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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其荒唐的宿命,她必须去让这个男人爱她,还随时随地不能爱他胜过他爱自己,得不到他的爱,或是多爱了他一点,她都会付出生命代价。
经历了方才这一次亲历生死,她才切实体会到系统的强大与可怕。
煤气中毒与心跳骤停的症状类似,都是机体突然缺氧,今日是重拾了一年前濒死的回忆。与外伤相比,这种看似温吞的死法另有其恐怖之处,那一刻意识飞速流逝、*濒临毁灭的感觉,绮雯再不想去重历,光是回想一下就心惊胆战。
她真想马上跳起来逃跑,赶紧远离开这个人,远离开这个爱不爱都可能要死的魔咒。
可惜她不能。
后颈上因虚汗蒸发而泛着凉意,温暖的气流在鼻孔进出,她还活着,也还想长长久久地活下去,那就不能冲动行事,必须按系统的套路出牌。
绮雯望着皇帝,不觉间唇边露出了苦笑,前途渺茫,说不定自己这一世注定是个悲剧结局,注定要在与这个男人的爱恨纠葛中丧命,或许也可以说,注定要死在他手里。
但既然还没死,就再蹦跶一下,争取一把吧。从此再没什么可吐槽抱怨,一切为了活命,真的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皇帝看不懂她这神情,只能当她是身体虚弱时的恍惚无神。他面上不显,心里其实一块大石落地。人能停了呼吸心跳再活转过来,这事他没听说过,觉得新鲜,但总归是值得庆幸的好事。
想起刚才情急之下,竟然不及多想,亲手将她抱起送回这间屋子,他心底隐隐尴尬,就像在谋财害命之外又做了件亏心事。好在他素来冷面木然,情绪极少外露,尴尬也没人看得出来。
“你现在觉得如何?”
长公主的问话令绮雯醒过神,她忙道:“已好多了。”
有了那二十点体力加点,她体能迅速恢复,由岳淑蕙搀扶着下了床,向皇帝跪拜下来:“有劳皇上与公主仗义相救,臣女在此拜谢了。”
潭王习惯了做年轻姑娘眼中的光芒中心,闻听此言敏锐地咂出滋味:三个主子一齐参与了救她的过程,引她感激的人里却独独没有自己。莫非是因为之前自己一直没有为她说话,亦或是方才凉棚下的调笑言语被她听了去,便将这姑娘得罪了?
第009章三条出路
“起来吧。”皇帝面上仍是冷漠如同石雕,只语气稍多了一丝暖意,“已差了下人去唤太医来,你且等待即可。”
绮雯起身道:“有劳皇上关心,我已经无碍,不必劳动太医了。”
“还是看看的好。”皇帝坚持不容推辞,“你父亲涉案证据确凿,这罪名是必定要落实了的。朕也是秉公行事。你父亲仍会交由族人帮忙安葬,族亲及下人但凡不曾涉事的,均会被遣散,只是你兄嫂二人,免不了判个充军流放。以朕看来,你也不必再去理会他们,即日起,你就再不要当自己是赵家人了。”
绮雯神情悲苦,微微颔首:“臣女知道,父兄不肖,实属罪有应得,皇上秉公判罪,臣女绝无怨言。臣女本是有罪之身,承蒙皇上网开一面免于连坐,足感隆恩,没有不领情的道理。”
她吸了口气,似是暗暗下了个决心,“诚如皇上所言,即日起,臣女便与赵家再无关系。”
国朝以孝道为重,父亲尸骨未寒就遭此巨变,按理说她这么快就撇清自己不甚合理,至少也该再客气几句,自称愿随父兄同罪之类才对。可依据之前对皇帝雷厉风行作风的耳闻和目睹,绮雯料着他不会想听她多说什么废话,干脆也就不去拖泥带水了。
说出这句话,就是与过往划了一道界限。绮雯暗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装白花了,反正皇帝也看出她是装的。
果然皇帝听她如此说,虽略感意外,仍是为她的痛快决绝而感到适意,点头道:“你可有什么亲人可以投奔?亦或是,还有什么可以栖身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天黑前便派人送你过去。”
那9点好感与爱情尚且有着一定距离,他现在打算的,还只是多补偿她一点,为她安置一个稳妥的出路而已。
长公主坐在床边的绣墩上,眼神灼灼地等听绮雯的回答。有了方才皇帝“关心则乱”亲手抱了绮雯这一幕,她更是认定二哥对这姑娘情有独钟。她深知二哥待人冷淡被动,即便是有所动心,也很难会主动争取,须得她这个做妹妹的帮忙撮合才行。
绮雯垂着头,半哀戚又半含羞地答道:“回皇上,再没有了……”
长公主心花怒放,亲亲热热地拉过她的手来:“我猜着也是如此。方才我与二哥三哥在院中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去了一些吧?那都是玩笑罢了,你可别怪我们替你乱做主张。”
绮雯的羞怯更明显了些,头垂得更低,手里绞着衣带:“不敢,皇上与公主、王爷也是为我着想。”
那番话涉及她的婚嫁,她听了去是该害羞,但长公主另有一番理解:这姑娘怕是也动了心呢,只不知她看上的会是哪个哥哥。三哥那么会勾魂儿,但愿这姑娘看上的不是他才好。
“你看,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也便有三条出路供你选择。”长公主看了眼两位哥哥,开始了贴心安排,“头一条,就是让你随我进宫,做名宫女,这是委屈了你些,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宫女尚有出宫的一天,那时可以再帮你另行安排出路;另外两条出路,就是由你自行在我这两个哥哥里面选一个做丈夫。正妻是不成了,不过我这两位哥哥人都是极好的,跟了谁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你也不必害羞,想好了直说便可,这里绝没人会事后怪你。”
看见二哥的神色不善,她又连忙补上一句:“自然,你若是还有其余想头,我们也会替你周全。或许……可以为你置上几亩地,盖间房子,那都不在话下。”
堂堂公主竟乐此不疲地想当媒婆,潭王心感好笑,皇帝却面露不耐:让人家姑娘当着他们的面选丈夫,也真有琢锦这么异想天开的。更何况,留在潭王府还好说,进宫做御妾,又怎是她一个公主就能轻易决定的事?
绮雯听后,没做丝毫迟疑,当即又向长公主拜下:“臣女本就是戴罪之身,不敢多有奢求。今日能得搭救,追根溯源全仗公主仗义出手,绮雯愿追随公主,终此余生,报答公主恩德。”
这话一出,兄妹三个均感意外。跟着公主是做奴才,跟着王爷和皇帝都是做主子,谁会放着主子不做,要做奴才呢?进宫做御妾没那么容易,留在这王府做个侍妾却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他们三人都默认一条定律,也可以说,是所有认识三皇子白源瑢的人都有一个共识:但凡年轻姑娘见了他的面,几乎无一例外都会对他一见钟情,再得了做他妻妾的机会,更是没一个可能拒绝的。
长公主之前再怎样嘴硬,实则心里也觉得真要打了那个赌,让两位哥哥去争取这姑娘的芳心,二哥能胜出的希望微乎其微。
《皇上我不等你了》第1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