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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到父母头上多起来的白发,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滑落下来。
这一顿饭全是围绕在沈西菱身上,她也讲述着自己在国外的见闻,比如并没有像别人以为的那样外国人都是很有礼貌,较真起来的人让人难以忍受,当然也有无比绅士的人,可他们大都性子比较适合当一般朋友。她省去了一系列初到时的不适应,甚至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痛哭。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开始将自己懦弱难堪的一面掩藏起来,不让人任何人知晓,留在夜深人静时自己独自品味。
夏言则不停的为沈西菱夹菜,嘱咐她要多吃点,碗里装满了各种菜,堆积成一座小山,惹得沈初文忍不住笑自己的妻子。
吃过饭,夏言则拉着沈西菱,想问很多很多,可看着自己的女儿,又说不出什么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沈西菱心中滑过感动,她的确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自己的父母。
直到一辆车开到屋前,车灯直直的钻进来,接着是沈初文亲自去开门。沈西菱停止了和母亲的对话,站起身,看向门口。
展易铭跟在沈初文身后走起来,他的姿态随意,脸上的笑意也恰到好处,和沈初文不停的说着什么。
夏言看到展易铭,也走上前去和他说话。
这些年来,虽然沈西菱一直没有待在本市,但夏言和沈初文的生日或者别的节日,展易铭也会出现。公司有什么重大的酒会,展易铭也一定会出席,在公众场合很给沈家面子,对此他们也对展易铭有着感激。哪怕展易铭在私底下的生活并不太好,可如同一般人所想,男人嘛总会这样,只要不出格,也就算了。
沈西菱瞧着那说话的人,眼神慢慢转冷。
沈东菱站在她面前,“和爸妈无关,是我给他打的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
沈西菱不开口,只是表情清晰的透露出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仿若刚才那番亲情都是演戏一般,现在是真相揭露的时刻。
沈东菱见她这样,继续开口,“既然嫁给了展易铭,你就是他的妻子,我不管你会怎么想,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段婚姻,就好好去经营。”
她瞪着自己的姐姐,“你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吗?”
“无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都是你的丈夫。”沈东菱的眼神变得锐利,“如果你嫌他在外面花天酒地,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让他为了你放弃外面的花花草草。怎么,觉得不屑吗?去看看那些网站上正妻抖小三的帖子,你会发现,人争的可不只是廉价的感情。”
沈西菱抿紧唇,如果一个男人连守住身心都做不到,为何还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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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和沈初文很是热情的招呼展易铭,语气中包含着一丝微不足道的讨好,并且用眼神示意沈西菱,让她和展易铭说说话,但沈西菱假装没有看见。她这才发现,无论是结婚之初还是几年后的现在,身边所有人的态度都不曾有着改变,还是希望她和展易铭好好过日子,还是尽可能的将她推到这个男人怀中,没有人会过问她究竟愿不愿意,也不会有人去关心她的感受。
夏言见她并不配合,不由得叹气。沈初文则拉着展易铭去看他新买回的一幅画,让展易铭鉴赏鉴赏,顺便缓解这一对夫妻间的尴尬。
展易铭在准备走进屋子时,故意停顿了一下脚步,缓缓转过头,对着她笑了一下。他的笑太过平常,如同真是来妻子的娘家接她回家。可她感受不到里面的温度,甚至觉得冷,这种冷一直持续到展易铭进了屋子,她的视线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沈东菱坐到沈西菱的对面,很多东西都没有改变,比如沈西菱的固执。她会因为自己的笔记本坏了一个角而立即丢弃选择另一个新的,她也会因为不用别人的梳子宁肯披头散发,这样的沈西菱却一直用着一把老式的梳子,从小学一直用到现在,从未想过丢弃或者换掉。
沈西菱沉默,是不是当一个人拥有了金钱和地位,就会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比自己的地位高?也许都是人之常情吧,就像念书时成绩好的同学有着骄傲的资本,绘画不错的同学有着骄傲的情绪,家世不错的同学言行中透露出一丝傲慢。
也许,只是她自己没有想通。
沈东菱则打量着自己这个妹妹,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妹妹不再将自己的不快直接吐出来了,大概还是成熟了不少,哪怕并未做到将自己的情绪也一同遮掩起来,可至少不会直接将心底那些愤怒一一表达出来。
沈东菱用手敲敲石桌,语速放缓,表情也刻意认真,“你不要忘记了自己有丈夫有孩子。”
用责任去束缚一颗随时都想飞走的心。
沈西菱的右手捏紧,太过用力,青筋显露在白皙的手背。
所有人都想提醒她,她已经结婚了,她还拥有着一个孩子,她必须完成自己当妻子的责任,她必须为此而活着。她也知道,这些全是事实,但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因为她结婚了,所以她就必须在家乖乖等着她那个丈夫回来?期待他对自己宠爱有加?因为她有小孩,所以她就必须为了这个孩子牺牲一辈子?
这不是她要的人生,也不是她选择的一生,她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不用一辈子就这么得过且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自私,那就一直走下去,哪怕全世界都说她错了,她也不想放弃。
沈东菱自然看懂了她脸上的隐忍,但却装作没有看见,“你对展易铭的行为不管不顾,以为这样摆出你根本不在乎不介意的姿态,你就真的高高在上了?以为不世俗的像别的女人那样围绕着自己的丈夫,你就比别人高贵不少?你醒醒吧,你什么都不做,别人不会因为你的不在乎而觉得你多清高,只会觉得你可怜而已。”
连自己丈夫都管不住的女人,该是多么可怜。
“我没有。”沈西菱急切的开口,“我没有。”
坐上了展易铭的车,她还是保持着沉默,可脑海里反复播放着沈东菱的那些话。她没有为了显示自己清高,也没有觉得自己高贵,她是真不在乎,她就是真不在乎。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她一点也不在乎展易铭在外面做了什么,她不在乎他的事业做得多大,不在乎他在外面有多少红颜知己,但凡关于展易铭的一切,她通通都不在乎。
她不是在显示自己多不在乎,而是打心底里就不在乎这个男人。他只是她结婚证上的一个名字而已,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迟早有一天,结婚证上的两个名字会分开,就像她期待的那一样,这一段华而不实的婚姻也分崩离析。
车内的气氛僵硬,两位成年人丝毫没有打算缓解这种氛围,明明在陌生人面前还会刻意找话题,但他们这对夫妻,也许连陌生人都不如。
沈西菱斜躺着,她刚才坐得笔挺,身体有些僵硬。
《此婚已经年笔趣阁》第1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