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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妩似乎就是为了满足人们对天上仙子的幻想而生的。
沧妩一抬头便看到桑玉脸色微红的站在自己身前,神色中还有着未褪的羞涩。沧妩微微一笑,随手把书放下,把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道:“原来是桑玉小姐,当真是贵客,请坐啊。”
桑玉又不争气的红了脸,她竟然因着沧妩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而感到受宠若惊。看到沧妩微微笑着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心事似乎全被看透了,不自然的道:“夫人,我……我……打扰了。”
沧妩为桑玉斟了一盏茶,道:“桑玉小姐说哪里话,这园中本就寂寞,我只盼你能常来。”
桑玉接过茶盏,笑道:“那我以后常来,夫人可不要嫌弃桑玉粗鄙。”她一路走来也正好口渴,看那茶汤澄澈,香气馥郁,便忍不住饮了一口,茶汤入口便觉齿颊间是浓浓的桂花香,忍不住赞了一声。
沧妩笑着摇了摇头,笑道:“桑玉小姐过谦了,我愿你常来,也好跟我说说外界的趣事。”
桑玉倒是一时之间没听出沧妩话语中的叹息与无奈,只含羞点头。
两人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把话题引到了酆荼青身上,桑玉忍不住说起今日清晨那些丫鬟们的怪异。
沧妩玩味的看着桑玉,问:“你不懂?”
桑玉摇摇头。
沧妩道:“酆荼青十四岁时得了一场重病却找不出病因,太医只说是心病,有游方道士说她招惹了邪祟。因竹子易引鬼物,便将她院子中的青竹全都砍光了,要知道以前这整个酆府最清幽的地方不是我这小园,而是酆荼青那里。酆荼青更在别院修养一年才得痊愈,自此性情大变。酆荼青得病那天正是我进府之日,是以这府中众人便认为我才是那邪祟,而酆荼青园中青竹不过是替罪羔羊。”
桑玉一时听得愣住了,怪不得今日问沧妩住处时那些丫鬟会有那等反应,桑玉听完之后想起酆荼青平日的样子,竟好似有什么灵光一现,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沧妩看着桑玉皱眉困惑的表情,道:“桑玉小姐可是怕了?”
桑玉连忙摇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等妄语怎可做真,况且夫人这般人物……”桑玉没有说完,便又不争气的红了脸。
沧妩看着桑玉尴尬的样子,忍不住便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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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心事。。。
桑玉生着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怒火,她在帮酆荼青绣荷包,过些日子是酆荼青的十八岁生辰,桑玉身无长物的来到酆府,也不知送酆荼青个什么,索性自己动手绣个荷包,费不了多少钱又能消磨些时光。不过,以后的日子估计会好一些,沧妩的小园吸引着自己要往那里去,沧妩也似乎真的很寂寞,说欢迎自己的话并不仅仅是客套。
桑玉简直要疯了,似乎这酆府的人都像妖精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能让自己变成个傻瓜,沧妩就不用说了,那本就不该是凡间的人,矜持,高贵,又有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聪慧,桑玉觉得自己如果是个男人,那么自己一定会爱上她,这一辈子如果看她一眼就会愿意为她舍弃一切。这也就罢了,就连平日里好像个疏漠古怪的酆荼青都能做出那样妖媚的样子让自己发了傻,真是丢脸死了。更可恶的是酆荼青直到晚上回来,却只是吩咐要沐浴,竟对昨日之事绝口不提,桑玉的耿耿于怀倒显得庸人自扰了,真让人憋闷。
酆荼青穿着宽大的衫子,松松的系着衣带,从正在服侍她的丫鬟手中拿过棉布道:“行了,我自己来,你们把这些收拾出去。”
酆荼青擦拭着头发从屏风后走出来,就看到桑玉坐在一旁绣什么,嘴角噙着笑,似乎心情不错,便问:“你在绣什么?”
桑玉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刺绣放下,道:“一条帕子,不过打发些时间。要喝茶吗?”
酆荼青接过热茶,道:“绣这些做什么,你想要什么跟管家说,何必费这事。如果你觉得很闲,可以去南山堂玩,这几日那里有马戏,有弄驼、斗虎、戏熊、马伎,很热闹。”
桑玉听了很是感兴趣,道:“是吗?你去看过了吗?”
酆荼青斜睨着桑玉道:“干什么,我才不会去陪你看的,南山堂每年都有马戏表演,我从十岁那年都要烦死了。”
桑玉白了她一眼,道:“我才没想让你去,我和沧妩一起去。”
酆荼青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道:“谁?”
桑玉被酆荼青的样子吓了一跳,道:“沧妩……呃,酆夫人。”
酆荼青不自觉地就要把手里的杯子攥碎了,问:“你和她很熟?”
“我今日无聊就去了酆夫人的小园,她说我以后可以常去,怎么?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什么,她既然让你去,你去就是了。”酆荼青放下杯子,“我出去走走,你早些歇息吧。”
“嗨,你刚沐浴完,头发还没干,你穿件袍子啊,真是的!”桑玉只能叹口气,这个酆荼青要么就是咄咄逼人的令人讨厌,要么就是古古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
桑玉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今天在沧妩那听到酆荼青的事情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在闪念之间消失无踪。
酆荼青相信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彻底疯了,在这样的情感中撕扯挣扎,她时时刻刻都想起那个名字,却也总在试图让自己遗忘那个名字,一旦人提起,她就会觉得会有人窥破她的秘密,她甚至有冲动现在就敲响那个小园的门,然后把一切都告诉小园中的那个人,那个自己应该叫母亲的人,告诉她自己爱上了她,在十四岁自己的父亲领她进门自己看见她的第一眼自己爱上了她,然后呢,没有什么然后,酆荼青愿意就这么把一切都说出来然后死在她面前。
明月清风,夜间的风将园子周围的翠竹吹得沙沙作响,也将酆荼青心中的痴妄吹得干净,无论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家事,却也总有人力不及的时候。酆荼青可以不在乎外间人怎样风传自己的胡闹,却不能不在乎沧妩怎样看待自己,且不说这是怎样惊世骇俗的感情,便是两人的身份就是不为世俗所容的。自己只能像个角落里的偷窥者一样偷偷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默默地付出无人接收的感情,却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坦诚自己的心意。
酆荼青的热情再一次败在了现实面前,她只能拖着裹着残败灵魂的身体慢慢离去。
除去那一轮明月,似乎没有人知道有个迷茫的少女曾经如此长久的伫立在这里,被那些无法言说的心事折磨着,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疑问并且指出一条完全正确的路让她选择。
酆荼青一时的冲动换来的只是一场风寒和几盏汤药,作为酆荼青名义上的丫鬟的桑玉只能时刻贴身照顾着她,看马戏的事情只能推后几日。让桑玉庆幸的是酆荼青并没有一般女孩子惧怕喝药的的困扰,她甚至眉头都不皱的一口气喝下去,自己准备的蜜饯果子似乎都很多余,很好,这样可以让自己省了不少事,但是桑玉觉得有其她更为难的事情在折磨着酆荼青,显然,酆荼青并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倾诉的意思。
《雀羽什么意思》第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