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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以一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只有我能明白杜甫的诗意,这个时空的人虽然赞叹《望岳》,实际上并不能很好地解释它,比如“齐鲁”,比如这最后的“会当”。会当是唐人的口语,它并不是应当,能当,而是一定当,这样的雄心和气概,不足为外人道,心知就好。
苏天博是第二名,叶文莫是第三名,他们一个进了文部,一个进了御史台,而我进了上书房,成为了少常侍,也就是通俗点的王子伴读,监理上书房直呈君王的奏折。
昊天放榜昭告天下,天朝的历史上,又诞生了一个年仅十五岁的状元,而且当场被苍王钦点为少常侍,官拜正四阶,开了天朝的先河。不知道是朝堂上听者有心,还是文部对外放传,总之《望岳》随着我的中的,在永昌城一炮而红,街头巷尾都有孩童在吟诵。
夏夏欢天喜地,整天抱着我的状元玉咯咯地傻笑,她甚至想起要写信回泰雅,向娘跟雯姨报喜。
“别!非把她们吓死不可,就当我在外游山玩水吧。”
离开泰雅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回去,可当夜朝夕问我还要不要走下去的时候,我的心里居然只装着继续前行这个信念。看来泰雅留不住我的心,我小时候要振翅高飞的念头,才是心中最真实的渴望。但是,一想起明天就要去上书房报道,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俩父子都不是好对付的主,何况儿子还知道我是女的!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天啊,稍后改改,我有可能会再发一章喔……哇咔咔。大家有没有很爱我呀~~~不过明烨没有出现哦,表打我……他出现了这戏码就得毁在永昌了,还不到时候………………
少常侍
清晨的上书房还很安静,除了来回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连扑腾飞起的那些鸟儿,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的官服穿在身上就像是唱大戏的戏服一样,刚刚给我裁衣的丝纺官完全无视我异于“常人”的体貌特征,想来是陆弘熠已经事先打好了招呼。陆弘熠明明知道我是女子,还知道昊天明令女子不能当官,他居然还下套让我一步步走到了少常侍这个位置,他究竟有什么用意?想起他那张精致的娃娃脸以及在考场和明光殿上惺惺作态的大官样,我就一阵嫌恶。
苍王封我为少常侍,他明明一点都不吃惊,却率先进言,引发了众议。君王出口的话哪是轻易能改的?何况那个人还是无上苍王,是把天下都握在手心的至尊王者。
光影重重,微薄的日光像一层金箔一样覆在地面上,门口守备的士兵向我正身行礼,我收回了思绪点头示意。
抬头看去,很意外,姜瑾瑜已经坐在了里面,正捧着书观阅。他的表情和初见时的那个少年无异,淡淡的,仿佛飘渺山雾,可眼睛却像极了他的父王,尤其是那抹蓝光,就像能穿透肉体与灵魂直接对话一般。
“拜见殿下。”我跨入门中,下跪行礼。
他抬起头来,笑道,“没想到毕大人这么早。”说完就让我起身。
“殿下比臣更早。”
我走到自己的书案后头坐了下去,埋头开始整理各部呈上来要给王直接过目的奏折。小辫子还攥在他手上,能不讲话就不讲话,不然他心情不好跑到他父王面前参我一本,我就等着菜市口壮烈吧。
他突然放下手中的书,问道,“毕大人知道昊天的行政机制吗?”
我一愣,停下了动作。
他略想了想道,“昊天的官阶分为十四等,一阶官只有三人,分别是号称“文丞武相”的陆弘熠、湛虏,还有父王和本殿的老师,童百溪。从一阶的官员分别是五部卿,骠骑大将军即父王的近卫长官,以及御史台上大夫,总共七人。从七阶是最底阶,一般为文臣中的县级官员和武将中的提辖。”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谢殿下指点,小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拿起案上放着的书卷,又看了起来。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城府如渊,稳健如磐,气质高华,善辨颜色。我开始极度怀疑苍王究竟是怎么教养这个孩子的,在姜瑾瑜的身上居然看不到一点同龄的少年该有的天真与好奇,仿佛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不屑知道了一样。
当地上的日光厚沉了一点以后,缓慢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姜瑾瑜马上放下书,走离了书案。看到他的反应,我知道有大人物要来,也放下了手中的事物,走到门边,静候着来人。
少时,一个老者步入了殿中,看到我,眼中闪过审视。在他的注视下,虽不知道他是谁,我却也不自觉地跪地行礼。那双眼睛凌厉得像猎豹,虽然须发皆白,满脸也都是皱纹,但精神奕奕,神采就仿佛是一个壮年的男子,甚至有指点江山,气吞山河的气节。他穿一身绛紫的右衽大袍,脚穿凌云靴,双手背在身后,很是威严。
“太师,学生有礼了。”姜瑾瑜微俯身行礼,我忙手脚并用地又行了个大礼。这个人就是当朝太师,正一阶的高官,童百溪了。他走到正案上坐下,丝毫没有打算搭理我,只是眯眼看了看姜瑾瑜桌子上摆放着的书,“殿下,昨日老夫交代的功课完成了没有?”
姜瑾瑜却不急着回答他,而是慢慢地走向自己的位置,还侧头给了我一个眼色,示意我可以起身了。我连忙爬了起来,走到自己的案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这个老头子好威严,比姜卓还要恐怖,我的手仍在隐隐颤抖着,不知是慑于他的相貌还是他的口气。
童百溪沉默地审视着姜瑾瑜递交的文卷,不说一字。姜瑾瑜的耐性也极好,低头在他的面前站着,不急不恼,偶尔他的眼角瞥到我又把奏折弄丢到地上,笑意就会自眼角扩散开去。
“殿下,浪江的水患该如何治理?”老者忽然重重地把文卷拍在桌子上,厉声问道。
姜瑾瑜拜了拜,自若地答,“浪江流经五府,自是由这五府共同来办,这样朝廷也可以少拨下去银两。这水患本是简单,但江南,江北二府本就不富庶,龙溪又遭匪盗横行,能治水患的,就只剩下受灾最重的涵谷府和最不受影响的大宛府,大宛府历来是苏家说了算,兴侯无利不图,不会做无用功,涵谷府受灾最重的无冶县令倒是该换了。”
他的话不怎么正面回答老者的问题,倒是把时局陈述得透彻,听的人却也明白了该如何下手。我隐隐觉得,苍王叫我当少常侍并不是叫我陪伴王子读书,整理整理奏折这么简单,反倒是有可能让这个智计过人的王子在无形之中教会我昊天的朝政,好让我尽快上手政务。会是这样吗?如若是这样,他的目光之远和心思之缜,就不得不让我感佩了。
乌云飘过,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黑了,巨大的天幕压下,远远的雷鸣传来,闪电破空,暴雨欲来。童百溪留置了功课,先行离去,自始至终都把我当成了透明人,未加以理会。
《锦绣王妃之庶女凰途》第4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