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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哎呀”一声抬起头来,立刻扑了过去,动作利落熟练的抱住了爹爹的胳膊。
爹爹的手一抬,却因为顾忌着我,怕我扑了个空扑到地上去,说不定就摔断两颗门牙什么的,于是终究慢了一步,不过,我的小身板儿到底随着他的动作离了地面。
我是死也不肯放手的,努力的仰起那张跟我娘有几分相似的脸,嘴里一味讨好:“爹爹!爹爹爹爹!好爹爹!帅爹爹!原来你那天弄的那棵怪树,就是做这个用处啊!爹爹你对凤凰儿真好诶!”
爹爹一张俊脸上顿时泛出些微红来,咳嗽两声,轻轻的晃了晃手,瞪我:“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放手?”
我嘻嘻的放了手,从爹爹胳膊上溜下来,手心里却还揪着一截鞭梢,轻轻拽了拽,脸上讨好的笑:“爹爹你给凤凰儿的哦?”
爹爹没忍住,脸上露了笑容,这一笑,俊脸上的严肃也就绷不住了,顺势放开手,那条赤红色的软鞭便落入了我的手中。
细细一看,这条软鞭的确是树皮搓成的,不过,当日,爹爹用那黑糊糊的药水泡过制过,却是又柔又韧,比我见过的皮鞭还要好使,还要发亮。
而且,那树皮颜色鲜艳,赤红如血,被爹爹用药水泡过之后,树皮边角之处,便有些犯黑,这么搓成一股,便浑然已是黑红相间,反而比那纯色的赤红要漂亮多了。
我喜欢得不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恍惚瞄到爹爹脸上笑容有些诡异,却也没在意,而等我扑通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之后,醒悟过来,却已经完了。
我立刻苦了脸,可惜却连一张脸都僵硬得不行,要想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却不容易了,只能呜呜的,动着唯一能动却也已经有些僵直的舌头唤我那抄着手看好戏的爹爹:“呜呜,爹爹,凤凰儿错了……你饶了我吧……”
说完这句话,便连舌头都动不了了,嘴巴还张着,只能眨巴眨巴眼睛,尽量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向我那无良的爹。
爹爹哼哼两声,绕着我走了两圈儿,我一双眼睛费力的跟着他转来转去,务必把我的可怜、求饶、悔过悉数通过我这俩心灵之窗传达过去。
偏偏我爹拒绝接受,只弯腰捏了捏我的脸,哼哼的笑:“这是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另外也教训教训你这小丫头,让你也知道点天高地厚。哼!”
我那可恶的爹,捏完我左脸,右脸也不放过,偏他力气还不小!我都觉得脸上发疼了!
可怜我只能眨巴眨巴眼睛,躲也不能躲,口水都快沿着嘴角流出来了!
爹爹继续哼哼唧唧的笑:“你当那血杉木好得来的么?那血杉木又被旁人听左了,称为血煞木,那血便是指这树皮赤红如血,煞却是指它毒性剧烈了。小丫头胆子不小,脑子却只有一丁点大,连山上的畜生都知道,越是颜色艳丽的东西,越是不能碰,你却连那些小野物都不如呀!”
爹爹弯下腰来与我对视,啧啧做声的摇了摇头,一脸让我很得牙痒的叹息——我能知道?我哪儿能知道,连自己的爹都会害我,都能有这么奸诈狡猾的时候?这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知道不知道!
我的口水已经沿着嘴角流下去了,此刻的造型绝对不那么好看的。再眨巴眨巴眼睛,总算憋出点眼泪来了——我绝对相信,就我现在这样的可爱小LOLI模样,这么泪汪汪的一眼,绝对能叫人怜爱无比。我平日里就是靠这招,得了族里不少叔叔阿姨的疼爱的,可谓所向披靡。可我忘了,这是我爹诶!
我爹平日早就已经看惯了我的把戏,这会儿是睬也不睬我的,俊脸上径自带了点看好戏的笑容,已经转过身去。
我登时直了眼:他……他他他……他这是准备出门了么?他这就把他女儿这副模样扔在这里啦?俊脸?俊脸个P!呸呸呸!好狠心的爹!
爹爹完全听不到我心里的呼喊和怒骂,背了手,像个老头子一样慢吞吞离开,嘴里还慢悠悠的道:“那血煞木的毒性,被我用药酒去掉了大半,如今呀,倒也不会伤人性命了,可让你这么不能动弹的躺上个大半天,还是办得到的。哦呀,小孩子嘛,不吃点教训,是长不大的。”
我听着他声音已经越走越远了,任凭我怎么把眼珠子都转到眼角去了,都瞧不到一点半点。我立刻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这回是真哭!
呜呜……大概是这身体变小了,就……就不太受控制了吧……
混账爹爹!竟然这么欺负我!我我我……他当我现在的姿势好看么?就这么把我扔到这里,就不怕来头野兽把我吃了么?就不怕被人看去我的丑态了么?混账!真是混账!
虽然知道族里不太可能有野兽,但我如今也顾不得啦,反而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越哭得厉害。
我虽然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可不管内容的嚎两嗓子还是办得到的。
可是,不知道爹爹跑哪里去了,我这么个嚎法,他都不出来解救我,反而,一个我眼下绝对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惊愕问我:“小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哭了么?”
是蓝哥儿!
我的嚎声顿止,可惜仍旧保持着一只脚抬在半空中,手也举着,脑袋还歪着,整个人倒在地上的丑陋姿势,逃都没处逃。
虽然我立马停了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哭嚎声,但蓝哥儿却不会怀疑他的耳朵,喊了我两声见我没回答,立刻有些着急的跑了上来。
我躺在地上,那竹楼咚咚咚的脚步声传到耳朵里,跟敲鼓似的清楚。
想到自己这般丑态,竟然被个……被个小孩子瞧去了,我眼睛一眨吧,眼泪又滑了下来。
其实倒不是伤心,就是觉得难堪得很。偏偏,我眼泪一滑,蓝哥儿已经走到了近前。我就觉得,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头在我脸上小心翼翼的擦了一下,声音里透着点无所适从:“小妹你……你这是怎么了?”
视线里,蓝哥儿的模样终于显了出来,我斜着眼睛看得分明,就见他背着个带盖子的大竹篓子,可他这么一弯腰,那竹篓子上的盖子一下子就露出了一条缝,一个滑腻腻的脑袋不多时就从那竹篓子里伸了出来,猩红的信子嘶嘶的吐着。
我眼睛登时睁得圆溜溜的——实际上,我全身还僵着,根本就动不了一点眼皮。
可无论我怎么用唯一能动的眼珠子跟这小子示警,这小子愣是只知道围在我身边,焦急的问我:“小妹,小妹你这是怎么了?你……你是走火入魔了么?”
你才走火入魔!走火入魔的都成疯子了,你见过像我这么惨一动都不能动的走火入魔的么?
我心头反驳,眼神儿瞧见那条脑袋扁扁的蛇正顺着竹篓子往下爬,都快爬到蓝哥儿的脖子边儿了!顿时急得眼睛疯甩眼神,甩得都快抽筋了,蓝哥儿却仍旧在那里一无所知:“你你你……你眼睛又怎么了?”
《天龙八部新版刀白凤》第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