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小说www.lanyuting.com
>
毕竟是没经历过真正失去的痛,也只能这样了。
哪怕是拿他挚爱的唐先生“胁迫”他,毕竟只靠想象,还是不够的。
毕竟本性难移,
不曾刻骨,如何铭心?
好在张枷椤之前数世都将能量耗得太厉害,这一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太早离开,倒也就不急。就算那场憾事真的要重演,张枷椤也能积累够足够的能量去改变。
虽然那样的改变只得一次,但参照以往的经验,只要狠心让他刻骨痛过,想必也就能永世铭记在心了吧?
当然,张枷椤现在的心态已经不同于遇上第一个不是自家爹地的Leslie那样漠然,毕竟她经历过不少有Leslie存在的世界、也从那些Leslie身上汲取了不少温暖……甚至可以说,那些温暖是支持张枷椤能继续寻觅下去的力量,所以做不到第一世那么决绝。
这一世,能避免那种刻骨的痛楚,还是会尽量避免的,只是知道自己言语效果不大,张枷椤就懒得多说罢了。毕竟平日里毒舌讽刺是一回事,明知道说了效果也不大却还要一再劝诫干涉、尤其干涉的还是一贯独立的张国荣,可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同一句话,最多说一次两次三次,说再多就没意思了,反而徒增反感。当然依张国荣对张枷椤的纵容,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反感,但说多毕竟没意思,关键时刻点一句才是睿智。
所以连张国荣大热天里全副行头披挂跪在火盆前演那段批斗的镜头,而且在那样四十几度的高温下第一天回去就中暑发烧呕吐各种不适,第二天还继续上工、而且由着陈导演NG了几天都没一句埋怨,虽然离开了镜头就连在摄影棚里都掩饰不了虚弱、但一站到镜头前就活脱脱一个程蝶衣,无论是哭是笑是疯狂是绝望是麻木,都尽力做到完美。
谁能看得出,镜头下那简直就是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也因为各种茫然各种背叛而疯狂绝望了的程蝶衣,其实一直发烧呕吐虚弱不堪?
也难怪NG到第三天,一个动作没做好结果连累得大家又要重拍的小演员,拉着张国荣的衣袖都要哭出来了。张国荣从来不会在剧组里说我病得多么多么严重带病上工多么多么辛苦,可他一离开镜头就掩饰不住的衰弱模样,大家都是有眼看的。张国荣在那些小演员里的人缘又尤其好,那一次本来又是大家都表现得很完美的一次,偏偏因为某个演红卫兵的演员一点小差错,就要重拍……那孩子看着大家这几天在火盆前演戏都演得很是疲劳的样子,尤其最接近火盆的张国荣,他在站起来时甚至踉跄了一下……那孩子拉着他的袖子,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张国荣忍住晕眩笑着安慰:“没什么,下次小心些就好了……男孩子可不能随便哭的,弄花了妆容还要补妆,更费时间啦!”
小孩就努力瞪大眼睛忍眼泪,同时用力点头:“我一定会小心的!”
张枷椤也不理张国荣还要继续哄孩子的模样,拿着药茶上前,趁着陈导演还在和场记摄影师说话的空挡,喂他喝了两口解暑养胃的药茶,又塞了一小块点心过去,接着又是几口药茶……张国荣的嘴里忙碌不停,只好给了那个小孩一个安慰鼓励的眼神。
小孩也很有眼色,努力忍回眼泪之后回了一个微笑,识相地退开了。
可以说,批斗这一幕,是最伤身的,张国荣硬撑着拍完,幸好批斗后有两天没有张国荣的戏份,他终于没再逞强,乖乖在住处休息了两天,但就是这样,几天里也足足瘦了六斤,他对陈导演等人的关心还可以故作轻松地说“这样更像程蝶衣”之类的话,对着张枷椤就有些心虚,不过张枷椤居然没说什么,连毒舌都收敛了,只耐心照看他。
张国荣暗自松了口气,他最怕的是张枷椤又拿“言传身教”之类的出来说嘴。
作者有话要说:
☆、117。我回来了
张枷椤最近乖得不得了,私底下对着张国荣都少了几分毒舌,有外人时更是十足乖巧孝顺,杀青后张国荣请剧组所有人吃饭时,本来是要和大家都好好喝一杯的,但被张枷椤笑得万分温柔却让熟悉她的人心底发寒的威胁之下,他只管敬酒,喝到嘴里的却只有少量的红酒,其他都由张枷椤代喝了。
一个人喝趴了整个剧组几十人。
那时候,张枷椤一上来就是温温柔柔的一句“大家也都知道家父连月肠胃都不是很好,今晚是不好喝太多,我代饮就是了”,其他人都笑她孝顺体贴,执事先生却直冒冷汗,想起张枷椤当日里为了彻底掌握路德维希家族那毫不留情的雷厉风行时也差不多就是这么笑的……张国荣不知道那些事情,不过张枷椤或笑脸或面瘫之下的情绪他还是能窥得几分的,想想这些天她为了他因为中暑和勒头导致的呕病而发的心思,讪讪地放下正欲往自己杯里倒酒的手,对着众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小丫头管得严。”
张枷椤看他放下酒瓶,手里的酒杯却也有小半杯的白酒,很理所当然地接了过来,换过去自己手里的酒杯递给他,还特意叮嘱“你今晚只能喝这么多”。张国荣对着浅浅不足半杯的红酒眨眨眼、瘪瘪嘴,但对上张枷椤那张温柔到没边的笑脸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好点点头:“知道了。”
这么一幕父女角色完全颠倒的互动,让众人心里暗笑不已——当然执事先生除外,他已经开始胃疼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张枷椤只要张国荣答应就好——张国荣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说话算话的,目前为止唯一的例外是答应了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结果一工作起来就忘记,但此刻无关工作,他应了下来的事情张枷椤还是很放心的。
张枷椤很豪爽地拿起张国荣原本的酒杯,将白酒加满、一饮而尽:“家父确实身体不适,诸位多包涵!”她素来以温雅娴静示人,跟了剧组几十天,虽然也是有问必答、而且不笑不开口,但除开照顾张国荣时有必要外,根本不会主动和人搭话,只是柔若春风的微笑。虽然眉眼深湛些,眼珠又是蓝色的,明显不是华夏相貌,但那身气质,真的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做派。现在为了帮张国荣挡酒,居然这么爽快,那份干净利落,比之北方女子也不差什么。
席上不说那些唱武生做武行的,就是几个女子,也多是豪爽大气的性子,见张枷椤干得痛快,纷纷叫好——而且一个个上赶着和张国荣碰杯。
碰的是张国荣的杯,干的却是张枷椤。
张枷椤来者不拒,只有几个闹过头的想给张国荣添酒她才会拦下,倒给她自己的,无论哪种酒都毫不退却,她的脸在第三杯的时候就带上了绯色,但喝到十三杯的时候还是差不多那个绯色,连眼神,都一直是那样恰到好处的温柔。
张国荣开始还怕她被灌醉,想着自己喝几杯算了,没想到她战斗力极强,张国荣看得越来越惊讶,张枷椤在家里的时候,虽然毒舌又面瘫,但生活习惯上一贯是个乖孩子,烟酒半点不沾,居然这么能喝?
《张国荣跳的哪个楼》第11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