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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居,嗯,面积是有点大。”
“还行,据说小户型单价高。”
“那倒没有,不过这个盘里顶层的大户型送阁楼,那阁楼能种花,我比较看中这点。”
“哦。挺好……一人住着,养点花啊什么的。阁楼也带装修吗?”
“阁楼没什么可装的,房间都是精装,行李搬过去就能住人了。”
葛棠担心地问:“没装修味吗?”
江齐楚认真答道:“没有,装完都三个多月了。水电全通的……”
葛棠自言自语一般嘟囔,“就算有装修味也肯定比葛萱现在住那地儿强。”
“小棠……”江齐楚这下再绷不住,讨饶地笑起来。
葛棠也大笑出声,“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肯定是不知道怎么跟葛萱开口。我跟她说吧。本来嘛,住那个破地儿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我听她说有个小姑娘总后半夜回去,又折腾半天才睡。你说人家白天一睡到晌午没啥事,她这起早上班的,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老也睡不好觉还不得神经衰弱!”
这话交给小棠去说再妥贴不过,江齐楚似解了一颗扣子,松宽不少,当天晚上结束了工作室的活儿,开车又去新房子看了看。这一栋楼入住率十之七八,傍晚时分都亮了灯,江齐楚靠着车门,仰望顶层属于自己的那扇窗,暗着。但他心里是极亮堂的,且忽然间好生激动。
对于乔迁的日子,江齐楚也不懂啥讲究,他预计是周末倒腾家什入住,这样如果葛萱放假,那就找她帮忙收拾屋子,顺便选房间,再顺便的话,直接把她那点行李也拉过来算了……小棠办事效率很高的,葛萱也不是拖拖拉拉的家伙。
果然第二天江齐楚才出门就接到葛萱的控诉,“江楚你不够意思,有这么大的房子不说腾我一间,还让我花钱租,有那钱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江齐楚直叫天地良心,“我这不也是赶巧刚买吗?”
她故意刁难,“所以说你要买房不早买,我这都交了一个季度房租了。”
江齐楚应对如流,“转租出去就是。”想了想又说,“我现在租那房子也转出去了。”事实上他们公司是一个房产开发企业,现住的小公寓本来就是公司产业,不住的话打声招呼就好,比酒店退房还方便。
葛萱哈一声笑道:“你还当真。小棠那算计鬼儿,一听说你买房子了立马叫我去蹭一间,不用搭理她。”
江齐楚忽然间结巴起来:“没有,她不说,我也这么想的。我是说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住的那地儿环境就不说,离单位也太远了。”
“我还能跟你客气不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个住的地儿就行,远不远的这几天也走顺溜了。”
他略一思索,“你是不是觉得……不方便?”
“那肯定啊,”葛萱竟没否认,不过语气也是玩笑的,“你有朋友啊同事啊什么的来家里玩,看见我算怎么回事啊?呵呵。”
“这边陌生人合租也常见,何况我跟你又不是外人。”
“得了,没跟你客气。说实话我现在成天加班,回到家倒头就睡,哪儿住还不一样?住完这季度再说吧……哎,车来了我不说了,改天领我去认认门儿啊。”
江齐楚想了一路,不得其解,打电话告诉小棠,“她不过来住。”懊恼极了,“才一年多不见就生份了。”
小棠沉默片刻,“跟生熟没关,她最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江齐楚苦笑,“可能装糊涂的是我。呵,我根本就知道她介意什么,很清楚了,还寻思她能不把这当回事儿。不过她也有点想多了,我还不至于施些恩惠就求什么回报吧。”
小棠急急接道,“她不能那么想,江哥。就你俩在那边,别相互猜忌好不好?这么多年了都。”
一句“这么多年”,听得江齐楚心下一酸,差点堵了嗓子,“说没私心是假,这么多年我对她,谁都看得明白。但是我让她来我这儿,就想是她能住踏实点,再怎么说在我身边,起码你和葛叔葛婶也没那么惦记。”
小棠叹口气,“我觉得葛萱她自己也知道,就是……你对她够好了。”
问题是这份好她没得回报,葛萱最怕欠人债,这一点江齐楚怎会不懂?
原本心心念念的周末也变得没什么盼头了,在游戏里泡到三点多,还是胡子赵临睡前突然想起,“江子明儿不搬家吗?”用GM号把他强行踢下了线。江齐楚虽毫无睡意,毕竟盯了一整天电脑,眼睛涨痛,微微闭起就大量淌眼泪,也不强撑,准备洗洗睡了。关机时发现葛萱的QQ仍然亮着,显示离开状态。问她是不是还在公司,久久没得回复,累到睡着了?余翔浅那种上司,是会把人榨干的,可助理而已,究竟有什么要忙和的?又或者下班没关电脑就回家了呢,她是间歇毛毛躁躁的……总之一百个不放心,想打电话问又怕吵醒。
见不到面真麻烦。
枕着烦心事,又过了困劲,翻覆许久才睡着。一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胡子赵来电话问用帮忙搬家不,他才说了个“还没收拾好”,那边就挂断了,江齐楚揉着满眼的红血丝,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成心搅和人睡觉的。结果他成功了,江齐楚是那种不大会赖床的人,醒了就躺不住。整理了一番,主要是衣物和书,分类塞进特地买来的纸箱里,大小号的全算上也就四只,还没装满,一车就搬空了。这哪像个家?
新房子却更没个家的模样。床垫的塑料外膜还在,落了层浮灰的金属器件仍闪闪发亮,客厅里欠几样摆设,空置着桌几和台柜,倒像个大型家私展厅:没生气,没人味。
购房时手续极简,住进来跟物业才有扯不完的鸡毛蒜皮,各种门卡水电卡停车证领了一大堆,即是江齐楚这种脾气弹性绝佳的人,大半天跑下来,也深深觉得朴实如柴米油盐最不易。联系了以前房子的保洁阿姨过来打扫,阿姨记下地址说最快也要一小时才能到。江齐楚索性出门去超市采购些生活用品,顺路熟悉下附近门脸。回小区接到少岛主电话,问游戏技术的问题,讲着上了楼,隐约看到房门前站个人影,只当是保洁,快走两步说了句:“不好意思久等了。”
楼道灯亮了,那人回过头来,笑道:“没多久,我也刚上来。”声音粗嘎,是个男孩子。溜圆的脑袋毛寸短发,后脑枕骨处扎了细细的小辫子,一尺来长,这么猛一扭头,辫梢就搭到肩膀上,愈发像个未成年的小朋友。
居然是那天在售楼处一起看房的少年。
江齐楚意外地咦了一声,给少岛主支完招,挂了电话,“你买了对门吗?”还记得这孩子他爸朝叫他百岁儿,瞥一眼他脚边的拉杆箱,心道居然有比自己还生活从简的人。
百岁面上一喜,“你记得我就好,我把钱弄丢了,跟我爸说他也不能信,能不能先租你一屋住几天?”
《萋萋萋萋》第6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