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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澜虽没有青岩万花弟子那般常发大慈恻隐之心、普救众灵之愿,但她也还没冷漠狠毒到,上一刻才纵容自家爱马往人家小孩掌心舔黄豆、下一刻就漠然离去由着那孩子重伤而死。
何况那点儿伤对谢梓澜来说,也真心是连大招都不需要出的小事儿。
只不过由此引发的,有点出乎谢梓澜意料罢了。
彼时谢梓澜已经略知此地与家乡的不同之处,也没一下子就把那孩子的伤势彻底刷好,还装模作样地喂了几颗药丸子(其实是在前一个城镇买的糖丸,本是留待哄里飞沙的),又拿了手在小孩身上摸索正骨,顺便掩饰一下从掌心冒出的蝶衣蛊……
治疗的效果嘛,也只是将肋骨治疗到必须不能大动作才不会再次断裂错位的地步,胳膊腿儿上的骨头更只是基本黏合,真要养好了,至少要半月——可怜谢梓澜还没听过此间那句“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俗语,还以为能把几呼吸间就能治好的伤势拖了半个月已经很不得了呢!却不想一下子就成了神医级别的人物了!
#我只是普普通通一介苗疆弟子,不是万花孙思邈,更不是素手可织天的上古仙人啊!犯得着像蜜蜂闻到花蜜儿香似的撵着姐么?#
谢家阿姐看似面瘫淡定,其实对过分的热情从来没有法子——否则如何还会多次给拖着去参加教中年轻男女的歌舞聚会?可怜抵不住阿哥阿姐热情的面瘫,只不过是另一种让他们越发想要逗弄的小可爱罢了。
扛着一大包热情村人赠送的玉米黄豆腊肉菜干柿饼……谢梓澜从那村庄中落荒而逃。
她以为这就是神医事件的终结,但事实证明,谢家阿姐真是太天真了。
中原人对于八卦的传播速度,即使没有隐元会也是那么迅速。
而此地人民——尤其是江湖人士对神医的追捧热情,也远超谢梓澜的预料。
谢家阿姐的冷脸在看着她从一只小小小萝莉长大的阿哥阿姐阿伯阿嬷眼中,虽然不算什么——或者干脆就是激发他们挑战热情的催化剂,可在那些没看过幼年版谢家小宝贝的阿弟阿妹眼中,谢家阿姐的冷脸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那可是曾经一度提名五毒潭小BOSS的杀器啊!虽然最终以二票之差落选,但谢家阿姐的冷脸在小阿弟小阿妹的心目中又刷新了一个高度啊!可怎么想得到,此间这些衣着打扮行止规矩看着比家乡的中原人还要保守得多的中原人,居然会爆发出这么恐怖的热情呢?
谢梓澜虽然没有特意隐匿行踪,可面容打扮都换了好几种吧?天知道为什么才在客栈里头坐定,甚至还没有好好对着忽然阴沉下雨的景色喝上两口小酒呢,就又有人寻上门来求医治了!
谢家阿姐的面瘫脸覆盖上寒冰,冷森森瞪着那说是来求医、最先做的却不是来找她这个正主儿,而是捧着玉米黄豆花生米、青草甘蔗雪花糖,低声下气儿去哄里飞沙的家伙们,心中冷笑!
真以为她一次两次为了阿里出手救人,就真把阿里当成个会随意吃食让她欠人情、激她出手的好工具了不成?阿里既然晓得避开苗疆洛阳,又如何不晓得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不过是原先她不愿意约束阿里,才让它偶尔吃了些人家种植的玉米甘蔗……
但在一次两次的,今儿玉米地里摔倒个喂阿里黄豆的小娃娃,明儿甘蔗田里就能冒出来个细皮嫩肉怎么看怎么不像种田人的老太太……
谢梓澜虽不是个爱计较的,这一次两次也罢了,十次二十次的,阿里早不随意往人地里吃东西了好么?
至于这直接捧着食物送到阿里嘴边的……
平白冒出来求着哄着马大爷吃的,凭啥不吃?至于吃完咋办?哪儿需要咋办呢?玉米田甘蔗地那是阿里不问自取,这些个可是人家捧到它嘴边的,想让谢家阿姐觉得欠人情?笑不死人呢!
何况不过是些微眼疾,治不治都死不了人。
谢梓澜耐着性子等阿里吃完那一大盆玉米饼,也不等人开口说话,也不管外头雨势正大,直接纵身上马,绝尘而去。
☆、小海豚
谢梓澜依然没有目标,但里飞沙这样神骏的好马——也许在离开了家乡之后,在这个她从天池神水宫一路到苗疆,又随意东行许久都不曾遇上一匹类似的白马,又或者踏炎乌骓,甚至连素月、绝尘等都不曾见的地方……
谢家阿姐戳戳眉心趴着的圣蝎,心中腹诽便宜爹送什么不好、偏送外形这么骚包家伙的同时,掌心感觉到阿里的舌头舔过时的厚实温暖,又不禁一笑。
也还是多亏了有阿里、有圣蝎,会被穷追不舍都该怪那群越发鱼唇没见识的中原人,随便见着个半吊子补天就起哄。
又喂了阿里一颗糖,谢梓澜一张面瘫脸上,那眼神却柔若春水,她亲昵地把阿里的脑袋揽在怀中,下巴在阿里的鼻梁上蹭了几下,红唇印上阿里眉心:“好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些家伙太烦人,偏偏这里又没有凤凰蛊、没有心鼓、也没有锋针,更没有传说中外来者的复活点……”
谢家阿姐叹了口气,虽然鱼唇的中原人总是分不清楚他们大五圣教和天一教的区别,但大五圣教到底是信奉娲皇娘娘的正统教派,才不是天一教那种随随便便杀人做尸人的家伙们能比的呢!就算随心所欲,也随意不到为了点儿热情求医的小麻烦就痛下杀手的地步。
再次蹭了蹭阿里:“只好暂时委屈你了。”谁让那男人拿着能改变马儿模样的马具和她讨好时,她要鄙视不屑呢?要是接过来就没这么多事了……
谢家阿姐再次微启红唇,但在又一口气叹出之前,果断闭合。
虽说那个男人也该是阿爹,虽说阿妈在她长大之后并不曾再抱怨,但她既然选择了用那样的态度对待那个男人,此时也无所谓叹息。
追悔怨艾从来都不是谢家阿姐的菜。
收回里飞沙,查看一下包裹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外观,谢家阿姐本来对于女纯阳的高冷范儿无喜亦无恶,但想想小秃驴的光脑袋……
当然,谢家阿姐主要考虑的绝对不是忽然冒出来的、曾经偶遇一头嵩山秃毛驴调戏华山小白羊时说的那什么“和尚道士是一家”的混话儿,只不过此地民风保守,比起各种裸背露腰光大腿的衣裳,谢梓澜随手拿出来的那套纯阳,领子合拢甚至连锁骨都不会露出来丁点,而且那样素白底色调和青蓝色绣纹的搭配,实在是素雅得很,即使在腰带广袖等处的绣纹格外繁复华丽,也和谢梓澜平日偏向绚丽斑驳的衣着风格不太一样。
用在惑人眼球上头,还是挺好用的。
谢梓澜对中原人没有多少爱,但不得不说,中原的有些东西,例如七秀坊的外观什么的,还算挺好用的,衣服一套上,整个气质都改变了,虽然还是那张面瘫脸,但就是陡然高冷了起来,再把圣蝎从眉心拿下来藏到衣袖里头去,谢家阿姐一路从淮阳走到济南,都没有再遇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求医者。
《我是蝎大人》第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