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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遥莘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用吃东西。”
苏箬说:“哦。”然后她去买了几个大包子拿在手里自己吃。
两个人沿着街道走着,没有目的,也没有压力,心情却都实在称不上有多好。苏箬想着夜里穆蕖躺在水池边的样子,那些细碎的花瓣和未曾怒放就已凋零的花朵仿佛顺着污水弯弯曲曲地流到她的心里,让她觉得有些反胃。
她们步行回到苏箬租住的房间,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苏箬却不觉得累,只是穆蕖死去的模样,还有之前所见过的种种恐怖场景在她的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由于许久未归,苏箬的房子里,所有的家具物什上都落了层薄灰,显出凄凉来。她也顾不上打扫,匆匆走进了卧室,在床头上摆放着一个相框,是她在一处著名景点前和苏笠的合影。苏箬看到照片还如常放在那里,那个站在古建筑前对镜头微笑的人只剩下了她自己,本该站在她身旁的苏笠不见了;而在她身影后面有一团不甚明显的红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当剥离开了所有的幻觉,剩下的现实空无一物。苏箬下意识地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什么都没有,渐渐的,连那种丢掉一半魂魄的失落感都没有了。
她其实早就接受苏笠死亡的事实,而现在,也不过再被别人强调一遍,苏笠已死而已,那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毕竟这么多年她也就这么过来了。
苏箬心中五味杂陈,但她还是神情平静地将镜框倒扣放在床头柜上,走到客厅里,姬遥莘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沉思什么。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姬遥莘的身影被一层光所笼罩,她的头发有朦胧的淡金色微光,脸却始终笼罩在阴翳之中,让苏箬无比确切地体会到对方的不可接近。
“我对穆蕖姐弟印象其实还是挺深的,”姬遥莘轻轻说,她也不管苏箬是不是在听,就好像自顾自说着故事,“引路人跟穆蕖这样的人是会打交道,但通常不深交;而且这样的人太多了,如果我愿意,每天都能认识一个,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认识的太多,很多人我都没印象了。”
叮咚一声,苏箬的手机又响了,她以为“可爱又迷人的反派人物”又给她发短信了,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某浏览器app的新闻推送。
“出大事了!某医院前水池旁惊现一具女尸!”
苏箬点开了新闻,网页还没有加载出来,姬遥莘继续说着:“那个医院地方本来就很不太平,是个大凶的地方,经常闹鬼。开始是穆蕖的弟弟在管那里,她弟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管事的那两三年都相安无事,没有一个鬼敢出来造次。甚至那段时间连引路人都不需要,什么都很好,特别太平,大家都觉得他非常有能力,前途可观……”
苏箬想起穆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当医院在抢救病危病人时,那些鬼魂就想要将病人的魂魄拖走,而穆蕖则是将魂魄再拖回来,而且计件工资。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穆蕖他弟弟就突然发疯了,整座医院里的鬼也全都疯了,那几天医院里死了不少人,直到穆蕖出来,将医院分成了人间和鬼界,将鬼全部压进鬼界中,这事才勉强解决。从那之后,穆蕖就管这家医院,毕竟一般人很难闯进鬼界而已。从那之后穆蕖的弟弟就消失了,有人说逃到国外躲起来了,也有说他死了的。因为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所以我对他们姐弟还是有印象的。”
这个苏箬倒是有印象的。差不多是她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那家医院天天出事,有医疗事故中死去的患者,有特意跑去跳楼自杀的,还有莫名其妙就猝死的医院里的,每天都有医闹家属,挽联和花圈摆到了街上阻碍交通,最后居然到了武|警驱赶闹事人群的地步,后来原医院院长辞职,从省城调来了一个新院长,情况才有所好转。
“她弟弟为什么发疯?”苏箬不解地问道,“工作的压力太大了吗?”
姬遥莘脸上浮现一个无奈的微笑:“我不知道。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
“可是他发疯总应该有理由。也许是练功发自真心,走火入魔了?”
姬遥莘沉默了,苏箬猜她听不懂“练功发自真心”的梗,于是颇为尴尬地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眼手机,新闻已经加载出来了。
“今日凌晨,环卫工在某市某医院前发现一具女尸并报警。据悉,女尸身体一半浸在水池中,疑因溺水身亡,但水池中积水仅有三十公分,并不足以使人溺亡,水面漂浮大量花叶,疑人为抛洒……根据周围群众反映,死者系医院的一名职工,可能存在精神状态方面的问题。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
也许是为了吸引眼球,在新闻报道下还添油加醋描写着这座医院过去发生过的种种重大医疗事故和恐怖传说。就在苏箬正津津有味地当厕所读物看时,姬遥莘声音很低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怀疑穆蕖和她弟弟的关系不太一般。”
然而当苏箬抬起头时,姬遥莘的神情又冷如蒙了层冰,让苏箬怀疑刚才所听到的那句话是幻听。
姬遥莘向后一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她说:“苏箬,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去把你的魂魄拿回来。”
“接下来会很辛苦吗?”苏箬问,她随手拿起一个落满灰尘的马克杯,去厨房洗干净。
“也许。”姬遥莘望着她的身影,眼睛微微眯起来,但那目光是柔和的,如同她最为温柔的微笑,“但是我们是并肩作战的。”
第59章冥河暗雾(7-1)
苏箬去卫生间里冲了一个澡,她在蒙了一层水雾的镜子中与自己对视。什么都没有变化,至少她现在是这么认为的。她还是像以往那样,苍白,消瘦,有人说那是苦命的长相;如今看来,并非毫无道理,她的身后也再不会有苏笠跟着了。
姬遥莘到底想要干什么?苏箬用毛巾将镜子上的雾气一点点拭去,一边想。娜娜辞职回老家当守墓人,姬遥莘想要再招聘一个引路人,应该也不用费这么大功夫,但姬遥莘确实对她表白了,尽管是异常含蓄的“表白”……
她想来想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索性也不去想,打着哈欠从卫生间出来,到卧室里,不等头发干透就倒在床上睡着了。似乎上一次睡得这么香都是许多年前的事,那时她一觉醒来就发现在石川沙罗家村外的河边。
苏箬醒过来时,听见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天已经全黑了。因为这声音显得床单和被褥都温暖且柔软,所以苏箬感到了一种别无所求的幸福。她发现自己还好端端地躺在乱七八糟的卧室里,墙上发黄的海报从墙上剥落了一个角。
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从敞开的卧室门向外望去,客厅里的顶灯亮着,姬遥莘正坐在沙发上,斜倚着沙发扶手,不知道醒了还是在睡着。苏箬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发现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睡了整整一天。苏箬坐起身,随意地刷了刷新闻。
《快穿恐怖游戏》第6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