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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遍挂的金府之中,到处一派喜气洋洋。
往来宾客络驿不绝,其中不乏西临国极有身份的重臣与富商巨贾,人人面带微笑,纷纷恭贺着金老爷喜得重孙,福寿无边。
历经几番大起大落与战火催残,如今的金府早已焕然一新,亭台楼阁雅致绝伦,山石水榭夺目生光,虽不致一片金壁辉煌、璀灿摄人,却十足美伦美奂,富甲京城。
作为曾经西临巨商,又是皇帝至亲的金家,如今可谓是官商两齐,人才济济。
长子与次子俱在朝中身居要职,三子金有为又接管“万金”名下所有商行,虽无功名,却亦是皇宫之中可以随意走动之人,身份之尊,非常人可想。
皇帝轿辇在金府大门停下,金家上下齐齐跪迎圣驾,远远有围观的百姓被羽林军挡在十丈之外,虽无人敢公然围观皇帝尊容,然好奇之心还是让一些孩童远远地躲在树荫下伸头偷望。
轿帘被车下侍从恭敬地掀起,里面的夏侯雪忍不住有些畏缩地往凤宸灏身旁靠了去,让凤宸灏一脸温和地轻握住她微凉小手,宽慰道:“别怕,随我来。”
如同吃下一粒定心丸,夏侯雪虽还有些害怕那些跪了一地的人,却已经不再躲避,开始跟在凤宸灏的身后,与他一同下到车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众人无论老幼尊卑俱叩头跪拜,让凤宸灏抬袖一挥,吩咐众卿平身。而后他领着亦步亦趋跟在身边的夏侯雪快步走至金多禄的身前,亲自上前将其挽起,而后又如此搀起外婆,余下众人方陆续起身,随着皇帝与金老爷一齐走向府内。
对那个怯怯怕生,紧紧跟在皇帝身边的小女孩,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多在她身停留了几分。不免有人好奇,那孩子是谁家的,竟与皇帝如此亲近,却又不同任何的名门闺秀那样,眉宇间带着那等金贵逼人的娇惯之气。
但见她穿着打扮高贵典雅如公主,模样也是清秀绝美如精雕玉琢的瓷娃娃,只可惜,她的眼底神态处处畏缩怕生,让人猜疑不解的时候,亦不忍心生怜爱。
“咦,外公,三舅怎没在家中?”看过刚刚出生的小表弟,凤宸灏在金多禄与几个舅舅的陪同下,一同移驾雅厅用膳。
席间,凤宸灏发现到现在都没见到三舅,不由好奇。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喜在眉梢的外公、外婆竟是面色一变,有些哀叹起来。
金崇义见状忙笑道:“呵呵,你三舅呀,成日里尽忙着商行的大小琐事,都变得废寝忘食了。今日侄儿洗三我们一早便通知
了他的,结果他只早起出门前匆匆抱了小侄儿一下,便到现在没个影儿。唉,可惜你母后不在,你这个三舅素来行事乖张,也就你母后一人说得动他。”
“哦!”凤宸灏恍然点点头,却见外婆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不由问道:“外婆,您有事要说么?”
金多禄闻之亦转头看向身旁的夫人,似乎二人心想一事,让凤宸灏不由更加奇了。静待半刻,方听外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出声向皇帝外孙请求道:“灏儿,外公外婆确实有一事想求助于你。”
番外二(姻缘错:灏气参横雪漫天)——当婚不娶愁煞人
“外婆但说无妨。”凤宸灏知道外公、外婆无事定不会开口求助于自己。
金家如今虽显贵至极,府中上下却无人恃宠而娇,做出任何有损朝廷及让朝臣、百姓摘指之事。相反,金家人还常常乐善布施,友待八方,在西临善名远扬,有口皆碑。
也正如此,凤宸灏才好奇,到底什么事会让外公、外婆如此犯难,以至竟然破例地来求自己帮忙?
“唉。”轻叹一声,金夫人有些无奈地说道:“这还不全是为你三舅之事,令我与你外公二人,日夜难以安心哪。灏儿也是知道,他三舅素来脾性顽劣,及至当年你母后回来后才有所改善,却对我与你外公的话,他始终难以听进。”
凤宸灏紫眸微敛,明白外婆口中提起的“当年母后回来”所谓何事,却不是很明白,三舅是做了什么,让外公、外婆他们有所不满了?
却见金夫人微顿片刻,才继续又道:“如今他也老大不小,你大舅与二舅早已为我们添了好几个乖孙,他却连半丝成家的心思都没有。唉,我与你外公这几年来断断续续不知给他物色了多少好姑娘,无奈他却连回来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所以,我与你外公便想,这软的不行,便给他来硬的。前些日子,礼部的秦大人派人来替他家嫡出幺女说亲,人家出身礼仪世家,家教才貌皆是上数,又不嫌有为经商出身,实是难得的上乘人选。我与你外公很是属意,有意让你三舅回来商谈婚事,却又被他一口回绝,让你外公为此都气闷好些天了。灏儿啊,外婆知道你年纪还小,这儿女之事本不该让你参晓,可外婆实在是想不到法子,只好找你了。你外公本欲强行定婚,又怕你三舅那脾气会来个索性不归,让女方家人失了面子。外婆与你外公想了许久,才想让灏儿你,看能否替你三舅指婚,一来好约束约束你三舅;二来,即便你三舅依旧不喜这门婚事,到底有皇帝的指婚,女方那头也不至会觉得面上无光。外婆想着,等到你三舅有了家室,便是心性再难定,到底也该有所成虑了吧,唉。”
一番话,金夫人其间叹了无数回,让凤宸灏自她这番无奈重重的话语中也是明白,外公、外婆所要求他的,就是让替三舅指婚一事。
秀眉不由微微轻皱,凤宸灏对大人间的儿女之事确实不懂,但他却知道,一旦指婚,三舅与那个原本无牵无葛的女子,便要相处一生了。
而若三舅并不自愿,那即便一道圣旨将其束缚,其结果,未必便是好的。一如……
“外公、外婆别急,灏儿相信三舅总会如了二老意的。灏儿虽不懂这儿女终身之事,却也是明白,婚事非儿戏,乃一生一世中之大事。二老所请,灏儿若允即举手之事,然,灏儿却想征询得三舅同意,方可下旨。”凤宸灏见外公与外婆都一脸希翼地看着自已,虽觉不忍,却还是摇了摇头,断了二老这份念头。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金多禄与夫人便瞬间变了脸色,原本还满含期待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几分,仿刹那间又苍老了几分。
凤宸灏见状有所不忍,忙安慰道:“外公、外婆先别急,灏儿虽不允断然指婚,但这事灏儿会写信问询母后意见,看有无好的方法,以免强人所难,令三舅错恨终生。何况,这指婚的前鉴外公、外婆你们也是知道,若三舅实在不愿,即便婚事指得,这日子也未必过得。”
一席话,不仅金多禄夫妇面色微变,便连在座的金崇义与金羽墨等人都垂了双眸,沉默不语起来。
众所周知,当年的金不离便是因圣上指婚而受尽苦楚,虽最后成为一个母仪天下的金贵皇后,其中所历经的波折与磨难,却刻骨重重。
《姻缘错宦难宫闱免费读》第34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