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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见阿母神色淡然地说着恭维的话语,心中却乐开了,阿母这副神情,一点不见谄媚,好似不是说恭维的话般,当真是让听的人都觉得那话并非是恭维的,而是真的。
亭中众夫人都笑了起来,纷纷同独孤氏打趣起来,唯有萧氏一言不发,神色淡然。
宇文广的夫人侯莫陈氏大笑道:“阿宁,你啊,快些生下孩子随我们骑马打猎去,不然啊,下次不是被人说又武又文的,而是被人说是江南的妇人了。”
独孤氏笑瞥了一眼侯莫陈氏笑啐了一口道:“你也别埋汰我了,你有喜的时候啊,不也是同我一样么?”随即对着褚氏道:“这位是堂兄章武郡公家长子阿广的夫人,侯莫陈氏。”(章武郡公宇文导,宇文泰的侄儿,宇文护的同胞哥哥)
褚氏忙起身对着侯莫陈氏行了礼,她的丈夫阿广,是幽国公宇文广,她便是国公夫人了。褚氏自然是该行礼的。
独孤氏又将厅中其他的几位夫人一一介绍了,褚氏笑容温婉,毫无失礼之处,也不像几位夫人之前见过的江南夫人那般柔弱,自有一番气度。因此,对褚氏的态度也比较礼遇了。
云澜心中高兴,阿母如此,说出去也是谢氏风骨不坠。扫过一边的萧氏,见她的神色里隐隐的不平和愤慨,心中叹息,萧氏本事南梁宗室女,身份高贵,来了北方后,依旧不能放下曾经的骄傲,不仅没有得到长安夫人们的接纳,也同王褒愈走愈远了。而阿母,在听了自己说了前世之事后,言行都有了改变了。父母如此,自己也要更加努力呢。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一时让满亭的女子都看了过来,纷纷夸赞起云澜可爱来。
云澜受了几个夫人们的一番抚弄后,被推到了独孤氏身前,独孤氏笑道:“之间就听郡公说起谢家的小娘子玉雪玲珑,今日见了才让人信服了,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云澜眨了眨眼,对着独孤氏道:“多谢夫人夸奖阿澜,您以后也能生出好看的孩子来,就像我们家阿梧,他比阿澜可爱多啦。”
独孤氏心头一动,看向褚氏道:“阿梧可是夫人你几个月前才产下的小郎君?当真是比阿澜生得还好?”女儿虽好,也不及生儿子好。自己若是一举得男,在丈夫心中的地位将更加稳固了。
褚氏笑道:“阿梧正是妾身三个月的小儿,同其他的孩儿差不离的,只是阿澜这孩子喜欢弟弟,故而说弟弟最好了。”
独孤氏摸了摸云澜地头道:“长姐照顾阿弟本是应该的,我未嫁之前,也同家中的弟弟们相处得极好呢。不过阿澜这样小就知道友爱兄弟,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想到小孩子的话最是应验,自己这胎说不定就是个儿子呢,因此对着云澜更加的亲切了,谢小娘子也变成了阿澜了。
随后阿澜得了独孤氏赏赐的一串紫色琉璃串,一对拇指大小的珍珠耳环。云澜也不客气,笑呵呵地谢了就接了,让一干夫人们纷纷称赞不已,甚至有人盘算着,以谢家如今的情况,虽然不能同长子做媳妇,但是嫁给次子或者幼子也该可以了。恩,就是年龄太小了,等大点了就好了——长孙俭朴的长子长孙述的夫人杨氏,心中就暗自盘算着。而独孤氏扫了一眼一边的萧氏,心中冷哼一声,之前想将美貌婉心送给褚氏的主意已经改了,琅琊王氏出身的王褒不是更好的拉拢对象么?
“禀告夫人,四娘子那边使人过来打听,可否让谢家小娘子可去她们那里玩耍。”亭外有侍女进来道。
独孤氏看了云澜一眼,对着褚氏道:“夫人放心,我那四妹是个稳重的,定不会让阿澜收到什么委屈的。而且她们那里不是未嫁少女就是孩童,阿澜过去结识一番也是应该的。”
褚氏起身应诺了,嘱咐了云澜一句,便让她随着侍女们去了。
少年男女们同夫人们的聚会自是不一样的,穿过长廊,过了花园,云澜远远就听见了少年们各种吆喝鼓劲的声音。
“使女姐姐,他们在玩什么?”云澜看了一眼自己的襦裙,开口问道。
“娘子年龄尚幼故而不知了,他们定是在玩马球了。”使女笑道。
云澜一愣,她当真是没有想到,不过想到前世唐时马球风靡,而隋唐同今日的西魏北周一样,出自武川军镇也就不稀奇了。
云澜到了场边,便看见开阔的草地之上,十来岁的少年男女们骑着小马挥着马棍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其中姐人是云澜之间见过的,贺兰家的两个娘子,宇文邕、宇文宪、宇文直、独孤五娘等。而场外的胡床上坐着的年长或者年幼的人中,也有几人是见过的,病弱的宇文震,一脸温婉笑容的独孤四娘,以及神色淡然的独孤七娘独孤伽罗了。
“阿澜拜见几位公子、娘子。”云澜年岁尚小,但是也不能失了礼数。
独孤四娘云澜起身后,便道:“谢小娘子快过来。”随即拉着云澜对着一边的一身胭脂红胡装的女子道:“阿琴罗,你看着小娘子可爱不?”(阿琴罗,宇文泰之女,清都郡主)
少女看了宇文震一眼,眨了眨眼,想学独孤四娘的样子又有所忌惮的样子。
独孤四娘一笑,看向宇文震道:“二公子,你看着谢家娘子正是个好看的娃娃。”
云澜被独孤四娘又捏着脸蛋时,心中已经怒气大生了,即便她没有恶意,但是如此捉弄于自己,分明是丝毫不顾及谢家的名头。
宇文震转头看向独孤四娘手下的云澜,半晌才道:“你同我们家的豆罗突差不多,都喜欢欺负小娘子啊,不过你比他大了五岁呢。”
独孤四娘脸一红,正想开口驳斥,却看见云澜眼中滚滚的泪珠,呆了呆,片刻觉得很没意思,便放开了云澜,正想说话,却听见球场之上突然噪杂声轰起。转过头一看,一群人都下了马围在一处,似乎是有人受伤了。
场边的众人都起身过去了,就是宇文震也缓步去了,云澜左右看了看,看能能趁众人不注意的这个时候溜走。
“可不要哭了,我四姐并无坏心的。她只是喜欢逗弄漂亮的小孩儿。”独孤伽罗掏出一块手帕给云澜擦了擦脸,低声说了后也跟着众人过去了。
云澜看着九岁大但是没有上场的独孤伽罗的背影,愣了下,片刻后,没有溜走,而是跟在了独孤伽罗身后去了。
受伤的是两个人,一个是独孤家的二郎君独孤善,一个是宇文直,前者抱着一条腿大声的呻吟着,额头上的冷汗和泪水都混为一体了。候着则是面色惨白的昏迷着。
很快就有大夫来了,宇文毓也亲来了,众人都退到了一面。云澜看见大马球的少年男女们大多脸色都很忐忑,唯有宇文家的几个男孩子,宇文邕、宇文宪、宇文翼(宇文泰之侄,宇文导的第三子)等人的看向宇文直的目光是担心夹杂厌恶的。云澜偷偷打量宇文毓,见他如此,想到平日里宇文直的顽劣,不难想象为何会出事了。
《与君临天下相反的词》第1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