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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天对种士良怒目而视,冷冷道:“种士良,你不在京城好好享受你权倾天下的好日子,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摩天宫来做什么?我这里既没有绝色美女,也没有金银财宝,更没有你四处搜罗的武功秘籍,你,来错地方了。”
种士良并没有回答白乐天的问题,他上下打量着略显憔悴的白乐天,忽然感慨道:“人生真如白驹过隙,想不到当年潇洒英俊玉树临风的探花郎也老了!本官听说,当年白大学士高中探花,夸官时洛安城大街上仕女云集,只为一睹探花郎的风采!”
白乐天冷冷道:“种大司马,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你纡尊降贵,兴师动众来到我这小小的摩天宫,有何贵干?”
种士良脸上挂着温情的笑容,缓缓道:“本官在京城久了,忽然心血来潮,就想着到各地的名山大川游览一番。种某不想去三山五岳,只想到摩天峰来,因为摩天峰上有你白大学士在此!这里山清水秀,还有武功高强的著名大才子白乐天,本官没有不来的理由!”
白乐天仍是冷冷道:“大司马过誉了,这里没有什么白探花,更没有什么白学士,只有老朽这个不问世事的山野村夫而已!我看大司马此行,恐怕不在于山水,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种士良大笑道:“乡野村夫?好一个乡野村夫,是什么样的乡野村夫能让我种士良亲临此地来见他!一个乡野村夫能够考中探花,做武宗皇帝身边的翰林院侍读学士!这样的乡野村夫,可不多见哪!”
种士良脸上忽然涌现少见的激情,指着不远处的摩天宫大声道:“这位乡野村夫,在摩天峰举起了保境安民的大旗,在此招兵买马!他振臂一呼,四方震动,应者云集!本官在京城听说他召集义兵之后,寝食难安。要知道,本官对这位乡野村夫的恐惧,更甚于东丘城里的反贼包良逸!”
白乐天呵呵笑了一声,嘴角翘起道:“能让大司马这么惦记,真是白某的荣幸!不过最近东平郡中盗贼横行,地方官府又剿匪不力,白某虽然身在摩天宫,不受盗贼之害,但毕竟摩天峰是东平境内,所以白某念着桑梓之情,想为本地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才召集义兵,挂出保境安民的大旗,大司马又何惧之有?”
种士良拊掌大笑道:“既然白探花有这样一份心思,何不出仕做官?这摩天宫虽然逍遥世外,可是毕竟远离人间,难以施展昔日探花郎的雄心壮志!前阵子我忙于政事,故此让属下到此相请,请白探花出仕做官,可能我的属下有言语不周,举动不敬之处,得罪了探花郎,种某在此给探花郎赔罪了!”
说着话,种士良向白乐天鞠躬,一脸恭敬道:“所以此番种某亲自前来,是想着能请到白探花出仕做官。倘若白探花不答允,种某愿意三顾茅庐相请,哪怕四请五请也行!只要白探花肯出仕做官,那就是大越百姓的福气了!”
白乐天侧过身子,不受他的礼,白乐天淡然笑道:“大司马何必如此!白某隐居摩天宫已久,不问世事,对官场的事情更没有兴趣,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要做些保境安民的事情而已!大越国人才众多,简直多如过江之鲫,像我这样已经过时的老朽,不值得大司马兴师动众!”
站在种士良身后的众人当中,有一个中年秃头汉子,那秃头汉子穿一身灰色麻布衣服,一脸愁容,手中提着一根镔铁大棍,一看就是个赳赳武夫。那秃子汉子大声道:“大司马,这白乐天不过是个老匹夫,既然他不识抬举,你不如让在下结果了他的狗命再说!”
种士良居然被这秃头汉子的话激怒了,种士良回过头冲秃头汉子大声咆哮起来,“蠢货!愚不可及!白探花是什么样的人,连本官都对白探花尊敬有加,你敢这样对他说话?!”
种士良望上白乐天,脸上堆笑道:“白探花,我这些属下都是粗人,说话粗鲁,多有冒犯之处!白探花是雅人,风雅异常,雅量高致,你可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本官来请白探花做官,可是一片至诚之意!除了本官的大司马之位,白探花想做什么官,尽管对本官讲来!不管是丞相还是六部尚书,只要白探花想做,本官无不应允!”
白乐天哈哈大笑道:“多谢种大司马抬爱,白某真是受宠若惊!不过白某做惯了闲云野鹤,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天不收地不管的日子。白某担心,一旦随大司马去了京城,可就没有了今天的自由!对于白某来讲,那点儿俸禄无非换来几壶酒,小小的官位却是个拘束,试问世间还有什么是比自由更加可贵的东西?”
