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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同志满天下,当今世界,直男才是弱势群体!苏徽没有兴趣也没有意愿去大惊小怪惊慌失措。除了认同陆觉非的眼光还是很不错这一点外,他并没有打算和这个明显不知道从哪个看护院逃离的家伙有过多牵扯——当然,金钱关系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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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所谓相识(一)。。。
话说,医生在外人眼里可是不折不扣的吸金职业。且不说拿银子换命是人之常情,你看过哪块摆在砧板上的肉和刀刃商量下刀的力度的。平时有空就出出私诊,给某位财大气粗的小攻君治治仍冥顽不灵的小受(?),虽然这个副业很有被迁怒的危险,但处理好了可是一个天大的人情。没空的话,手术室外边多收几个红包,一个卫生间的钱就出来了;再争气一点,还能翻修一下厨房呢。
看那白大褂在高考考生手册背面做广告,亮出亮晶晶的门牙:找工作,选好专业!医生,终身就业!医生,永不失业!(?)心动了没!心动了你就行动啊!挤破脑袋进一所上得了台面的医学院,然后就熬吧熬吧,三碗水熬成半碗的时候你就被学校扫地出门(?)了。分配?那概率不如中秋等嫦娥姐姐扔月饼来的大。老老实实去碰壁,有后台的大喊一声我上面有人,没后台的夹好尾巴认真做小。国家知名医院是传说中的神仙哥哥,莫要轻易调戏;省市医院财大气粗,后宫三千,眼光高着呢;县级医院?嘿,别拿土财主不当腕儿,人可是控制一方生死大权的正主;私人诊所?那你得做好投靠索马里的充分准备,谁叫黑店不好开呢。卖身葬理想,卖来卖去物价上涨唯独我们的肉不值钱了。壮士扼腕,叹一声谁他妈那么幸运给畜生看病去了?
咳咳,好像跑偏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反正我们的苏徽医生最痛恨这种外行人说外行话的可耻行径了。丑化(?)医生形象就算了,还慌编医疗工作人员的工资增长率。乍一看,人都要怀疑是不是医学界拉高了国家GDP,医疗工作者带领一小片人先脱贫致富奔小康了呢。
如果谣言属实,那他堂堂一个医学院偶像何至于到腰包比飞燕瘦,躲着城管刷牛皮鲜小广告招人合租的凄凉地步?
所以说四楼的书真的不能随便借,汤水那么一洒,两万就没有了。你听着这台词耳熟?没错,这句台词是引发多个故事的导火索,功不可没啊。为了那两万,卖血卖肉卖内裤都得还上啊。
苏徽愤愤地将最后一张招租广告贴在了医院的工作告示牌上,无奈得直叹气。如果不是事出无奈,他也不想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同行合租。虽说会有共同语言,而且很可能是他的一条粉丝,但苏徽实在讨厌了下班后还要说和医院里一样的话。但就目前而言,只要有人肯租,就算是每天晚上要骑自行车回外太空的ET他也忍了。
他这厢正想得愤懑,冷不丁肩膀上冒出一只手来,生生拍断了苏医师的怨念。苏徽回头,几乎都没抬眼皮,愣是将来人冻成了冰渣子。侯半夏讪讪地收回了手,心里暗骂自己又手贱,叫你还敢碰苏徽。脸上的表情倒是恭敬的,“师兄还没找到合租的人啊?”
苏徽鼻子了哼了一句,算是应答。侯半夏暗自幸灾乐祸。不是他做小辈(?)的不尊重师长(?),实在是苏徽的为人太过麻辣,让一向爽利的小侯爷也受不住。当然,侯半夏对于苏徽的不满,更多的是来自于家族的压力。
侯茯苓那个近视成日盲的丫头就不说了,打小咋咋呼呼的小侯爷和冷眉冷眼冷心肠的侯大小姐本来就没啥共同语言。虽说是一条葫芦藤上的同宗堂姐弟,但除了名字都是一味中药剂之外,基本上井水河水不同流,小侯爷对于侯小姐要嫁何人并无多大兴趣。侯半夏甚至很坏心地想到,两块冰处一块,将来有了小的是要叫刨冰呢还是冰雹呢。
最最关键是侯家的大家长,小侯爷和侯茯苓的爷爷,侯彦正老先生对苏徽是青睐有加,从苏徽进医学院开始就钦点其为自己的首席弟子,甚至对外宣称,得弟子者如苏徽,收关闭门也未尝不可。
我勒个去,老爷子也欺人太甚了吧。小侯爷不禁委屈想到,在老人家面前晃悠了二十几年都没被看出个天资聪慧来,苏徽就那么一横眉一竖目的,就成了偶像了,叫人吐不吐血啊!当然,侯半夏本人是不大愿意承认侯老先生对他不甚满意的根本原因在于他打算选择整容作为自己的临床方向。一向傲骨高风的侯老先生,认为医者必先斗争于医学挑战的前沿方对得起仁心二字,而美容塑颜这般杂耍(?)之技艺自然是入不了他老人家法眼的。自己的亲孙子居然不顾家人反对,一门心思投身伟大的整容业,怎叫他不恨铁不成。
侯半夏这块小破铁此刻正盯着苏徽那不锈钢(?),暗暗咬牙,一不小心,咬破了溃疡,当下垮了脸,痛得直咧嘴。他一边捂嘴一边含糊道,“爷爷等下要回诊,苏师兄别忘了。”
苏徽略点了点头,旋风似的转身走了。
侯半夏看着飘逝的那抹白影,觉得身上发凉。他不是自不量力无事只知羡慕嫉妒恨的人,对于苏徽,钦佩之意自然还是有的。只是觉得这样一个人物,浑身上下却嗅不出一丝生气,不能不让人感到不舒服。要不是早就过了相信白狐转世衔草报恩的年纪,侯半夏还真想往苏徽身上泼一盆水,看看他的画皮到底是化还是不化。
一般人都只道医院是静养疗伤之处,殊不知,医院是最为嘈杂烦乱的地方之一。哭天的抢地的,伤身的伤心的,走道病房,处处是疾走的医生护士,交织在形形色色的病人家属中间。
什么?你说他们就像白衣小天使将希望洒满人间?谁让你小时候看那么多南丁格尔的励志小故事的。现实是,一般在医院呆久了的病人往往都是目光呆滞,眼神涣散的。生命在至极的抢救中,其尊严却是遭到最冷漠的践踏。医生在大多数时候,不过是个拿着病历问有没好点的路人,你都不屑于给答案。
但,凡事总有例外。
每到星期三上午,住院部一到七层的目光都会紧紧锁在某个特殊的白色队伍上。大大小小约莫十来个医师,紧紧跟在侯彦正教授后面,像一群远航的白帆,穿梭于各个病室之间。这就是万众瞩目的侯彦正教授的回诊日。病人和病人家属都目光炯炯,满怀希望,因为老教授一星期只来这么一次,他的一眼,能定人生死。
苏徽一如既往地吊在队伍的最后头。很奇怪,就算是他刚刚当见习生风头最盛的时候,他似乎也不在意能够挤到队伍最前头,近距离地聆听先生的教诲。天知道这样的机会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学生有多么的难能可贵。他永远只是像现在这般,从师兄弟引颈翘首的背影缝隙里,带着几分醉意,欣赏侯彦正教授的举手投足。正如陈酒弥醇,几十年的浸淫,教授的动作干净得无懈可击,完美得近乎艺术。
《债是这样欠下的谁是攻》第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