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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熙忆起那段混乱岁月,只说:“是我没尽到责任。”
郑有才不赞同,“我说过,你对他不应该有责任。”
文熙沉默。郑有才说的对,可她潜意识里,希望能对庞子文的人生负责,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否则在这个时空里,她就像一个没有影子的人,孤单得惊惧。
那天两人都喝了点酒,郑有才竟不胜酒力,文熙说他:“您是腕儿,将来要喝多少庆功酒,现在得好好练着。”
郑有才举杯一饮而尽,“承你吉言。”但见对面年轻的女孩子两弯睫毛轻颤,他忽而凝眸,哑然笑道,“北京就这么大,生生没碰见过你。”
一句话道不尽唏嘘。
法国自然要比北京大,文熙更加不会期待碰见严建飞,只是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俗话说:有缘的话……
文熙从前没空去相信缘份,但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确实巧妙得难以形容。
就像会与郑有才不期而遇,今后是否再有交集,全是未知。总之这杯与他共饮的酒,文熙飞抵法兰西上空时,还清楚记得那份酱香。
文熙用两年时间完成了学业。学位证还是由那所相传有五百多年历史的学院颁发,专业一样,学位一样,只是年份不一样。当年修到这个学位是工作之后,现在却是揣着它找工作,相当于踩了一阶脚蹬,直接迈进高门槛单位。
非常之高的门槛,比方说4A巴黎总部。
接到邀请信时,导师给了文熙一个标准的熊抱,“完美啊,甜心,你是我的骄傲。”
文熙可完全笑不出来,“爱尔莎,我们来冷静地欣赏一下,这里为什么是4A的标志……”
导师爱尔莎是位有着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的时髦女士,喜欢涂着肉粉色指甲油,翘起小指,用中指指腹来操作电脑触摸板,讲课若到精彩之处,会非常不淑女地打个响指。经常大方地告知别人自己的年龄,不过文熙就陪她渡过两个四十岁生日了。
4A的OFFER,就是她转发给文熙的。
文熙极度惊诧,她不知道国外学校还有推荐就业这一说,更惊诧自己与4A的缘份。
爱尔莎与4A的HR很熟悉,为其推荐了几位学生,也包括文熙在内。其实她之前是问过文熙意见的,只不过文熙当时心在不焉,没具体听清公司名称。
见文熙的反应并不像单纯高兴,爱尔莎敏感地问她是不是有困扰。
困扰丁文熙的太多,并不差这一件,她已经学会宽容接受。然后觉得自己越来越宿命,公司同事称她为地道的东方巫女。一些比较轻松的场合,如果有人对文熙说“看在上帝的份上”,立刻就会有同事接茬儿,“可她是如来的女孩儿。”
西方人的幽默很容易雷倒丁文熙,她对这群法国佬儿很无奈,但不可否认,他们的友善、热情,甚至是高强度的工作,都让她重获了另一种生活。不用对比过去未来的生活。
实际上关于未来,文熙的大致记忆仍在,细节则忘得差不多了。2004年,重生的第十年,在这个将年龄称之为最大秘密的国度里,她谨记着自己26岁的事实。
文熙近期在考虑定居,尽管才进公司没多久,但她有能力在这里生存。
父母对这个决定不太支持,但也没坚绝反对。文熙知道这事儿不适合高压作业,慢慢商量吧,或者她可以找个法国男友,这事儿就没商量的必要了。
就在她开始物色自己的移民筹码时,丁母一个电话打来,通知她父亲重病,目前仍未过危险期。文熙经历过的那三十年,父母只有感情上的问题,没有生命上的危机,因此她从没担心过父母的健康。乍闻这样的消息,整个人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当时正在西部一个城市出差,连夜买了机票回国,到巴黎转机的时候,才想起给上司打电话请假。
突发事件和换日线,让她一路昏昏沉沉,递交证件,安全检查,登机落座,机械如同流水线上的产品。揉揉酸涨的眼睛,触到僵硬的睫毛,才想起自己还顶着一脸浓妆。从办公地点回到酒店,就接到母亲电话,脸都来不及洗。
湿纸巾擦得皮肤通红,擦不去防水睫毛膏,卸妆水又在托运的行李里,文熙无计可施地取了些面霜在眼睛上轻搓,妄图稀释睫毛膏。
这时有人客气地打招呼,“您好。”
文熙听到中文,熟悉得亲切,却睁不开眼,只脸转向声音来源,“什么事?”
“您坐的是我的位置。”
《红色邮箱是哪个国家的》第24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