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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送出去,只是让本宫的妹妹更好下手罢了。”
卓妃卿说道:“皇上已经年老智迟,如今皇后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锦华淡淡的笑着,仿佛那眉间的一点白梨花那般冷淡,“她要是企图做出什么对瑞王不利的事,那便会永远失去锦家的后盾,失去锦家,她会面对更加汹涌的波涛,可是以她的心智,必定是理解不了的,她以为自己生了太子,皇上年老迟钝便可一手遮天,却不知道如今朝廷早就被各方势力所刮分干净了,她又何尝不是一颗棋子。”
三日后,皇后娘娘一道懿旨下赐,说为了保护皇嗣,要瑞王进宫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请华妃安心呆在央城养病。
锦华提剑,一剑刺进那个前来送旨的公公的喉间,因为那人强行要带走瑞王。她的眼神是冷漠的,绝情的,仿佛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生来就带着荣耀的锦家嫡女,依旧是那个叱咤六宫宠冠皇城的华妃。
最后他们都退走了,他们无法于华妃对着干,虽然她已经失了宠,离开了皇宫,但是她的背后有积善锦家,还有一个人,别人不知道,皇后却知道,那就是右相商珏。
锦璃知道商珏恨锦华恨之入骨,但是他希望锦华在他的手中痛不欲生,而不是死在她锦璃的手中。
但是就算是锦华,也注定斗不过上天。
三年后,一场风寒要走了瑞王的性命,没有任何预兆的,瑞王就那样死在了央城。
瑞王死的那天,卓妃卿一直远远地看着锦华,仿佛一靠近就会被锦华的悲伤所融化,那种悲哀到一靠近就会让人心碎的感触,卓妃卿始终都记得。
那一日的淅沥大雨,把天地间所有的尘埃都洗去,连绵不绝铺天盖地席卷过来,整个央城死寂一片,连鸟鸣都没有出现。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雨中的草地间竟开出了一朵朵紫色的鸢尾花。
瑞王的死只有锦华与卓妃卿还有一个嬷嬷知道,锦华看着窗外那寒人的雨水,一个人沉默地说道:“本宫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回宫的那一日,但是瑞儿不会白死的,该是他的本宫还是会给他的。”
最后锦华让嬷嬷连夜找了一个与瑞王有着几分相似的男孩带来央城,把他锁在房内,对外宣称瑞王得了痢疾,暂时无法见人。
但是卓妃卿还是感觉到了锦华的变化,那种靠近即会被灼伤的寒气。
她不知道锦华为什么不把瑞王病逝的消息宣布出去,但是她知道锦华的心中一直心如明镜,她在下棋,还没到收尾的时候。
先帝末年,先帝病入膏肓倒床三月迟迟不醒,三王乱政,锦璃与左相的宫闱私情也渐渐显露出来。越到这个时候,锦璃就越发心慌,那个远在央城的姐姐和她的儿子,总是让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皇后锦璃,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便与左相联合,视积善锦家以及央城华妃仿佛如临大敌。因为她恨锦华,恨锦家的每一个人,在他们眼里永远只有锦华和锦瑕,而她锦璃只是一个配角,明明应该是万千宠爱的小妹,却永远在演独角戏,她打从心底厌恶锦家和锦华。
在这种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的时刻,央城迎来了一位客人,那是卓妃卿第一次见到商珏,她隔着重重花影,窥视着那个人中龙凤的男人。
商珏似乎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行踪,只是穿着寻常书生穿的泛白直裰,但是那走路的风骨与姿态,却是连普通的书生衣服都无法掩盖住,在卓妃卿眼中,那个男人全身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世上,也只有锦华这样的女人才可以与他平起平坐,只可惜命运弄人,原本联合在一起可以披荆斩棘的一对璧人,却被硬生生拆成了两半。
卓妃卿无法走进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因为锦华不让她靠近,卓妃卿只能远远地看,看着他们两人的神态,明明是多年未见,却仿佛陌生人那般,神情尽是疏离,完全想不到他们曾经却也是一对良人。
卓妃卿不知道商珏与锦华达成了什么协议,只知道最后锦华满意地笑了,她很久不曾笑过了。而商珏直到最后都是面无表情,他眼中的冷意仿佛能浇灭一切希望。
商珏离开后,卓妃卿一直都躲在花影后偷偷瞄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最后完全消失,而这一切却也全部看在了锦华的眼里。
锦华问她:“你喜欢商相,喜欢本宫就让你嫁给他好不好?”
卓妃卿以为锦华只是随口一说,却不知锦华真的做到了。
商珏与锦华的秘密协定至今无人知道,卓妃卿只知道在那日之后,朝廷中举足轻重的右相商珏竟然在这个朝纲不稳,三王乱政,皇帝不醒的时候,离开了京城,请命去西北巡兵。
一时间朝堂人心惶惶,流言不绝。
先帝忽然就驾崩了,三王动乱,三王再互相消耗中,最后骁勇的吴王生擒了秦王、燕王,全胜之后举兵入京。以武将世家发家,代代出英豪的积善锦家被皇后锦璃与左相压制、打压许久,即使朝廷百官伏阙的情况下,锦璃也不愿意让威震将军锦山出征抗敌,她害怕。
最后锦家不顾皇命,老将军锦山亲自率锦家红刀君出兵抗敌,锦家的红刀军威震海内,名不虚传,十日内将吴王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撤回漠北,在撤回漠北的路上,被老将军锦山生擒了吴王。
红刀军带着吴王人头一路回宫,在皇宫内径直前行,无人敢前来阻拦,在红刀君的身侧,宫人们竟然看到了昔日宠冠六宫的华妃,只是华妃老了,即使是那般的女人,也难掩眉间的沧桑之色,但是那股气势,却丝毫未减。
华妃手中拿着一柄长长的利刃,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在一炷香之后,这柄长长的利刃刺进了左相的喉咙,血水喷溅,溅了锦华的衣角。
随后她将那柄长长的利刃横在了妹妹锦璃的颈项间,她细细眯着眼角,用一种冷漠的神情看着锦璃,她缓缓开口,“三妹,这柄剑刚刚刺穿了你心爱之人的喉咙,这血还是热的。”
锦璃不说话,她只是死死瞪着锦华,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她手中紧紧抱着一张黄色的锦帛。
锦华细细瞧着锦璃,一寸寸地瞄着她的眉目,她说道:“三妹,你那抱着的是什么,是遗诏?愚蠢如你,也该知道事到如今,一张薄薄的锦帛,能保得了你什么?”
锦璃一字一句挤出牙关说道:“积善锦家,不许同门相残,姐姐你莫要忘了。”
锦华浅浅笑了,她用剑挑起锦璃的下巴说道:“白日做梦,积善锦家早已经把你除名,是你自作自受,多好的棋,被你下成这样。”
锦璃凄惨笑道:“笑死人了,积善锦家是本宫见过最让人恶心的家族,少和本宫提。”
锦华冷眼旁观,她微微提起长剑,锋利的刀光折射出了她冷淡有些苍白的面容,她说道:“即使你厌恶,却也不能舍弃,因为它是保护你的利器,可是你却天生愚钝,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与积善锦家越走越远,与左相联合压制锦家,才是你这步棋最大的败笔。”
《荣宠记》第4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