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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纤眼里渐渐失去了神采,越过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进去。
☆、69暗黑郡主
黄昏时分,日渐西沉,天边的云也添上了一抹彤红的艳色,映照在了太明湖的粼粼波光之中,更显夕阳无限之美。
太明湖西,红墙绿瓦,一座青楼。明明最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却偏偏修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这会儿这里还不算是最热闹的时候,要等夜幕来临,才显张灯结彩,迎来送往,人气鼎盛。
张纤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和赵荻在二楼一间雅室,为了避免被骚扰,左右两间雅室都被清空了,而他们的这间,视野极好,透过垂下的纱帘,楼下的一切一目了然,不管是拼命扭动腰姿的舞姬,或者将青楼的姑娘搂在怀里上下其手的寻芳客。
赵荻来此,是从不要龟奴伺候的,给他端茶送菜的都是小姑娘,这些小姑娘是从小被卖来这里的,姿色好的便用心□,等稍大点就开始接客,姿色逊色的,就留下做些粗使。
两个模样端正的小姑娘端着酒菜送上来,并且摆好了桌,又给两人斟满了酒杯,双双欠身,正待退下,突然赵荻想起什么,道:“慢。”
那两个小姑娘就站住了,静听吩咐。
赵荻持杯,放在鼻下一闻,然后浅尝了一口,道:“换掉,要干净的。”
两个小姑娘闻言,既不反驳,也不多问,就将酒瓶和杯子都撤下去了。
几乎所有青楼都有一项不成文的惯例,酒里会掺杂些料,比春-药的药性淡许多,不过略有催情,来了这种地方,男人一旦动了情趣,也就不愁银子不哗哗的来了。
赵荻是知道的,往日他荤素不忌,这样的酒水照喝不误,只要对身体没什么损伤,偶尔提提兴致,也只是更有趣味罢了,说来在他的庇护下,这里还能弄到五石散,不过这东西伤身,他也不大好这口。
一会儿,干净的酒水就送上来了,赵荻先是小酌一杯,才让她们退下去。
张纤似乎对楼下的情景更感兴趣,正坐在纱帘旁,一直往下看。
因天色暗了,下面的龟奴正在点灯,但这里的灯火和府里用的又很不一样,笼着一层幽暗的纱,并不显得很亮堂,且亮堂一些的灯火多聚在大堂中间的台子上,两边散开的座,都是隐在一种昏昏亮亮的光线之中,并且每一座都用屏风隔开。这种晦暗不明的感觉,天色越黑,便越是强烈。
就像是罪恶的滋生地,大概也在如此环境下,客人们才能放下防备,肆无忌惮的和姑娘们调笑耍戏,这里姑娘们妆容艳丽,衣裙轻薄,柔软饱满的胸脯和臂膀在纱衣的覆盖下,有种欲拒还迎的诱惑,这种几乎无法遮掩身体的曲线的衣裙效果出奇的好,在她们凑在人耳边低声细语,或者起身和人擦肩而过之际,状似无意的摩擦到了对方的身体,然后回眸媚笑的的时候,往往就有一种让人销魂到欲罢不能的吸引力。
还有一些舞姬,这些善舞的姑娘们尤其受到追捧,她们集中在中间的台上,伴着乐曲跳着各种妖娆妩媚的舞,台下聚集着一些好色的男人,在她们翩翩起舞的时候,偷看她们裙下的风景,那些姑娘们跳得十分卖力,仿佛以谁的下面围拢的男人更多为荣,偶尔对着这个抛抛媚眼,对着那个撩动发丝,嘟嘟小嘴。
女人们已经如此放-荡,而那些男子也毫不逊色,有的将她们抱在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揉搓,有的和她们嬉闹,对饮,还有的围在舞姬周围,趁她们靠近的时候去摸她们的脚,去扯她们衣裙。
因到底是大堂,这些已经不算是过了,真正香艳的就会进厢房了。
但对于张纤来说,已经叹为观止了,青楼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踏入这里,就仿佛进了一个没有礼义廉耻的世界。
“这里的姑娘们是安阳城最好的妓-女,长得美,身段好,会勾人,更会伺候人,当然价码也不便宜,莫看这些男人们现在这种模样,出了这门,他们或者是一板一眼的父亲,或者规规矩矩的儿子,或者是谁人的丈夫,面对他人,道貌岸然,一身正派,全然是另一副摸样。”赵荻边喝酒边笑:“但实际上,是一群衣冠禽兽,谁也不比谁更高贵。”
都是一群禽兽,没有谁比谁更干净,都是一样的肮脏,但张纤惊讶的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地方……甚至隐隐感到很……痛快。
她好像有一种奇怪的体质,趋恶避善,越是肮脏的她越能淡定接受,相反越是善良的,她怎么都看不顺眼,真乃怪事。
“本王知道你素来看不惯本王,其实男人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有的表现出来了,有的则没有,男人真的很虚伪,就比如这跳舞吧,嘴里说着献媚于人低俗不堪,可是实际上呢,没有男人不喜欢,说一套做一套的,就是男人。”
赵荻想到什么,又笑了:“阿珏也是,陈卿依乃白夷圣女,白夷尚舞,因此她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那日陈卿依跳了一曲,你还暗损她,却不知叫阿珏魂牵梦绕了数日。”
说到阿珏,张纤回头看了赵荻一眼。
赵荻叫她别看了,招呼她吃点东西,这些菜味道也是极好的,□和食欲的双重满足,才能锦上添花,做到客似云来。
张纤抬手在耳侧一抚,面纱的一侧滑落,掉了下来,她不太饿,吃食不过略动了几筷,可能是心情低压的很久,倒是很喝了几杯。
“所以,你是叫我学这些妓-女勾人的法子?去勾引阿珏?”张纤抬头问赵荻。
“食色性也,这些女人虽然贱,但胜在了解男人。”赵荻不管再猥琐不堪,到底也是皇家教养,他举箸而食,仪态也是极好,不过他说的话依旧没羞没躁。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头野兽,每个男人偶尔都会有克制不住想要变成野兽的冲动,这就是欲望,阿珏性格善良敦厚,其实是很好掌控的,只是你过去不得法罢了,你若能撩拨起他的欲望,以他的性子,必然对你负责到底。”
赵荻真狠,毫无廉耻的教张纤怎么算计自己的弟弟,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良心未泯还是如何,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于是也狠狠喝了几杯。
张纤闻言只是笑而不语,自斟自饮,又给赵荻满上。
“大表哥,你对我真好。”张纤叹道:“可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本王讨厌那个什么馥雅郡主。”赵荻再饮,却阻止张纤继续喝下去,道:“我知你酒量不错,却也不能多喝,姑母不知我带你来这种地方,若你醉着回去,我便没法交代了。”
“什么嘛,果然是因为我母亲。”张纤低低一笑,上次她问过赵荻,为什么和她亲近,赵荻说是因为臭味相投,她才不信呢。
张纤指着赵荻,到底喝了几杯,说话不顾忌了许多:“我几乎要以为,你对我母亲有不可告人之意图,说罢,那尚书夫人那么老,你却还喜欢,难道你其实喜欢年长的女人不成?”
《阿纤文言文翻译》第10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