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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在洗手间里,很深很深地吸了一口气,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在水池里,她捧了一把在掌心,而后又喷在白净的脸上,就这样循环往复,她冲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拍了拍那张薄如宣纸的脸蛋,打算就这样就算了,过一段时间,再找沐芷,她肯定不会主动提这事,就算提,也说自己喝多了忘了自己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再不济,就说那个故事是在故事会上看的吧,是沐芷自己敏感想多了。
夏念文出了卫生间,沿着长廊打算从酒店的另一个后门溜出去,她走得很急,怕一不小心被沐芷或者柳丁挥瞧见,酒店的长廊一个个的包间名字都充满了民族气息,路过一个叫一品堂的包间的时候,内里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夏念文心思在急速逃走上,没精神也没精力停步留神,却在拉开楼道大门的时候听到了那个声音,那声音比平时的音调高,以至于透过包房的镂空窗外传进了夏念文的耳膜,她脚下顿了顿,还未来得及听清那声音中的内容,包房门哗一声拉开,出来的就是那声音的主人,她抬头看了看夏念文,而后从她身侧擦身而过,甚至没来得及和她多打一声招呼,念文跟了上去,她眼圈有些泛红,似乎刚生了一场很大的气,高跟鞋在楼道里发出磕哒磕哒的响声,速度很急,夏念文脱掉七厘米的高跟鞋追了上去。
沐芷走得很快,她穿过四层的楼道,从酒店的后门,在十字路口,过街,穿行,夏念文在追过一个红绿灯的地方赶上了她,因为走的太急的关系,她胸口起伏,刚才也是本能地就跟着她出来了,拦下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想着刚才那欲说还休的故事,越想却越是乱,心中像万马奔腾般乱扑扑地跳个不停,沐芷一脸凝重地望着她,冷冷地说了句:“你跟着我干嘛?”
她赤着双脚跟在她身后飞奔,沐芷见她满脸是汗,一手提着一只鞋的滑稽样子,唇线微微上扬,却又拼命忍住笑意。
“我,我不干嘛,就是,就是看你好像不开心,我怕,你,有什么事。”她说得气喘吁吁,手还微微颤抖,额上的汗顺着鼻尖往下滴,双手拿着自己的高跟鞋,只好用手背胡乱地贴上鼻尖,只恨自己不能多出一双手来。
沐芷垂下头,眉头拧了拧,从兜里撕出湿巾,替她擦掉鼻翼上的汗,“看你,追得那么辛苦,你也不会说一声?把鞋穿上,这大街上,成什么样子了。”
她柔下声来,只夏念文痴痴得看着她,袖间的香气在初秋的夜里混合着那满地的桂花,初秋草木蓊郁的气息,凉凉的,她的细腕就在她的额前,有月光照上她的脸,她恍惚低头,长袖空荡荡地在夜风中穿行着,无意间撩起她的衣角,她缩回手,没再搭理夏念文,自顾自地朝前走,夜色中,她的背影在温暖的灯光下拉得很长,轻轻浅浅,像一阵风,夏念文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她手机响了又响,她挂断了几次,而后似乎直接按了关机键,想来是柳丁挥他们找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日更~~~~
☆、第二十三章
她一直沉默地走在南城的夜色里,街灯下的广告牌绚丽夺目,路,越走越凉,夏念文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那瘦削的双肩隐隐地微颤,事实上,她一点都不了解沐芷,就算从15岁那年就认识她,只是那时她所知的沐芷太远太远。
夏念文一直都不知道,那个夜晚,到底是怎样的姻缘巧合,会让沐芷在那个桂花飘满整个南城的夜晚向她吐露心事,兴许觉得她是一个可靠的人。
南城的地势奇特,南北环山,东西傍水,南面最高山是柏氏国际的聚居地,夏念文曾听风水先生说南山是块风水宝地,藏龙卧虎,据说柏氏国际的老太爷就长眠于此,北面则是一江水,城市的街道狭窄而修长,以至于这个城市的车堵现象在全国都闻名,街道两旁最常见的植物是法国梧桐,有一条街种满了桂花,于是取名桂花巷,巷子深处是一家咖啡馆,每到8,9月的时候,整个桂花巷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偶尔夜风吹过,从巷子深处飘来浓浓的醇香,不知不觉间,两人竟走了进去。
咖啡氤氲的香气袅袅升起,落地窗外有一条河,南城的主城里有许多这样的小河,最后流向东西走向的那条媚江,流入长江,再混合到太平洋里去。
那天晚上,沐芷的情绪明显不高,因为喝过酒的关系双眼有些泛红,她坐在灰色的布艺沙发上,半支着身子,右手拇指和食指夹着汤匙的尖端似有若无地搅拌着,夏念文坐在对面,也低着头,望着杯中的咖啡。
“念文”她微微抬头,缓缓开口。
“嗯”她轻声应着。
那天沐芷说了很多,她说时间过的真快,那时的夏念文才十五岁,转眼,八年都过去了,岁月的时光缓缓沉淀,她说她总喜欢站在讲台上的感觉,台下一堆比自己小的孩子,就会觉得青春永远都定格在他们身上。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咖啡都冷了,她还没有喝一口,平时她和夏念文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些轻轻浅浅的笑意,只今天,她眉目间,都隐藏着心事。
夏念文捧着咖啡杯,认真地听她讲。
“念文,你还记得开学第一堂课,我念你的名字,那时我就觉得这女孩的名字真好听,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那时的你,太过娇羞,我没见过一个女孩子会害羞成那样,我的名字也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只是他在我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我妈,他走那天,天寒地冻,窗棂上全是雾气,轻轻哈一口气,就能在玻璃窗上写字,我就是在那窗玻璃后面看着他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那天,我妈妈一直躲在屋子里没有出去,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哭,只是我一直趴在窗户边,看着他,有人来接他,是一个女人开着车,雾太大,我看不清那车牌,他跨进车门的那一刹那,回头看到窗户后面的我,我低下头,没有看他,然后那车就开走了,在漫天的大雾中,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就那样走了,我妈妈在自己的屋子里呆了三天,那三天她所有的生活就是照顾我,早上给我穿衣服叫我起床,柳丁挥一如既往地送我去上学,到点的时候她做饭给我吃,只是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三天之后,她握着我的手说,小芷,从今以后,你要更加听话,她说是妈妈不好,不能留住你的爸爸,她说从今天起,你爸爸就不能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你要坚强,要努力,从今以后,你要和妈妈相依为命,最后她说了一句,不要恨他。可是我没有听我妈妈的话,我恨他,那时太小,许多事情都不懂,
以为结过婚的人就该一生一世,书上不也总是说执子之手与之携老吗?我也一直以为是这样的,而且他一直对我妈妈和我都很好,太突然,太没有征兆了,在他走的前一个星期,有一天晚上,柳丁挥送我回家之后,他们两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说话,后来,他把我妈拉到卧室里,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那一个星期,他总是很晚回家,每晚他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能感觉有人坐在我的旁边,后来的后来,我和我妈两个人过,他每年会回来看我几次,我总是不想看到他,倒是我妈总是对他客客气气的,我妈把我照顾得很好,只是随州太小,后来我总是会在一些场合见到他,还有那天来接他的那个女人,她穿的富贵典雅,像有钱人的小姐,她一定很有钱,后来我问我妈为什么他要离开我们?我妈总说他有他的想法,他有他的路要走。
《爱情规划局 百度》第2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