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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多禄目光有神,面色微凝,同样打量着身前的女儿,发现经过三年的时间,女儿果然是变了。
不仅比从前更清丽了几分,更比从前更沉稳了许多,也变得,让他有几分不同寻常的陌生!
“离儿想必见到王府来的人了吧!”淡淡的声音,金多禄没有问话的意思,金不离也不曾应答,只听他继续说着:“我的离儿可真不简单啊,呵呵,都能求得皇上的亲笔御赐了,爹真为你感到自豪!只不过,爹叫你来,是有两个小小疑问想要问你,不知离儿与英武王,到底是因何原因而休离?”。
“呃……”金不离没想到爹会问自己这个,而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带着几分异样。
心底一动,她恍然。
看来,是萧诺突然让人送下人过来的举动,引起爹的疑惑了;也是,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已经被夫君休回娘家的女子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而自己明明不受宠的人却能进宫封宴,更能够出人意料地获得皇上赏赐,这一点,估计也是金多禄心生疑惑的极源吧!
正犹豫了一下该如何开口,却见金多禄摆手示意她不必急着回答,只继续又道:“你若不想说,爹也不逼你。只是爹希望,你与英武王还有太子之间,不要牵扯太深才好。政局深如海,远比行商更为可怕!离儿,三年之前,爹一心想要求得功名,让金家可以光宗耀祖,官禄永享!可是经过这三年的打拼下来,爹终于明白了,求官远比求财要难太多,其中的险恶,也绝非我们这等一世行商的人家可以轻易涉足。爹现在很后悔当年之举,尽管落得忠义之名,可……唉,是爹对不起你,不仅害得金家没落至此,还害得你受尽了苦楚……”。
深深一叹,金多禄的话虽未曾说完,但那层无法启齿的辛苦,金不离却隐隐明白。
看着这个仿佛一夕间苍老几倍的男人,她不知道,如他这般看得透彻又经验丰富的男人,到底因为什么样的打击,才使得他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
没落,她虽看出了金家的没落,可是如今的金家,到底已没落到了何等程度?
按说,就算官场再险恶,那大哥如今也算平平安安,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而金家外表也还是光鲜耀眼,就算私底下有些小不尽人意,想来也不该太差才是。
可他却是眉头紧锁,唉声不断。
于他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有此神情,怕是遇到了极大的困境才会如此;而他竟然还提到了凤清歌,怕是那日太子送自己回来,也深深引起了爹的误会了。
“爹,你放心吧,女儿一朝出了萧门,今生便再不会踏回半步!与萧诺,我们今生再无情缘。与太子,女儿只当他是一个小有交情的朋友,若说牵扯,实在浅薄得很!
而爹也没有对不起女儿,一切只是皇命难违,天意难违!
当年之景,不说爹乃西临富商,又一心忠君为国,不说爹,便是寻常商贾,面对国难当头,又岂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而自古有言国破则家亡,那爹纵是有再多的产业,一旦国覆,也等同名存实亡;
再说,就算当年有所爹私心中饱,可,身为西临第一富商的爹,又如何免得了为国效力的捐赠之举?与其被逼而献,倒不如主动献财,既保国又保家,爹作为一个精明于算的商人,这样的帐又怎么不会算?呵呵,爹的难处女儿如何不知,只是女儿不知道,爹在当年所赠的家财,到底是金家的全部,还是一部分?”。
“离儿?”金多禄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面前神色自若的女儿,心底的震惊已不能用意外来形容。
眼前的女儿,仿佛是一个看透世间万物的智者。
那份高瞻远瞩的聪慧与明锐,分明只有深知金家当年局势的自己才能感受,就连对此事略有所知的义儿,都不及她能看得这般的深透……
可她却……
“爹,女儿虽然只是女子之身,可是女儿到底是爹的女儿。爹的精明女儿自小钦仰,也时刻希望自己可以像爹一样,做一个挥手便能震动天下的顶尖商人。从前金家衣食无忧,爹爹又万事振兴,女儿自然依食父母,乐得做一个千金大小姐。可是如今经过三年的艰苦磨练,世间的苦难女儿不敢夸言吃遍,但是经一事长一智,女儿也早非从前娇生惯养的金家小姐!而爹,也不要再将女儿看成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寻常女儿,若是金家有事,而爹又不弃,女儿希望能够帮爹尽一份心,出一份力。”。
平静地看着金多禄从震惊到意外再到感触良多的一双眼睛,金不离心知自己的这番说辞已经让他接受了自己的转变,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
在这样一个能将商界玩转、能将政局看透的男人,若自己方才说错半句话,那此时此刻,她一定会被他看成了一个被鬼神附身的怪物,从此也将不得安宁了。
幸好一切顺利,那从此自己在金多禄的面前也不需要辛苦地装成那个乖巧懂事的金不离,只须做一个真真正正的自己,他也不会有半点怀疑!
第一百三十二章劝说
深深地看着这个竟然如此聪明的女儿,金多禄终于欣慰地笑了,声音,却有种无奈的叹息:“好,好啊!离儿,爹有你这个女儿,真是深感欣慰啊!只可惜,你却不是男儿身!唉——”。
低低一叹,金多禄此时的心中,真是喜忧参半。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自己的几个儿子可以接承自己的生意,将金家再度振兴,再度创造起当年的辉煌。
可是身为长子的义儿,虽然自小也跟自己学过生意,可是墨守成规的他始终无法掌握生财之道的窍门,虽说让他接管的几桩生意也都没有亏本,但说到大赚,还是十分困难。
可而墨儿到是天生聪颖,可是他的聪明也不在生意之上;论到诗词歌赋、文采才华,他在同龄青年才俊之中早已声名远播,但说到做生意,他墨儿竟是连那个不成器的孽子都不如。
让他这个爹在自豪的同时,也深深为了今年墨儿到底要不要参加科考的事情而烦恼不已。
唉,金家虽说已经脱了商籍可以参加恩考,但是,要让墨儿从此弃商从政,进入那等险恶不堪的官场,他真是有些不放心。
是而那个让他最最痛心的不孝子——有为,只要一想到他,他就几乎要被他给气死。
他金多禄虽承认自己也曾年少风流,可是却不想,自己这个儿子竟然年纪轻轻便风流成性,浪荡不羁;不仅从十二岁就开始不学无术,到十四岁更是不务正业到竟开始流涟花街柳巷、青楼楚馆。
如今,这个不孝子不仅自己弄得声名狼藉,还将他辛苦维持的家业几乎败光。
唉,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他怎么能放心让他跟着自己经营金家的生意?只怕放在他的手上,金家早已撑不下这三年了!
更有那个痴儿元宝,唉,不提了不提了,想到那个痴儿,就算等到他已胡子花白,他也怕是不认得自己是他爹吧!
《姻缘错宦难宫闱免费读》第10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