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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因为太过惊讶,许世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温简也不需要他解释,他的温和就像他的冷漠,你可以一瞬间体会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然后发现,他其实从没靠近过你。
温简自有他的风度,为了避免他的朋友……或者说是曾经的朋友感到太尴尬,所以他说完这些就离开了,而许世卿就这样被留在了那里,从温简最后那一眼的失望中,他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是一副什么样的德行,他顿时被卷进了羞耻、愤怒以及不平的情绪之中。
他无法反驳真相,真相让他羞耻,可是他也感到真相受到了歪曲,他也许不算是个好朋友,却一直在努力尽一个好朋友的本分,他将自己的未来和温简的未来绑在了一起,初衷或许有些偏差,可是帮助对方做正确的选择,保护对方不受到来自邪恶的引诱,这些不正是一个好朋友应该做的吗?
那他到底有什么错?难道眼睁睁看着对方放弃仕途和一个行踪诡秘,包藏祸心的女人双宿双栖才是朋友该有的行为?
许世卿越想越不平,无处发泄之下,转过身低喝一声:“混蛋!”然后上前两步推翻了屋中央桌案。厚重的桌案倾倒发出一声巨响,上面的书籍和工具也哗啦啦的落在地上。
他愤怒异常,一怒温简认人不清,二怒阮红娇包藏祸心!他指天发誓,一定要揪出这个恶毒女人的真面目,狠狠的给偏听偏信的温简一耳光,来洗刷自己的名誉!
阮红娇这次是彻底惹火了许世卿。
可是……阮红娇这辈子又怕过谁?软软糯糯的角色扮演,早已经让她腻味透了,从黄传贵到李小姐,从李小姐再到李夫人,现在连只管验死人的许世卿都踩到她这里来了,实在是让她忍不住要小惩大诫一番。
她甚至还想着,当一向不拿正眼看她的许世卿给自己认错的时候,会是一副怎么样咬牙切齿忍辱负重的有趣表情,这样想来,便更加觉得惬意了。
所以温简一到她店里,就看到她撑着脑袋在柜台上看账本,一边看一边微笑的模样了。
“最近生意不错?”温简似笑非笑的问道:“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模样。”
阮红娇看见是他,缓缓收敛的表情,摇了摇头道:“酒楼里的生意不如以往了,不过还过得去罢了,我也知足了就是,这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说到平平安安四个字上面,不由就让人想起昨日晚上那件事情来,温简想这事,环看了一下周围,察觉这阵子酒楼的生意的确差了很多,好像便是从她被救回开始的。
阮红娇被掳走之后,酒楼停业了一段时间,加上一些绯言绯语的缘故,生意自然一落千丈了,近日还开了两名伙计。当然,还有一个为人不知的缘故,就是这位女东家放在生意上的心思越来越淡了。
见没什么人,温简走到柜台边,隔着柜台和阮红娇说话,他低声道:“听说你……打算告许世卿诬陷诽谤?”
今天清晨捕快过来例行问话,只要阮红娇不追究,他们回去报了县太爷,马上就可以放人,可是阮红娇偏不,她说她要公道。
阮红娇听到温简说起这事,一边猜度他的来意,一边看了他一眼,脸渐渐冷了下来,道:“你昨天半夜带着人来抄了这里,左邻右舍的都被惊动了,少不得一些多事之人胡乱猜测,我做生意的也要讲个名声,你没见今天都没什么人光顾么?若你肯到街上打听打听,就知道昨晚事情传了不止十来个说法,每一个说法都是变着花样来诛我,幸亏是我,若换了旁人,怕是早寻个地方自己了断干净了。”
“你这是怪我么?”温简闻言,叹道。
“我怪你做什么,你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可是那个姓许的呢?看样子他盯了我不止一日两日,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事若是不好好处理,你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怎么看我?你叫那些跟他一样对我虎视眈眈的人又怎么看我?我便是脚下的泥,任人作践么?”
阮红娇冷笑了一声,望着温简接着道:“你别忘了,你亲口说过,只要我占了理字,就不会让人欺负我,我知道许世卿平日里跟你称兄道弟,可是这一次是他做过了,不能怨我。”
阮红娇平日里看上去温柔和善,人畜无害,然而温简也知道那只是她给别人看到的一面罢了,从她费尽心机的接近自己,从她在自己给她和陈飞拉纤的时候发的脾气,甚至从她一个人支撑产业都可以看出,她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知进知退又极有主见的女子。
如果换一个别的时候,他对她的做法不会有异议,可是他现在心情极不好,人都有两面,一面是给人看到的,比如是温柔和善的阮红娇和桀骜不驯的许世卿,另一面是不给人看到的,比如是暗作心计的阮红娇和出卖朋友的许世卿。
在这件事上,阮红娇的确是被伤害的一方,可她的所作所为,未必不是在故意借机整治许世卿。
那一日在班房,许世卿在他面前挑唆他和她,她虽然是后来出现,可是到底在院子里站了了多久没有人知道,被她听去了多少更不得而知,不然何以解释,一贯八面玲珑圆滑世故的她,为什么要在这事上面不依不饶?
温简沉默了半晌,阮红娇观他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温简突然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一定揪住你不放,昨晚他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到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阮红娇闻言,心中一惊,依旧是冷笑道:“你觉得他会看到什么?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的针对我,可是昨晚绝对是疑心生暗鬼,大约见到一片黑云飘过来了,就眼睛一花,看成他希望看到的东西了,这问题你不该问我,你应该去问他。”
“是么?”温简嗤笑了起来,这不知所为的一笑,倒是让阮红娇看得疑窦重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起了她?
温简盯着阮红娇的双眼,他那如墨一般的瞳孔里幽深得不到底,他问道:“你已经占尽了上风,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这句话或者意味平常,或者意味深长,只看是否听者有心,而阮红娇恰恰便是有心人。
“你……是什么意思?”阮红娇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意兴阑珊,随便你好了,你们的事我都不想管了……”温简说完,转身就走,踏出全味居的大门,留下了不明所以的阮红娇,还在琢磨他的意思。
有些事其实很简单,只是被人想复杂了,温简不过是突然对人的另一面倍感无力罢了。
☆、43第四十三章
阮红娇妥协了,不是为了许世卿而是为了温简,她撤消了告状,而许世卿本人也受到了李县官的斥责,令他去给阮红娇赔罪,至于板子自然是免了。
《嫩组词》第6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