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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五天后我将出院的时候,医生说我有抑郁症倾向,我并不感到惊讶,自然也无法展现出什么表情。但秦讼的表情却很生动,他在医生走后坐到我的身边,并不是安慰我,而是命令我:“舒昕,你不可以这样。我也没办法再承受了。”
我乖巧地回答他:“我会好的。”但时不时在我耳边响起的婴儿的咯咯声让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果然,在回到公寓后的几天,我开始半夜起床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每当秦讼被我吵醒后来扶我回去,我都会极力忍着不告诉他,我听见宝宝的声音了,我知道那是幻觉,可这幻觉那么真实。
我想命运大概觉得一闷棍还不够过瘾,所以决定再多给我来几棍,想把我打傻了。
不过,我不会让它得逞的。
作者有话要说:舒昕怎么感觉有点精分的迹象?但我的女主肿么可能这么弱!
最虐的地方莫过于即使叔伯们有责任,却也没有办法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在目前的情况下,觉得一下把这两只都虐得有点惨了…………
38第三十八章
38
曾经在我生命里有两样东西是不可或缺的,一是美食,二是吐槽。它们是我怎么都无法摆脱的魔障。
可现在,我突然就摆脱它们了,突然就沉默寡言了起来,突然就对原来疯狂热爱着的各色甜品拥有了神奇的抵抗力。甚至,好像原先所有对我有吸引力的东西,突然都不复魅力。
我晚上常常惊醒,让秦讼很担心,他决定趁周末带我出去逛一逛,散散心。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我最爱的吃甜筒的季节已经到来,不管抹茶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总之每次遇见都是必须尝一尝的。
于是,当我们经过一家冰激凌店的时候,秦讼特意买了一支甜筒给我。巧克力的冰激凌打着卷顶在甜筒上,那形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没有食欲。我拿着它看了片刻,又抬眼去看秦讼,他瞅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类似期待的神情。
虽然我知道如果我表现出喜爱,会让我眼前坐着的男人感到些许安稳或是欣慰,可我真的忍受不了这只甜筒散发出的微甜的香气,它们让我有些作呕。最终我还是忍着厌恶尝了一口,凉凉的甜味化在嘴里,果然……让人倒胃口。
我趴在一边的栏杆干呕了许久,秦讼一直扶着我生怕我不支倒下,我那时候确实狼狈得要命,生理的反应大得让我的眼泪往外拼命地挤出。等我止住了恶心的感觉,也用纸巾将自己的唇和眼擦干净后,我发现自己在呕吐时抓着秦讼的手已经用力到留下了痕迹,可他一声不吭。
这不是秦讼。秦讼是那个连席梦思都要和我计较的人,是毒蛇到让地球人都汗颜的外星种类,可他现在也开始变得安静,好像我一样。
这一认知让我觉得胸口很闷,也很疼。
于是我说,近乎央求:“秦讼,我们回去吧。”
开车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大雨,毫无征兆的。雨像黄豆那么大,倾盆地倒下来,砸在车窗上没命似地“噼噼啪啪”,我几乎想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这些声音让我极度地不舒服。这很奇怪,好像整个世界就在手术的那一瞬间开始和我作对,无论是晴是雨,都让我无所适从。
出院后我一直住在秦讼的公寓,今日却让他开回我那里去,秦讼或许想问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我的公寓物业相对而言管理不是最好,地下停车库时常没位子,何况秦讼这样的外来车辆,于是只好停在地面。
外头的雨势不减,秦讼本嘱咐我先别开门,他先去后座拿伞。可我并没有听他的,直接推了门出去,毫无知觉地就往家门走。大雨顷刻就将我浇了个透,秦讼关门见我已在雨中,三两步上来将我拉住,撑起伞,吼道:“舒昕,你疯了吗?”
我木然地看着他,他的吼声极大,让我的耳膜都震颤。我想他似乎终于无法压抑。
可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迈开步子,他用很大的力气将我拉回来:“我知道你每天晚上夜醒过来在房间里找孩子,梦里也都在叫它,可接受吧,孩子没了。”
我拨了拨头发,朝他笑笑:“你在说什么?”
秦讼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认真地看着我,指间打颤:“我们已经失去了,既成事实,你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舒昕,你说你会好好的,可你在做什么?”
我拍掉他的手,力道很猛,秦讼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抱着自己的脑袋,觉得它嗡嗡地让我没法思考,我朝秦讼摆手:“别再逼我了,我不想想起她!可她一直一直出现在我的脑袋里,好像,好像在怪我不要她!我不是故意不去护住她的……虽然,虽然我曾经有过这个念头,可是……可是……”
“什么念头?”秦讼问,他的声音低沉让我的心更加乱。
我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只能掉头奔像大门,可颤抖的手根本无法按出正确的密码,秦讼撑着伞走到我的背后,我僵直地立在那里,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键,我听到“啪”一声,铁门的锁开了,可我却没有拉开。
他从身后将我抱住,伞落在脚边的那一瞬,我亦泪如雨下。
“告诉我,你是想嫁给我,也是想要那个孩子的。”他在我脸侧耳语。
我的手抓住铁门的把手,却只听得锁扣再一次落上。
“打不开了。“我呢喃,偏过头,“秦讼,打不开了。”
秦讼将我的身体扳过来,铁门的凉意渗透潮湿的衣衫传递到我的皮肤上,让我头皮都发麻。
“舒昕,你是不是,不想要那个孩子?”
我视线模糊,早已看不清他的神情,我想起自己被推倒的瞬间,我本可以护住我的孩子,可是那一刻我犹豫了。在这个时刻,我是没有办法告诉父母我怀孕的消息的,这一场家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可是我的肚子等不起。这个孩子是我一切烦恼的根源,如果没有它……这个想法仅仅是一念之间,可正是这一念之间,我失去了保住它的机会。它的生命体征本就微弱,任何的撞击它都承受不起,我是清楚的。真正撞上的一瞬间,后悔立刻就抓住了我,可那时候我就知道,晚了,已经晚了。
我捂着自己的眼睛,连指缝都渗出泪,我知道即便我不开口,秦讼也已经明白。他握着我的手渐渐松了力道。我的身体沿着铁门慢慢地滑落下去,甚至忘了此时此刻的场景简直就是所有烂俗电视剧中悲伤的标准镜头。
漫天的大雨,后悔哭泣的女人,和沉默站立的男人,多么值得唏嘘。
可当我成为这一切的主角,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大骂这破剧本,说我要的不是这样。这是生活,我跳脱不出来,因果都是单程的旅途,倒退不回去。
“起来吧,地上冷,你身体还没好。”良久,秦讼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将我从地上拖起来。我由着他将我带上楼。
《和谐关系手抄报》第4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