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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砚悠悠然端起桌上茶盏:“这年头的疯子,动辄就是什么太上老君下凡,玉皇大帝转世,心都很大。”
冯邰冷冷道:“虚无缥缈便罢了,如斯大逆不道,该当凌迟。本府与冯大人闻而未阻,亦当叩请责罚。”
王砚点头:“当要如此,当要如此。待把这堂审完。”
过得两盏茶的工夫,捕快再将血淋淋的公孙兆拖回堂中,王砚再一拍惊堂木:“夷贼,尔假扮道人,与同党潜于此县,冒充太傅府家人行刺皇子,杀姚丛,蛊惑其子,究竟有何图谋?寻楚朝和王之墓,又是为了墓中什么宝物,从实招来!”
公孙兆缓缓抬起头,视线自乱发中透出,扫过王砚、冯邰,定在张屏身上。
“你们找到了和王墓?已经进去过了?”
王砚又一拍惊堂木:“速速回答本部院问询!”
公孙兆咧了咧嘴:“尔等若想知究竟,便将在墓中所得之物呈与朕。”
冯邰噌地又站起身,捕快们再抡着刑具,又将公孙兆一顿拷捶。公堂中腥味弥漫,侍卫端来一盆水,照头浇在晕瘫在地的公孙兆身上,拎起他上身。
王砚再一摆手,一名侍卫捧着一方紫晶匣自屏风后转出。
“尔等夷贼所寻之《虚元秘卷》,本是楚朝时从金州掠得,后被楚朝和王使计取回。且这经卷只是道家修道的经文,既和你们这些蛮夷毫无干系,更没有保佑你们那亡了几百年的小番邦的法力。蛮夷孽贼,不可闻道。”
公孙兆盯着经匣,双目迸出奇异的光:“尔等,从和王墓中,就只拿到了经卷?”
王砚神色一凝:“你的意思,还应该有别的?”继而看向张屏,“张知县,你确定密室中,就只有这些?”
张屏躬身:“和王墓室中,陈设不少,但宝藏,应就是这经卷。”
公孙兆喉咙中咔噗一声:“果然,果然,尔等贱奴,虽窃河山,却不能承神器!哈哈,宝藏是这几本破书?哈哈哈——果然是贱奴的见识!什么道什么经,于社稷何用!那淳于旷,盗我帝玉,藏进坟中。然此宝物,非黄帝血脉不能承之。妄取者,不得好死!他拿,即暴毙,楚朝亡。封于地底数百年,纵尔等先一步寻到,圣宝在眼前,却不能识,抱着几本破书当宝贝,哈哈哈!”
王砚挑挑眉:“帝玉?什么帝玉?描述再详细些。”
公孙兆再笑几声,却不言语。捕快们又抡着刑具捶了他一阵,公孙兆昏醒数次,仍一言不发。
捕快又一次浇下冷水后,王砚再抬一抬手:“罢了,若此夷贼死在堂上,着实太便宜他,且再让他活一时。”
公孙兆再慢慢睁开眼,扯了扯嘴角:“朕……既落入尔等之手,岂惧生死,然天命,不可终将归正统。”
王砚也向上一挑嘴角:“你这番言语,是在喊给或混迹在外面人群中的漏网之鱼听,对否?”
大门外本在纷纷议论的人群霎时间静了一静。
王砚再慢悠悠道:“那你觉得,本部院这般敞着大门当着一县百姓的面审你,是为了给你这个机会?”
公孙兆轻呵一声。
王砚再一笑:“你或者还以为,本部院是要用这种方法钓你同伙出来。嗯,确实这是用意之一。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一口一个正统,可你本身却是那个妖人祸根,他们知道么?”
公孙兆纹丝不动。门外人群小小哄然了一下,又归于寂静。王砚轻轻叩了叩惊堂木。
“数十年前,你的祖父来丰乐县寻找和王墓,想挖你说的那什么玉,遇见了和王墓的守墓人蒲氏女离离,与其相恋。蒲离离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你的祖父抱走了你父,留下了另一个孩子跟在蒲氏女身边。后来蒲离离被觊觎和王墓者所杀,你的祖父为她报仇不成,也遭毒手。剩下的那个孩子被他和你父亲的外祖母,蒲离离的娘,丰乐县民姚存善之妹姚连珠所救,借假身份,成为假的姚存善之孙。后来娶妻生子,其子就是姚丛。”
门外人群再度哄然。公孙兆仍纹丝不动。
王砚接着道:“你祖父没把两个孩子都抱走,你的同党下手杀了姚丛,都只因一个缘故——尔等蛮夷竟将双生儿视为不祥,且把先出世的那个孩子当做妖,须杀之。蒲离离与你祖父先后身死,世上唯独蒲离离之母、你父亲和剩下的那个孩子知道双胞胎之事。你自你父处得知这个秘密,而后便告诉你的同伙,姚丛及其子是妖子之后,可利用完而后杀之。然而,你的同伙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都一直被蒙蔽,你的父亲才是那个先出生的孩子。”
公孙兆瞳孔一缩,继而又一声轻笑:“汝真会讲故事。”
《张公案原著》第32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