种士良终于拉下了脸,皮笑肉不笑道:“白探花,过去是我属下来请你,我想是他们礼数不周,才让白探花不屑一顾。今天可是本官亲自来请,礼数十足,这可是给足了你白探花面子!怎么,白探花真不肯随我去京城做官?白探花要是肯随我入京去做官,咱们过去那些误会,就一笔勾销了!如何?”
袁从信看了师父一眼,面有忧色。种士良开出的条件还是很优厚的,而且种士良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既有拉拢,也有威胁。要是师父肯就范的话,他就既往不咎,如果师父不从的话,他就要翻脸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袁从信又何必在意?可是站在这里的这个人,他是种士良啊!连皇帝都惧他七分,他的话,真的对师父半点儿影响也没有?袁从信的内心深处涌上一种恐惧之感,一种无力之感。他真的惧怕种士良。在大越国,这个人一言可定人生死,一言可让人飞黄腾达。
在没有见到种士良之前,袁从信心中对他有过种种的猜想,这个人就算不长着三头六臂,面相也会极其凶恶。可是见了面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此人长得俊眉朗目,像个书生一样,可是袁从信却分明感觉到从这个人的骨子里都透出来一股决绝阴狠的气息。
; 种士良见白乐天仍旧摇头,又道:“本官知道白探花的顾虑,在过去武宗皇帝的时候,吏治不清,白探花因此寒了心,才挂冠归隐。可今天的朝廷是我种士良在主政,万事都要出我种士良的手!我种士良知道白探花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一心为国为民,所以才来请白探花出山的!白探花有什么好怕的?”
白乐天从容道:“武宗皇帝在位的时候,白某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侍读学士,没有主政一方,也没有做六部主官的经验,更没有做过当朝宰相!白某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就戴多大的帽子,怎么敢奢望攀附大司马的权势,一日之间就出将入相?那样的话,岂不是让天下士子寒心?价码不错,但我拒绝!”
种士良放声大笑道:“好!好!好!好一个文人风骨的白探花!好,既然你不肯出山和我做官去,有些事,咱们今天也得念叨念叨!你徒弟楚随心在朝堂之上,圣上面前诬陷本官,使本官名声大受损伤。之后,他逃离京城,悄悄潜回了你的摩天宫,你明明知道朝廷在通缉他,却隐匿不报,你该当何罪?”
白乐天仰天大笑道:“我以为权倾天下的种士良站在这里能有什么高论,原来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大越王法中明确有一条,亲亲相隐不为罪!楚随心在我门下十余年,师徒感情亲密无比,我一度视他为我门派的最佳传人,除了掌门之位要传给我大弟子之外,其余能给他的都给了他。我白乐天有什么罪?”
白乐天又道:“况且,人人知道朝堂上遍布你的党羽,可他却不畏强权,能在承袭安越侯爵位的第一天,公然在朝堂之上指斥你欺君罔上,结党营私,这是何等的勇气!就是老夫在朝堂之上,也未必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然老夫当年为何要辞官归隐?言官们不敢做的事,楚随心做了,老夫身为他的师父,替他骄傲啊!”
种士良大怒,指着白乐天的鼻子咆哮道:“白乐天!难怪楚随心那么嚣张,原来是你在给他撑腰!好啊,看来不止这徒弟有谋反之心,原来你这当师父的也是包藏着祸心!难怪鲍成逊会首告你谋反!果不其然,近来你在这山上招兵买马,屯粮积草,分明就是要谋反!看来今天咱们老账新账是要一起算了!”
白乐天冷冷一笑,森然道:“去年冬天,你派人围攻我的摩天宫,要不是我徒弟及时赶来,乐天派就已经不复存在了!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今天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好,我白乐天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和你算一算账!要是白某侥幸赢了,也算替我徒弟出一口气,替天下除一大害!”
被白乐天拒绝,且当面羞辱的种士良目眦欲裂,这些年,有哪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话来?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的那几个人,都被他推出去砍了!所以朝堂上现在才鸦雀无声,只有他种士良一个人的声音!
好,你不是有骨气嘛?有气节嘛?那我种士良就打断你的骨头,砍下你的头,再诛你的九族,让你倒霉,让你的亲朋好友都跟着倒霉!除了那个楚随心之外,哪一个得罪他种士良的不是这种待遇?要不是楚大哥楚成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楚家也休想逃过一劫!你白乐天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这话!
种士良身后的秃头汉子高声道:“大胆白乐天!竟敢对大司马出言不敬!老子今天就要把你这乐天派杀个鸡犬不留,给我的义兄同玄大师报仇!大司马,您稍安勿躁,就让我棍平江南屠生非来结果这个狂徒的狗命,再把他一门老小都斩尽杀绝!以儆效尤!”
《武圣武神》第三百六十三章价码不错但我拒绝(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