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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番对话,船工们对于明澜的失忆程度有了新的认识,不光厨房大哥见天的给她做些猪脑鱼脑之类,让她“以形补形”,吃得她一嘴腥味,每个船工看她的眼神里更多了种叫做“同情”的东西。从那天起,每人每天都会拿些常识性的东西到明澜面前“日行一善”,到第五天里,竟然有船工过来对她说,“姑娘,你看,这是鱼……”
黑线……
船工里有一个人的地位最是特殊,他看起来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文士的样子,清秀文静,手无缚鸡之力。然而船工们却不敢直呼他的姓名,即使是走路时遇到,也要垂手避让在一旁,面带恭谨的微笑,口称“安先生”。
明澜知道这人就是自己刚醒时,蓓儿提到的那位“安先生”了。于是好奇地向蓓儿打听他的身份,蓓儿说着说着便眼冒爱心,双眼四十五度上扬:“安先生啊!他好厉害好厉害哦!他什么都知道呢!不不,他不会替主子们做决定,而是主子们做出的任何决定,安先生都能把这个决定变成最正确的决定!”
看着蓓儿的小女儿模样,明澜嘴角抽动,暗叹偶像的力量真是无穷的啊!!!!但对于这位安先生,她所得到的信息还是约等于零。她知道蓓儿的话难免有夸大的成分,却也清楚,那位便宜阿玛挑选这个人来作为自己女儿首次远航贸易的唯一谋士,其能力应是不容小窥。
再过几天,明澜便将整个旗舰逛了个遍,由于怕水,她的活动范围便大大缩小了,看了几天,如丝绸般不停浮动的海面和远远与海面相接的天空再也不能引起她的兴趣,天蓝蓝海蓝蓝,她却觉得像关在一个标本瓶里一样无趣。勉强翻了翻随船带来的线装书,虽然不是什么正统的四书五经之类,但满纸的之乎者也令她大倒胃口,她苦笑一声,暗叹红楼梦自己都没耐心读下去,更何况是这些?便从此弃之如敝履。而介于导致她来到这里的失足事件,她一向不踏入栏杆的一米范围之内,船上仅有的钓鱼之类适合女孩子的娱乐活动也明显不是她的那杯茶。如此下来,枯燥的船舱,天书般的线装书,都不再能激起她的兴趣,于是,明澜最新的娱乐活动,就是坐在宽大的甲板上,撑着头胡思乱想。
连日来,明澜一直避免想起自己的父母,要知道留学德国3年,自己照料自己的学业生活,还要趁放假时打工赚取生活费,每年回家的时间不过短短几周,她早已经适应了没有父母照顾的生活。但是穿越毕竟不像留学那样可以清楚地看到未来,清晰的知道自己可以什么时候回去。一想到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疼她爱她的父母了,心便如被一双怪手拧干榨汁一般绞痛难忍。
不知道父母知道自己落水的消息,会不会伤心难过?她的宝贝妈咪没了她这个宝贝女儿,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爸爸呢?老爸他一向不如妈咪开朗,遇到事情总爱死撑着,她还记得老爸喝醉了一个人默默流泪的样子,还不许她和妈咪看到,现在想起来,她心里觉得酸酸的……老爸从不爱把困难讲出来,只愿意给别人看到自己幽默稳重的一面,让她总是很心疼……他在劝慰妈咪的同时,心里肯定要比妈咪还难受吧?老爸血压最近一直有点高……妈咪又是那么爱激动的性子……一时间满脑子都是爸妈抱头痛哭的场景,不由得怔怔地落下泪来。
唉,穿越的mm们,你们这么潇洒,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念自己的爸妈吗?
就这样眼泪从日出一直掉到日落,哭过之后,明澜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话说物极必反,思维也是如此,听说国外一位老妇人在参加完儿子的葬礼后,会突然冒出“儿子在下面会不会需要by套?”这类很囧很强大的想法。同理,明澜极度伤心后,一些古怪的想法也从脑海深处钻了出来。
话说,如果写成小说的话,这是篇穿越文没错啦,不过是发在起点还是晋江呢?按理说我是女生,应该混在晋江没错,但是以我现在这种样貌,钓个金龟婿的难度系数直逼卡米拉钓上布拉德皮特了,再看这乱世,经商船队,欧洲,身边深不可测的谋士,都是起点的穿越人物制造传奇的关键词啊啊!莫非天将降大任于本人?
安先生找到明澜时,看到的便是一个丑丑的黄皮丫头,顶着两只馒头眼,梦呓一般念叨着“起点还是晋江呢?”这一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美感的画面。
“大小姐!”安先生拱手,将明澜从诡异的联想中唤回,“大小姐,如无纰漏,明日便可到达英吉利海峡,傍晚便可靠岸了。”
“那敢情好啊!”明澜茫然了许久,终于回魂了,她一拍大腿,兴奋道,“天天在船上耗着,嘴巴里好淡出个……”鸟字还没出口,便在安先生无声的谴责下呐呐消音。明澜搔搔头,暗想,这几日舒服惯了,怎么变得这么不谨慎了?虽说人家认可了你失忆的说法,但太过惊世骇俗,毕竟不是安全之策。
“大小姐,老爷曾再三提点,无论船上您是如何形状,自大小姐下了船以后,便只有叶赫家的大公子叶赫澜,没有玉兰了!”安先生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若说扮成男孩,玉兰这具身体,除了身形瘦小之外,竟然还没有发育。这几天沐浴更衣时,明澜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真是平平无奇,连A都没有,真称得上是模范机场了。偷偷询问蓓儿,也证实自己天癸未至。再加上她面黄若土,没有一丝女儿家的娇媚,若穿上男装,除了身量稍嫌不足之外,活脱脱是一个男孩子,也难怪玉兰伪装这么久都没被拆穿。明澜因此常苦笑连连,暗叹自己是不是穿了个残次品?
明澜口中诺诺称是,心中却甚是不以为然,按古代的眼光来看,这个便宜阿玛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可真不怎么地,让她扮男装,学洋务,成天跟一帮子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似乎存心让她以后嫁不出去似的。
因此她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打了个哈哈,随口问道:“说起来也真是失礼,玉兰自失忆后,还一直未曾请教安先生的姓名?”
安先生那名为稳重的面具嘎啦啦裂开了一条小缝,面皮抽动了一下,缓缓答道:“不知为何,老爷十分反感在下使用本名,平时也都是以在下的表字称呼,因此在下的本名并不常用。在下姓安,草字上在下旭,表字子昇。”
安安安安在旭?明澜的脸也跟着一齐抽筋,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么,玉兰还是称您为安先生吧?”
安先生颇不自在地点点头,又好奇地问:“大小姐与老爷初闻在下姓名时的反应相同,请恕在下冒昧,不知在下的名字有何不妥?”
明澜傻笑,缩着脚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大概是因为我阿玛想起了某位故人吧!”心说我要怎么跟您解释捏?说您老人家下辈子投胎到朝鲜半岛去做万人迷去了?
两人一时都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话好讲,气氛变得有些冷淡,无聊中,明澜突然想起一事,神秘兮兮地转头问安先生:“安先生,我、我阿玛,有没有跟你说,叫我采办些何种火器?”
《蕙质兰心秀外慧中什么意思》第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