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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午时末,也没见个人影。郑初南便打发了管家舒言去打听,话音刚落才吩咐完,便见到一辆锦绣富丽的软轿施施然晃进了门,两名侍卫落轿打帘后,一紫袍朝服的女子缓步迈下轿,那风流清雅的身姿不是舒妙烟又是哪个?
“父君怎地没去午睡?”见郑初南坐在树下望着她,舒妙烟蹙眉将四周打量了一圈,暗自思忖之后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莫不是母亲去后院歇着了?”
郑初南被这一打趣倒是闹了个红脸,差点给忘了坐在这里等了好半天的初衷。舒平夏这几日身子略微好了些,时常去后院安抚她那些多日未曾宠幸过的侧夫宠侍,这点还真叫二女儿给说中了。
安亲王因为是当今皇上胞妹再加上曾经手掌重兵之故,那后院里可谓争芳斗艳,热闹纷呈。一个个男子仗着身后家族的高低不同,将争风吃醋的本事给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说,差点连正王夫都不放在眼里,而郑初南却是个真正的谦和逊让的大家公子,又哪屑于和他们一般见识?
这般倒好,安亲王是享尽了齐人之福,他就难免空闺寂寞了。
“烟儿,你说的什么浑话?为父在这里还不是为了你的事。”郑初南自藤椅上站起身,顺手将一旁小几上的杏仁酥递了过去,“走,去房里说。”
“哦。”舒妙烟接过,顺手拈了一块慢吞吞地咽下。越是怕什么便越是来什么,她就知道这事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看父亲这架势这次是肯定躲不过了,当下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后面朝内苑走去。
其实,她很想说,她真的很不容易,不过是想娶个自己喜欢的人而已,这么个小小的愿望,却偏偏难能如愿。
今后的日子毕竟是她舒妙烟过,与旁人何干?可就是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在那里,叫她进不得退不能。
而那个人,她已经足足有半个月没有他的音信了。
心有所属
“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刚到房中坐稳,郑初南便当头问了一句,“是不是几位皇女那里不好安排?”以二女儿的能耐行事,若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断不会在终身大事上如此拖泥带水。
舒妙烟低头沉默了一会,端起郑初南贴身小厮涵白递来的清茶,回答道,“那倒没有,”即使有这种事,她也能应付得来。于政事上她虽说地位敏感,却从不是任人摆布的主,要不然她的婚事也不至于能拖到今天尚未定下了。
当然,这一切除了一个人——那便是当今皇上,她皇姨瑾帝。
“那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郑初南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他平常都是一副温和不露的样子,此时眼神却明显有些犀利。长女性子耿直,两年前为了要娶那相府的小公子差点得罪了太女,这二女儿若再在这件事情上栽跟头,他可就实在没辄了。
舒妙烟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父君说的哪里话,这婚姻之事还不是父母之命,媒灼之凭,哪容得了孩儿自作主张。”
郑初南微微一笑,看来他是猜中了。这二女儿话语虽然圆溜却根本没有否认的意思,自当与他料想的不差。
他虽然于后院之事不屑争宠,却毕竟是大家出身,多年来这整个安亲王府在他打理下井然有序半点不乱,于府中各人各事他不说是全然知晓,至少也能摸个八九不离十。
二女儿舒妙烟平日里话不多,对身边几个他刻意安排的小侍也并不热衷,若他心思粗糙些自当会听信她的解释,朝中事务繁忙,应酬举目不暇等等,但这婚事都提到了桌面上,以她的性子和身份却没有半点动作,若不是身体有问题那便必定是有什么迈不去的坎,不然的话还不早就在皇上面前顺水推舟将人娶回府了?
若他没有猜错,那男子的身份怕是与这安亲王府很不相当,可千万莫要是什么风尘中人才好。这二女儿身份炙手可热,须得娶个门当户对的夫郎才能稳固地位,若是钻角牛尖对那些个身份云泥之别的人起了心思,倒真是件麻烦的事。
“烟儿,你姐姐在这事上已是前车之鉴,至今太女与她还是貌合神离,她们自小便是一同长大的情份,却终是抵不过这朝堂政事上的利益,你看如今她是将那少华娶回了家,还不是一样得娶侧纳侍么?她两个是在一块了,可到底也圆不了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豪言壮志,这情爱之事,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待得时日久了,你自然会明白当初的坚持不过是少年热血冲动罢了。女儿家当以政事为重,儿女情长的事情,闲来拈花弄月附庸风雅而已,别太当真了才是。”
郑初南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话语间的语重心长叫舒妙烟略微有些不自在。这桩心事她压在心底已经许久,只想着拖过一天便是一天,又哪里会想到这么快就要直面相对?
她顺着皇上的意思娶个正君自是不难,不过是眼一闭心一横的事情。可是那个人呢?以那人的心气性情,会甘愿屈居人下做她的侧室吗?想到这里,她几乎是立时地在心底冒出否定的回答,他若不是一剑将她有多远劈多远,那便是从此再也不会和她多说上半句话。
“父君,此时孩儿自有主张,定不会叫母亲烦神。”舒妙烟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看上去甚为清雅,却叫人看出几分狡猾的意味。
郑初南盯着她那抹笑看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你总得告诉爹爹他是哪家的公子吧?别是那楼里连家世都没有的人,那样就算是皇上同意,他也入不得族谱的。”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瞄了眼正垂首立于她身后的两名清秀男子,这两个孩子是他亲手所选,身家清白又知书识礼,多年来一直跟在她身边出生入死,最终却连她的半点衣襟也没沾上,真正是让他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舒妙烟眼角的余光自身后的千安、千柳身上轻轻掠过,笑道,“看来爹爹今日是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不会放过我了,那女儿便不瞒爹爹了,他叫邵含雨。”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立于舒妙烟身后的千安、千柳二人脸色瞬时便白了几分,在对上郑初南探究的目光后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邵含雨是谁?”郑初南蹙紧了眉头,声音中有一丝冷意,“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姓邵的人家可以配得上我安亲王府的。”
舒妙烟笑笑,提醒道,“爹爹不记得皇上前两年最宠爱的那位邵侍君了?”
郑初南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神色里掠过几许不屑,“那种人本来就成不了大气,如今皇上不是也极少去他宫里了?”这邵侍君于皇宫里位份不高却极为出名,前几年皇上曾于御宴上当场为了他悖了太皇夫的面子,可见对其的宠爱。
说到这邵家,倒真正是个不上不下的人家,入不得高门大户,身份却又因那邵侍君矮不了哪里去,在晋国勉强能算得上是个有背景的商家,只不过随着皇上对这位邵侍君渐渐的平淡,邵家的地位也渐渐有些尴尬起来,原先族里倒有两位弟子曾因这裙带关系任了那七品的闲差,这两年却因没什么明显的建树被派去了偏远的治地。
《东厢记和西厢记区别》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