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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宜今个心情好,所以有闲心盯着下人们做事儿。
明晃晃的日头照射下来,打在堆着老高的物品上,梁希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不由得眼前一怔,随后走了过去。夏忧见她又走向杂物堆,急忙跑了过来,道:“夫人想干什么,我来帮您弄,您怀着身子呢,稍微走走就回屋歇着吧。”
凉希宜哦了一声,总觉得心头怪怪的,说:“有个反光的东西,你帮我挑起来,远处看着总觉得怪怪的。”
夏忧奇怪的蹲□子,扒开物件,杂七杂八的一大堆,她随手掏出个透明小球,说:“不过是个玩意珠儿,折射了光,这才晃到了主子眼睛。”
梁希宜嗯了一声,又将目光落在旁边的一个物件上,瞳孔莫名的增大,道:“那是什么?”
夏忧愣了片刻,低下头仔细一看,顿时脸色一沉,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扒拉下去这个东西,假装没看到似的,说:“夫人眼花了吧,什么都没有。”她站起来,走向梁希宜,笑着说:“夫人您怀着两个月身子呢,不可以在外面多走动,快快回去歇着吧。”
梁希宜不死心的绕过她,蹲下去要自个查看,夏忧急忙示意周边小丫鬟扶着夫人,替她蹲下,随意扒拉着东西,说:“真的没什么呀。”
梁希宜脸色一沉,冷冷的说:“夏忧,把你坐着的那东西拿出来。”
夏忧一阵头大,没办法的拿出了一个白色小雕塑,有手掌大小,是个人像,怎么看都不是梁希宜的,所以夏忧晓得怕是别人的雕像。能够在老房子里淘换出来的小雕像,必然出自小侯爷之手,又不是梁希宜,只能是陈诺曦,所以她才想糊弄过去,不愿意梁希宜为此生气。
不过说起来真是奇怪,这地上的东西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收拾的,刚刚明明不曾注意到过有这么个玩意,而且大家都不是傻子,若是从书房里收拾出来了必然不会把它放在明显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莫非真是她眼花了不成,竟是没有注意到这堆杂物里混着这个。
众人只当是梁希宜吃味了,所以脸色不善,苍白如纸。
他们都不曾见过陈诺曦,但是天天伺候着梁希宜,自然晓得这从大公子书房里收拾出来,似乎出自大公子之手的小雕像,必然不是梁希宜呀。
因为欧阳穆待梁希宜太过痴情,自然成为西北众多世族府里讨论的八卦话题,于是关于他曾经年少时钟情陈诺曦的事儿经常被人热略的提及了,府里的碎嘴婆子背后更是同小丫头们讲着。
但是这件事儿,大家都清楚在远征侯府是个禁忌,尤其是疼爱妻子的欧阳穆,更是不允许从谁嘴里听到陈诺曦三个字。今日倒好,小侯爷出远门,后院里竟是蹦出了个小雕像,还貌似是小侯爷亲手雕刻的非梁希宜的女子……
梁希宜大脑一片空白,众人只当她是因为看到夫君雕刻其他人像而吃醋不自在,唯有她清楚这个人像,这个人像虽然是陈诺曦的轮廓,但是从发誓和服侍来看,竟是……
竟是……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梁希宜忽的控制不了的大声叫了起来,又茫然失声,肚子传来钻心的疼痛,她捂着小腹,红了眼圈,跌坐在地上木讷的一言不发。
“快,快去请大夫……”周围乱作一团。
☆、129、
隋念儿如今管家,听说大公子院子里出事儿,急忙派人过去帮衬,同时吩咐嬷嬷去打听清楚,到底因为什么。碍于老侯爷老太君的年纪,府里常年雇佣大夫留在府上,不过却不是专攻产妇方面。所以大夫花了些时间才赶到府上给梁希宜问诊。
梁希宜脑袋里一片混乱,不清楚自个在想什么,也似乎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回忆仿佛定格成一张张图片,不停的在脑子里筛来筛去,停不下来,更是想不太明白。
男人们不在家,所以过来盯着的是梁希宜自个的徐嬷嬷,当然还有老夫人派过来的管事儿。大夫叮嘱梁希宜不可再下地,虽然流了血,但是脉搏有力,胎儿应该没事儿,切忌不能再情绪大起大落,头四个月干脆就在床上一直躺着最好。
徐嬷嬷一个劲的点头称是,然后送走了前来问话的各位管事儿,命人紧锁院门。
她忧心忡忡的坐在梁希宜的床边,喃喃道:“希宜,不是我老婆子说您,您干嘛那么动气呢,什么比肚子里的娃娃重要呀!就算那物件看起来不像是特别旧,或许大爷曾经带在身上过,那么又如何呢?大爷待您不好吗?一个男人,别说怀念个曾经喜欢过的女的,就是真纳妾了您也不能和自个过不去呀!并且陈诺曦死的连个渣都不剩,一个小人像,你为了个死物把自个伤了,值得吗?”
梁希宜深吸口气,茫然的看着徐嬷嬷。
陈诺曦死了,真正的陈诺曦早在她重活的时候就死了呀。
徐嬷嬷见梁希宜眼底不停的流着泪,埋怨她就是被大爷宠坏了,才会这么点事儿就小题大做,差点滑了胎。夫人实在是好好的日子不知道怎么好好过吧。
梁希宜胸口憋得慌,她不是因为一个人像动气,完全是,那个人像根本不是陈诺曦,就是她啊。如果是欧阳穆雕刻的,除非,除非他也是……
否则他看到的陈诺曦绝对不是那个人像似的模样。
到底发生过什么,到底……
梁希宜眼睛发酸,眼前的景象时而像是前世,时而像是今生,混乱不堪。
她记忆里的李若安是个看起来身材纤细高挑,面色白嫩儒雅的偏偏公子,他有着京城世子爷普遍的傲慢性子,习惯了被人捧着,逢迎,听不进去一点点违背的话语。
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太后娘娘的宫殿里,她想要茅厕,被个小宫女故意带出了正院子,然后遇到了冒失的李若安。当时她就发怒了,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让他们碰面,李若安如何进得了太后寝宫?
李若安脸上怀揣着一抹淡淡的兴奋,眼睛黑而明亮,若不是早就知道贤妃娘娘属意她,她也不会本能的对李若安带着莫大的敌意。
李若安那一日似乎很紧张,憋了半天也不曾说出过什么,然后她快速转身跑着离去,又寻个个宫女把她带回宴会的大堂。她不知道他想同她说什么,因为那些都不重要。
回府后,她如实同父亲讲了,后来父亲被皇上外放江南为官,没想到还是在水乡着了道。她陪同母亲在庙堂里做法式,三日后回府路上遇到强盗,后来被人下了药,迷迷糊糊的失了身,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直到后来他爹同镇国公府定下亲事儿,她才晓得一切不过是场骗局吧。
她本想自杀不辱陈氏门楣,却被人救下,父亲说这事儿是过了皇帝那的,就算她不嫁给李若安,陈家二女也定是要配给李若安。她想着如今自个已经别人糟蹋了,如何能够再让人糟蹋了妹妹。
其实就算镇国公府家不用强盗做局,她也是嫁定李若安。因为在她出了强盗的事儿以后,陈宛曾想陈氏已然得罪了皇后的示好,那么如今却是万不能被贤妃绑住,所以借口身体越发不好,同皇帝表达出隐退官场的希望,却遭到了皇帝严厉的呵斥。
《重生之镇国公府嫡女》第22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