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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叹气:“有些事情光用药是不成的。”难怪太后要这样说了,整件事情的苦主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如果能得到自己的安慰,珠姐儿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可自己凭什么就要毫无芥蒂地去安慰呢?
王璩也叹息,那脚步却动弹不了,如果如果。可惜世间再没如果,宦官引着王璩上车,王璩本该回转驿馆,只当做今日再没有来过皇宫,太后说的话全在自己耳边,阴差阳错,才变成今日的局面。
还有一个人可以得到证实,淮阳公主。王璩告诉车夫往淮阳公主府行去,两边一印证,不就可以知道究竟谁对谁错?
淮阳公主府门虚掩,王璩下车上前推开大门。门应手而开,门后却没传来小厮不耐烦的声音,王璩踏进这座府邸,青石板铺的路一直通到大厅那里,路上没有杂草,也没有雪融化后的薄冰,除了太安静,这里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王璩一直往前走,来到大厅面前,偶尔几次来过这里,记忆都很不好,王璩摇头,决定不再去想过往,绕过大厅,进入二门,那里就是公主府的后院,一个叫衡香院的小院子里,自己足足住了十四年。
朝衡香院那里看了一眼,王璩继续前行,再绕过一个弯就到了公主的上房了,每年会有一次,自己来到这里磕头问安,除此就再没有了。
一看到公主的院子,王璩先被吓了一跳,公主的院子外面全是人,看衣衫穿着,像是这府里服侍的,难怪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王璩过来,她们也毫不在意,依旧一脸的等候,她们在等什么?
王璩往前走,离院门还有数步时候有人拦住了她:“王姑娘,青唐再急,也要等等再说,您又何必这么着急地跑来?”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王璩推开婆子的手,打算进去看看,那婆子又要拦,已有人道:“让她进去吧,也让这个狼心狗肺的人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十四年的养育之恩,不但不报反而要倒打一耙,真是没良心。”
没良心吗?这些话王璩没有在意,当初要做这些事的时候就知道,这种唾骂是少不了的。屋檐下,院子里,全站满了人,一个个垂手侍立,也是在等待。
看见王璩来,或者是有人说过,丫鬟打起帘子让王璩走进去。屋里的陈设和原来一样,那股香味都没变化,淮阳公主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妆,身上穿的是朝服,发髻已经梳好,正往头上戴首饰。
看见王璩进来,淮阳公主微微一笑:“你来了,没想到珠儿没有送我一程,你倒送了我一程,世间的事的确想不明白。”王璩看着淮阳公主严妆,脸上的惊讶开始遮盖不住:“您梳妆,是要去做什么?”淮阳公主从首饰匣子里挑出一支凤簪,端正戴在发上后才道:“我在还你母亲的一条命,你没看出来吗?”
偿命?王璩没有想到淮阳公主会这样说,后退了一步,淮阳公主已经梳妆好了,转身面对着王璩:”你要的,不就是要我还你母亲的命吗?我现在给你,你拿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情节,包括之后的章节都是很重要的,改了又改,想台词想的都快吐血了才变成这样。
第64章
王璩微微低头,抬头时候脸上神色依旧没变:“公主这条命,是还给我母亲呢,还是还给陛下看的?”淮阳公主的头依旧抬的很高,听了这话也笑了:“这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是有区别了,王璩没有说话,还是看着淮阳公主,两人目光交错,对视之中淮阳公主终于垂下眼,话里带有叹息和不甘心:“我从没想到,在我眼中如蝼蚁一样的你,会变成这样。”蝼蚁,王璩眼里闪过厉色,这才是淮阳公主的真心话吧,即便命在旦夕,也不会看自己一眼,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为她所做的任何牺牲都是那么天经地义。
王璩眼里的厉色淮阳公主并没放过,她下巴抬起,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又弥漫全身:“别以为你有了那么一个舅舅,今日可以依仗他的权势来逼死我,在我眼里,蝼蚁永远是蝼蚁,而你所依仗的,不过就是个乱臣贼子。”想激怒自己吗?王璩还是没有动,淮阳公主的愤怒和不甘,这是王璩心里曾想过的,高高在上的人,一旦被一个从没放在过眼里的人打下宝座,那种受侮辱的感觉,只怕比让她死还要不甘心。
淮阳公主眼里的愤怒没有消失,王璩的眼渐渐变的平静,从一开始踏上这条路的时候,王璩就知道自己将要背负的,是怎样的命运,这样的辱骂,世人的不谅解,甚至还有别的,但王璩从没想过要在意。当初别人可以不在意,现在自己又何必在意?况且自己在意的那个人,已经埋在了地里,永远不会再回来。
门响了一下,林妈妈出现在屋里:“公主,驸马说还想见您一面。”淮阳的怒意现在是真真切切的:“让他滚。”这一声已经透出窗外,想必院里的王安睿听的清清楚楚。
王璩没有动,淮阳公主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这就是你想要的吧,今日我死去,明日威远侯府被抄家,而你的父亲,和我这二十来年的夫妻,做的也不怎么开心,你,可以在你娘的坟墓面前说了吧。”王璩没有挣脱淮阳公主的手,还是看着她:“公主和驸马夫妻情深,一人死去,另一人怎忍独活?”
淮阳公主放开手,失声大笑道:“好,果然够狠,不放过我倒也罢了,你竟连你的亲生父亲都不肯放过,王家,到底出了些什么人,一个个无情无义、凉薄自私。”王璩低眉,终于问出那句压在心头很久的话:“当年你们可曾想过放过我?”
淮阳公主的眉一扬:“你,不过是个蝼蚁,我从来没在乎过你,又谈什么放不放过?”蝼蚁吗?王璩的眉微微一挑,接着道:“我若真是蝼蚁?你又何必将我关在衡香院里让我不得出来?又何必阻止我和驸马见面?”
淮阳公主笑了,笑声很张狂,笑声一停,淮阳公主就厉声道:“你问的真是可笑,我若真在乎你,你怎会过的那么悠闲自在?至于驸马,他也算是个男人吗?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敢去照管,亲生的父亲都不管,你怪的了谁?”
说着淮阳公主伸手在王璩心口一点:“记住,蝼蚁就是蝼蚁,即便仗了大象的势,也不是大象。”说完淮阳公主撤回手,反身指着自己心口:“而我,才是皇家公主。”王璩后退半步,气势依旧没减,蝼蚁已罢,天之娇女也好,到现在争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王璩只是冷冷开口:“陛下一定会感念公主忠心,照顾好公主的女儿。”
提到珠姐儿,淮阳公主第一次动容,父死母亡,威远侯府也要覆灭,自己的母亲已经是风烛残年。这样的打击对珠姐儿不可谓不大,听到淮阳公主嘴里喃喃念出珠姐儿的名字,王璩又加上一句:“公主有念女之心,就怎么不知道蝼蚁也有爱女之意,孺慕之思?当日不管是你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我没了母亲全因你起,今日公主又何必心疼自己的女儿没了母亲?”
《侯门如海是什么意思》第9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