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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所周知,靖乃京城靖安之称,十六岁的怀臻得此封,宫中几位皇子心中自有各自心思,待怀森出宫开府,入宫次数并不频繁,但有传闻入我耳,怀森实为怀臻靖王之封,耿耿于怀至今。

而怀森与怀臻之间的明争暗斗,由来已久,怀君顺良温和,与宫廷权势并无恋栈,可怀臻不同,从小到大,这个幼子在我眼前从来乖巧听话。

他不与任何人交恶,谨言慎行,笑语春风,广交善缘。朝堂上下,人人皆称,靖王温润祥和,修德养性,好善乐施。衡王敢作敢为,智高慧明,仁德高尚。尤是怀臻懂事之后,他最亲近的兄弟,不是怀君,而是怀森。

我所出三子皆由陈太傅一人教学,相比的可能,无可避免。怀森从来外露而自信,怀君温吞懦弱,不足入怀森眼,可怀臻的聪明与圆滑,低调而隐忍却让怀森格外耿耿于心。可这世间无人比我更知,怀臻是何等心智,深藏不漏,表里不一,他便是如此。至怀臻懂事,他与怀森之间的兄弟之情,在外人看来,兄友弟恭,在我看来,各怀心思,而在凤御煊看来,真也亦假,假更亦真。

十五年间,我从不曾在凤御煊面前提及立储之事,姚氏满门抄斩之后,皇后一位,空置至今。宫中人人猜测,如我独得盛宠,掌管凤印,统管六宫,三子封王,皇帝却迟迟未动立我为后的心思。

朝野上下,后宫之中,人人皆有自己说法,于我,话不必挑明,自心中有数。可立怀臻为靖王,便是让我心知,他心中有想,而不立我为后,也是有意挑明,怀森之安危,他亦有所图。

床上的人身形微动,我醒神,微微侧眼看他:“皇上醒了?”

凤御煊睁眼,轻声问我:“蓅姜,什么时辰了?”

我看他眼神凝滞,又侧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渐暗,道:“可用晚膳了,您何时用膳?我要跟福来交待一下。”

凤御煊眼睛不动盯着窗外,似乎非常用力在看,沉默半晌,低声问我:“蓅姜,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也老去,而你似乎还如从前一般娇艳美丽,从未变过。”

我笑笑,扶他起身:“红颜不老?如果当真如此,可就好了。”

凤御煊微微扬起嘴角,笑的有些无奈:“许多年前,和宜玶第一次在将军府中巧遇,后来在皇三子府邸一见,再后来迎你入兰宸殿,仿若昨日之事,就在眼前。如今我双目模糊,浑浊难辨,却还可以将你那年风华绝代记得如此清楚,好似眼见。蓅姜,你不可先于我走。”

我笑容渐淡,抬眼看他眼眸蒙了一层青灰,心酸难平,轻叹逸出口,微弱难辨,边帮他整理衣服,边道:“许绍今日与我谈过,您不可再操劳过度,如今国泰民安,一些朝政之事,也不妨交给怀森去做,权当锻炼他了。”

“怀森?”凤御煊轻语,顿了顿:“他还有些浮躁,难免好高骛远。”

我似不经意:“让怀徽、怀宗帮衬着点也好,孩子处理朝政也是初试,难免有些毛病,时间久了就好了,不必太过担心。”

凤御煊笑笑摇头:“蓅姜这么大力推荐其他皇子,却极力避免举荐亲子,所为何意?”

“怀君心思,你我都清楚,本就是那样性子,怯懦而温顺,天生与权政无缘,何必勉强,就随他去吧。怀臻才只有十六岁,是最小的皇子,尚有许多东西要跟陈太傅学习,现在让他涉足这些东西,未免有些太早,皇上有意栽培倒也是好事,可难以让其他兄长心服口服,怀臻如此所处,自然是难上加难。”

闻言,凤御煊突然转身,怔怔看我:“怀臻之心思,怕是他人不可及的。人不大,城府不浅。”

此后凤御煊便常住兰宸宫,日常里都由我亲自照顾。因着凤御煊病重,怀森入宫次数渐多,怀臻倒是相反,因为没有出宫立府,遂每日清晨较早过来,请安之后便离去,其他时候很少来兰宸宫闲坐。

待凤御煊身体稍稍稳定,可批阅奏折,我便抽空走一遭重华宫。

我去时,怀臻正在读书,见我来了,微微一笑,开口:“母妃,您怎么来了?”

“又逢宫中进了一匹缎料,母妃挑了几匹,给你做几件新衣。”

怀臻衔笑,媚眼如丝:“母妃最是了解儿臣,这樱色缎子选的极好。”

“明日你父皇招你们兄弟三人过来兰宸宫,你可要记得过来,切莫晚了时辰。”

怀臻颔首,一双眼亮如子夜寒星,笑道:“母妃应是有事要说吧。”

我抬眼看他,嘴角含笑:“怀臻,避开怀森,的确是明智之举,可你父皇究竟是何等心智之人,

你该心里最是知晓。退则退矣,不过是为退一而进二,切莫过犹不及。”

怀臻闻言,也是微微一怔,随即面上带笑,如若粲华,那俊美容颜,七八分与我相似。

“母妃,父皇如何看儿臣也并非大事,只要儿臣谨言慎行,不漏把柄就是。而大皇兄怎么看儿臣才是正经,儿臣不进,也无需退,站在原地,足以让大皇兄心中无数,瞻前顾后,他一乱,万事就容易了。”

我伸手为儿子整理衣领,轻声软语道:“母妃到底还是相信怀臻的,怀君日后也要你悉心顾及,母妃也好放心。”

怀臻笑笑,扶住我肩膀,微微低头,在我耳侧轻声道:“母妃,大皇兄在宫外有自己心腹之人,当年那些事,瞒不过多久的,将五皇兄招入宫待一段时间才算安全,至于大皇兄会怎么做,还要再看他动作。”

我心有一沉,若无其事抬头:“怀臻如何知晓?又如何看待?”

怀臻眼色一转,目色潋滟盛光:“母妃,不管当年元妃的死究竟是否由母妃经手,可大皇兄终究是元妃之子,悠悠之口,并不容易被轻易堵住,若是儿臣也能知晓,那大皇兄又怎么会不知晓?

退而言,大皇兄被母亲教养长大,皇子之间亲疏远近,本就人人心中有各自心思,何况五皇兄与儿臣与他并非亲生血缘,他那等心高气傲的性子,若是能安,定有蹊跷在内。”

怀臻与我直视,眼眸之中,傲然风采,不屑之情,胜于言表:“又谁说,非要嫡长可立?皇族天家,握江山,保社稷,也是为天下子民谋福,安生。自是能者为任,以优取粕,这才是正理。那凤怀森,本就是元妃之子,罪妾之后,便是长子又如何?没有母妃抬他身份,他与那怀徽同时一路货色,登高位?恐还不配。”

闻他狂言,我扬笑:“我儿此言甚得母妃之意,可不管如何,怀森终是你父皇的长子,姚氏一倒,怀森立储的可能与日俱增,现在他在朝中也有自己势力,若是他登位,他身后的大族就是首等功臣,遂如今,他们定会帮怀森,竭尽所能。

而怀臻你呢,有傲气,有自信总是好事,最重要的还是韬光养晦,看清实势,你父皇对你,从来看的就很清楚,成事之前,莫要让他失望。对于敌对的一方,你可等,也可主动,就看你怎么把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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