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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脸上的青色纹路密密麻麻,身上所有露出的皮肤上也满是各色花鸟鱼虫的图案,一个个犹如活物,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季晗觉得可怕极了,吓得当场就哭了出来。
娘亲连忙解释说他背上生病了,这个周师傅是专门来帮他治病的。她问季晗,治病会有些痛,小晗怕不怕啊。季晗说自己是大将军的儿子,未来的大将军,才不怕痛。
很快季晗就后悔了,那可怕的周师傅拿针刺着他光裸的背脊,一针又一针,真的是疼极了。季晗痛得昏了过去,又再痛醒过来,直到娘亲含着泪把他抱回家,他觉得仿佛还有针在刺自己。
后来娘亲好几次在帮他洗澡的时候都抚着他的背流泪,季晗只好安慰她说,周师傅治病的手段很高明,一点都不痛,背上也不再痒了。
季晗四岁的时候爹爹终于同意亲自教他武功。这可把他高兴坏了,兴奋得一宿没睡。
第二天一早,爹爹匆匆走到他的院子,教了他一个马步的姿势,让他站到站不动为止,就又匆匆地走了。
季晗在太阳底下站了好久好久,久得都昏了过去。
娘亲心疼极了,为他炖了好几天补汤。季晗却挺高兴,因为爹爹听说那天的事,第一次夸他,说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毅力。
后来学完了基本功,爹爹丢给他一本皱巴巴的旧册子,说是秦家的武功秘籍。那时季晗已经认字,但是秘籍里的字拼在一起,他愣是看不出是什么意思。爹爹说学武功是要靠悟性的,不肯解释,让他自己领悟。季晗只好跑到家里藏书的阁子里,翻了半个月,终于把那本秘籍弄明白了。只是自此,他又添了个看书的爱好。
那一天发生的事,季晗就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一般。
那是在他生命的第八个年头里的一天,也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他当时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堂堂大将军兼丞相的嫡长子,在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之下,怎么就这么轻轻易易地在京城的花灯会上走失了?而且还碰上人贩子给拐走了?
他只记得自己眼前一黑。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大车之上,一路疾驰而去。周围还依稀可以看见好些个一样被捆住了的小孩子,嘤嘤哭泣着……
季晗很郁闷。他那时已经有了一些武功基础,本来是有机会逃跑的。可他偏偏好像病了。开始只是肚子有些疼,然后胸口有些难受,三天后竟然连四肢都开始一阵阵地抽痛,压根无法提气,后来连举碗吃饭都有些力不从心,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大车越驶越远。
他不是没想过说出自己的身份,用金银珠宝打动人贩子把他送回去。不过考虑到劫持他在荆国绝对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说不定反而被杀人灭口,就没有开口。
其实埋藏在他心底更深处的念头是想着等病好了,自己施展身手,逃出去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说不定还能跟那些话本上说的一样,闯荡一下江湖?
他不是没想过为什么看了自己身上的配饰,人贩子还敢拐人?不过鉴于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只留了一身还算华贵的衣服,难道说自己先是碰上了劫匪,再遇到的人贩子?
这可真是悲催极了,真该去烧香拜神了。
事实上,等大车在换成了小船,季晗的病也一直没有起色。
连本来想靠他大赚一票的人贩子也对此大为恼火。这么漂亮的小摇钱树竟然病得半死不活,连动上一动的力气都没了,还要靠人照顾,这笔生意可真是亏大了!
一上了岸,季晗就被单独寄养在一个农妇家里。她看起来像是其中一个人贩子的亲戚。
那妇人起初还好菜好饭的伺候着,甚至不知从哪里弄了点草药来,煎了给季晗灌了下去,试图把他的病养好。可能是想着将来交还回去,还能领些赏钱。
没过多久,看着季晗毫无起色,一天天的憔悴下去,瘦得不成人形了,那妇人开始后悔自己花下去的本钱都要赶上人贩子给的寄养费了,眼看着赏钱也是没指望了,将来还指不定要摊上个刨坑埋死人的活,就对季晗再不上心,只把他放在一张板床上,盖上一条破被子,任他自生自灭。
季晗躺在床上时昏时醒,身上痛得久了,倒是麻木了。
那天半夜醒来的时候,明亮的月光照在床上,他却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耳朵里嗡嗡直响,喉咙干得像被火烧过一样,脑子里各式各样难受的感觉纷至沓来。
感觉像是下一刻就要死了,却又偏偏没有,他整个人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着……
“你怎么了?”季晗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天人感应》第12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