的耳机线，如愿让他转过了头。
尽管一直塞着耳机听音乐，午夜却仿佛对她的抱怨了然于心。“好了，”带着一点点无可奈何以及心甘情愿的口气，他尽力安抚她的焦躁情绪，“一会儿下楼之后我请你吃饭，以弥补你赶不及回家与父母共叙天伦的遗憾。”
她“扑哧”一笑，心情好转。“多谢你的关照，我可不可以把这顿饭留到明天？”
“今晚没空？”不知为何，他突然对她的行踪好奇起来。自从与她结伴同行，他基本掌握了她的生活规律——乔以真就是典型的“宅女”一枚。每晚七点半到十点，她必定挂在MSN上。问她天天上网干吗，寻常答案是“看电影”，偶尔有一两次会回答“聊天”，着实乏味无趣的很。午夜想不到她居然也有“没空”的时候，暗自吃了一惊。
心念电转之间，一个念头如流星般划过脑海。如同对网上漫长连载的爱情故事失去了耐心，乔以真已厌倦了看不到结局的暧昧。她决定冒一次险，试探午夜的反应。“约会。”像是怕他没听清楚，她重复了一遍：“今晚我有约会。”
他的心脏“嘭嘭”直跳，午夜觉得按照生理学的说法大概就是肾上腺激素猛增了。他故作镇静，甚至还假装出关切的样子，求证她所说的约会是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约会”。
“还有其他意义的‘约会’？”乔以真狐疑地问道。
那么，也就是说她正在和某人交往。午夜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情猛地跌落谷底。他一言不发抬头等待电梯下来，面色逐渐阴沉。乔以真观察到他的反常，不知是悲是喜。如果在意，为何他什么都不说？
她一路都在揣测午夜的想法，以至于和苏茂昌碰面的时候还有些神思恍惚，没注意他手上捧着的香水百合。
对于她小小的无视，苏茂昌略有一丝失望。不过他将之视为乔以真对自己的惩罚，很快调整了情绪。“送给你的。”清清喉咙，他和颜悦色地说道，顺势将花递到她面前。
浓郁的香气瞬间包围了乔以真，让人即使想走神也不太可能。她错愕地接过花束，隐隐觉得今晚非比寻常。
“我们去吃饭。”他抬起手拦下出租车，礼貌地先请她上车。乔以真凝神细听他对司机说出的餐厅名字，竟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约会去过的小红楼。她默然不语，把复杂的表情藏在百合花里。
苏茂昌在选择吃饭地点这一问题上可谓煞费苦心，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回到起点，迎来真正的重新开始。
夜上海的街头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霓虹把都市妆点得异常妖娆。两人不约而同各望着自己这边的车窗，谁都没有说话。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这对诡异的男女，或许觉得车内的气氛过于沉闷，他拧开了收音机。
不知是哪个电台的音乐节目，传入耳中的歌词来自陈奕迅的《十年》。乔以真正被那句“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搞得愁肠百结，Eason的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矫揉造作的女主播卡着嗓子装作声音甜美来送祝福了，顿时令人索然无味。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从皮包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他，打破沉默开口问道：“电话里你提到的工作机会，是不是借口?”
以苏茂昌的经验，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迟疑不决，偏偏前面又碰上塞车，出租车堵在路当中进退两难，犹如他的处境。
“是与否有区别吗？”半天，他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乔以真笑了，轻蔑的目光从花瓣边缘扫过去，最终停留在他脸上。“看来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得事先声明。我不年轻了，苏茂昌，没精力再玩暧昧。是和否，对我非常重要。”
他和内心的犹豫交战，仿佛面对的问题关碍生死，迟迟不作答。乔以真失望了，在收到鲜花的那一刻她以为他会有所改变，想不到这个男人依旧不知悔改不肯交付真心。
很好，反正我也不稀罕你。她这么想着，扔下花束，趁车子仍堵在路上便不顾交通规则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踏了一只脚出去，唬得司机连忙回头提醒她不能下车。
情急之中，苏茂昌揽住乔以真的腰把她拽了回来，一句话脱口而出：“乔以真，我们重新开始。”他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她看着他，眼睛晶晶亮，却没有柔情万种。
“It’stoolate，Ifeelsorry。”
午夜的耳边萦绕着“约会”二字，盖过了MP3的音乐。他习惯性地朝身旁望去，平时总是走在右手边的乔以真今天不在。他想起来了，今晚她有约会。
他的失常源于等待电梯时她无心的话语，当然以他的情商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那是乔以真故意透露给他知道的。不正常的反应证明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他在乎她——不管他们中间隔着年龄抑或地域差异。
那是一种日积月累的入侵，在不知不觉中根深蒂固，等到他察觉那棵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已经难以撼动分毫。午夜站在便利店门口认真思索乔以真对自己的意义，从衣袋里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我想开始另一段感情了。”
这就是苏茂昌遭遇滑铁卢的原因所在，当乔以真收到来自午夜的短讯并顺带想起国庆长假期间发生的事情，她决定正视内心真正的感情。
乔以真对苏茂昌的心动时间过去了，覆水难收。
《末日之前说爱你是什么歌》第2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