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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这般着急,你还要开分号,银子够不够?”偏生世上还要这种人,还钱不要,还死命往外推,郑香盈不由得怀疑起许兆宁是怎么样在豫王府里头活了下来的,这般宽厚,难道便没有人算计?或者也由于是豫王视若珍宝,将他保护得太好了些。
“银子够了,到时候万一短缺点儿,我再自己去想办法,借你的银子这么久,还没有付你利钱,心中已是过意不去了,哪里还能老拿着不放手呢?”郑香盈笑了笑:“实在是感谢许二公子仗义了。”
正在推来推去,就见那边有丫鬟带了几个人过来,正是荥阳府衙的师爷和两个衙役。三人在凉亭外边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将一张清单递了过来:“许二公子,这是那农家香铺子的亏损,我们已经尽数列出。”
许兆宁拿过来瞧了瞧,递给郑香盈:“你瞧瞧这单子。”
郑香盈低头一看,就见上边列得格外细致,那价格也高得惊人,打坏一个货架,本该值五十两银子,十倍赔付便成了五百两,还列了误工费之类的,林林总总算起来,竟然达到了六万多两银子。郑香盈不禁哑然失笑,这货架约莫是十两银子一个,现儿翻了五倍,然后再十倍赔付便翻了五十倍,钱知府这位师爷下手也太猛了些。
“赔这么多银子?铺子里边真被砸坏了?”郑香盈瞧着那单子上的东西,心里估计着大约得要关几日铺面修缮下才行了,打坏的货架和踩烂的鸡蛋菜蔬,这些都要过几日才能补上。
“砸了不少东西,你自己去看看便知道了。”许兆宁将那单子拿到手里望着那师爷点了点头:“姑且这样罢,你拿了去告诉钱知府,让他速速将银子送过来,我这里等着回洛阳去。”
那师爷听许兆宁点头同意了,心中高兴,冲许兆宁行了一礼:“许二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将那银子拿了送过来。”
“那邓会长可得吃个大亏,保准心疼死了。”小翠在旁边喜滋滋道:“哼,看以后谁还敢来到我们家姑娘铺子里生事。”
“岂止是心疼死了,还不知道钱知府会怎么量刑呢。”许兆宁想着今日公堂上的见闻,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除了来闹事,还背着个人命官司呢。”瞧着郑香盈与小翠一脸惊讶的模样,他缓缓将吴娘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叹息了一声:“世上皆是人心不足,其实那吴娘子的夫君对她也算不错,何苦再去给自己搅上一摊子事儿。”
郑香盈低头不语,吴娘子也算是咎由自取,可毕竟一个女人家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关爱自己,心思总会不安,可她也只能是暗地里想想,这些惊世骇俗的念头还是不要说出口,否则保准许兆宁会将她做怪物看待。
“不说这些事儿了,我等着你过洛阳来开分号。”许兆宁站了起来,环视四顾,脸上有说不出的满足:“若是你能来洛阳开个花市,那才真是妙呢,每年洛阳都由几次花会,我想你的花肯定能独占鳌头,卖得出好价钱。”
这不是她的老本行吗?郑香盈心中微微一动,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可饭要一口口的吃,总不能想要一次吃成个胖子,她必须先打好丰厚的经济基础,才有闲情逸致去研究培育新的花卉,所以趁着在家守孝这两年将银子赚足,以后便能到处去寻访好的花木回来进行嫁接培植了。
送走了许兆宁,郑香盈派鲁妈妈出去打听了下府衙的这桩公案,鲁妈妈在外边兜了一圈儿便知道得清清楚楚。荥阳城虽然算个大地方,但闲话儿却有如长了翅膀一般传得飞快,不多时荥阳商会邓会长的龌龊事儿很快便人尽皆知,走到街上随便问问便知道了结果。
邓会长家的宅子与铺面被官府封了,会长一职也由副会长担任了,大家一提到邓会长便是摇头:“好饭好菜的活了一辈子,竟然栽到女人身上了。”鲁妈妈在旁边听着也只是摇头:“这是何苦哟!钱知府给定了什么刑,可已经知道?”
“怎么就能知道?总归还要过上一段日子才知道呢。这量刑可不比审案,需得慎重,只不过怎么着这刑罚也不会太轻。”众人纷纷叹息:“可怜邓会长的娇妻美妾,指不定马上就要变成寡妇了!”
这事儿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钱知府只稍微审问了一番,事情便水落石出,钱知府将邓会长等人收了监,让师爷将这桩案件详细登记好,然后便思考起如何量刑来。虽然吴大郎并未身亡,但邓会长却是起了杀人的心,钱知府拟了个斩刑,将他的罪行报了上去请刑部定夺。而吴娘子因着吴大郎力保,又因暗金巷子百姓陈情,若是吴娘子也判斩刑,那便无人照顾吴大郎了,钱知府给她定了折杖刑,原地配役三年,一方面可以免了她的死罪,一方面可以在荥阳继续照顾吴大郎。
“怎么?西大街铺子竟然不是那丫头开的?”一个身材瘦小的人猛的转过身来望向那个低声回话的家仆:“你有没有弄错?”
“四爷,小的绝没有弄错,那日小的一直跟在那铺面看热闹,亲眼瞧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走到铺子里边说那是他开的,他的神色十分倨傲,似乎不把旁人看在眼睛里边一般,去了知府府衙,钱知府见了他便如老鼠见了猫似的,赶忙让人给他看座,他说的话钱知府都是拿了当圣旨一般。”回话的那个家仆显得有几分惶恐:“小的瞧着,那公子绝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子弟。”
“你们不是说亲眼瞧见归真园那个老仆每日给西大街那铺面送东西?不是那丫头的还会是谁的?”郑信隆深思的表情:“那你们原先说的都是假话不成?”
那家仆的背更是佝偻了些:“四爷,我们确实看得真真儿的!错不了,是那个叫禄伯的,我父亲与他交好,两家过去有来往,我如何不会认识他!”
“这就怪了,这丫头攀上了谁,竟然愿意给她来出头?”郑信隆低头琢磨了一番,朝那家仆摆摆手:“你继续给我去盯紧了。”
“是。”那家仆弯了弯腰,匆匆的走开,只留下郑信隆一个人在那里琢磨着这期间蹊跷。七房那丫头可真难缠,她母亲过世那会子便一口咬定是自己下的手,只怕到现在心里边还没打消这主意。郑信隆身上出了一层微微的薄汗,现儿都九月的天了,怎么还这般热!
自从知道西大街的铺子是郑香盈开的,他便时时刻刻想着如何让她过得不舒服,转着眼珠子想出了又想,他将主意打到了荥阳商会邓会长的身上。
瞧着农家香生意好,荥阳城里不少商户动了心,可真正动手做得只有荥阳商会的邓会长,他也依样画葫芦开了家超市,可因着里边卖的东西不及农家香的好,掌柜的也不如何嫂子那样热情会笼络人心,因此铺子里每日总积压了不少东西卖不出去。那菜蔬是最过不得夜的,当日卖不出去,第二日瞧着便是黄菜叶儿一堆,越发卖不动了,邓会长这铺子才开了一个月便亏了好几千两银子,瞧着农家香赚得盆满钵满,他气得每日眼睛红得跟兔子一般。
《骨里红梅花冬天可以放在室外吗》第17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