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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皮软靴踩在有些湿的雪地上,发出一片“咯吱咯吱”的声响,回头望去就能看到一串串脚印,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贺千里拎着白色绣织银地子的八宝裙,上边儿裹着厚厚的朱红色绣白山茶披风,行走在路上偶尔低头一看,就见朱红色的披风在雪地上扫着,让人很自然地容易想起白雪红梅相映成趣。

“里里,你看……是王爷。咦,身边还有个姑娘家,难道王爷落定了哪家的姑娘”贺秋水不觉间胸中的八卦火焰又开始熊熊燃烧。

“人万一正谈得火热,你这是要去当那一大捆一起燃烧的蜡烛吗?别去打扰人谈人生说理想,这是不道德的……”

她这还在打算说服贺秋水呢,那边晏东楼就像她们微微点头,然后领着身边的姑娘上前来,再然后就做介绍:“千里姑娘、秋水……”

一番介绍下来,贺千里和贺秋水才知道晏东楼身边姑娘的身份,王家大姑娘,确实是某位的未来之选,但也只是选择的其中之一,而且还是巧遇哟最值得而且的是,晏东楼明显是想借她和秋水来摆脱这位王大小姐,贺千里不觉得自己有成全他的义务,所以淡定地选择无视。

倒是贺秋水说道:“王爷,我哥不是去找你了吗,你怎么在街市上,你在这儿那不是说我哥得等,可是事儿不是很急吗?”

“嗯,是啊,秋水不说我且是忘得一干二净,王姑娘我得先走了。”说完晏东楼跑得比野马还快,让贺千里和贺秋水忍不住就想当着那王家大小姐的面儿笑。

那王家大小姐一跺脚,看都不看贺千里和贺秋水一眼就直接走人,贺千里也乐得轻松,她可不想陪这位“大小姐”逛集市。

“不对,里里,如果哥真的是去找王爷的,那王爷就不会出门,也不会被王大小姐偶遇着儿。哥难道不是去找王爷,也不能啊,哥从不对我们说虚话,他也不是会说谎的人。”贺秋水忽然明白过来这点。

“不会……不会是去找张元帅去了吧,贺家的人刚出客栈没多久应该不会去找,看来只有这个可能了。那个……秋水,要不然我们去看看情况?”

正文39.右路元帅府

(好吧,上一章其实应该是38章,但是数学没学好滴某人又间歇性抽风了)

(呃,本文因为写得不是太顺利,所以会尽早完结,也就是说这个月底大家就能看到大结局,而且只有一更。写完本文或许今年就不再开新坑了。是真的累了,也倦怠了,这样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写东西,这样很不负责任。

其实本来不想上架的,实在觉得这本文有点儿愧对大家,但是编辑还是给安排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只能尽快安排情节,把该交待的一一交待到,不辜负大家一路相伴。)

右路元帅府位于京城平王巷,平王巷往内多是京城里数得上号儿的各路官员,其中武将居多,除却武将便是礼部、吏部、兵部的官员。这样一来平王巷的治安自然好得没话儿说,宽敞可供四辆马车并排行走的大路其实早已经和巷这个字无干,宽敞干净的街道两边种满了各色树木。

虽然此时是冬天,但夹街两岸的花木如同春天一般,腊梅花一路开放,路边压墙角的是水仙花,正凌霜傲雪地开着,浑是与雪一体却又点着那抹嫩黄色娇俏无比。平王巷里也如同正街上一般并不扫雪,车马的痕迹在雪面儿上如同图画般纵横交错,到底是人少,只见痕迹不见雪融。

站在平王巷口上,贺秋水愣愣出神,见贺秋水这样儿,贺千里便站在后边儿推了她一把说道:“怎么不走了?”

“里里,这里好眼熟,好像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浮现在眼前,那边留着豁口的石狮子好像是我和几个小玩伴砸出来的。还有那儿,那儿应该是御林军统领叶遇城的府邸,我还记得双儿……里里,我竟然开始想起人来了。我还记得双儿小时候的模样,双儿的眉心有一颗美人痣,除了双儿还有晋平、与升,还有好多人”贺秋水就这么站在那个留有豁口的石狮子旁边,一点儿一滴地说着被她记起来的一切。

这时风雪像是停了一般,姐妹俩人站在石狮子前,一个说着一个听着,雪光映照在两人稚嫩的脸上,肌肤洁白中带着一分澄明透亮之感。花一般的年纪、花一般的模样儿,一着杏黄一着朱红,便如腊梅与朱砂梅一般盛放着。

不远处晏东楼与另一人打马行来,行至道中晏东楼忽地喝停了马,身边的人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皇叔,你怎么停下来……咦,皇叔是在看那边的两位姑娘吗?”

“承安,那就是当年差点儿和你订下婚约的小丫头片子。”晏东楼不冷不热地说出这么句话来。

他身边那被称作“承安”的十六、七岁少年听罢差点儿一头从马上栽下来,一双如此时天光般清亮的眼睛看着晏东楼惊讶不已地说道:“张元帅的女儿?不是说早年失踪了么,一直没找到,难道终于还是找回来了?嘿,那我得打马上前去看看,我和这位张姑娘缘份可是不浅呀”

“承安,看过别后悔才好。”晏东楼也是马鞭轻轻一抽,便策马与那叫作承安的少年一道上前去。

“有什么好后悔的,便是天上有世间无的仙女,我自也心有所属怎会轻易更改,更别谈后悔这两个字。”称晏东楼为“皇叔”,那便自然是皇子,这晏承安便是当今皇后的幼子。晏承安也是奇怪,跟谁都保持着一些距离,却偏偏是跟他这位小叔叔亲近无比。

在晏东楼和晏承安打马行来的时候,贺秋水忽然一声低低地呜咽,转身便趴在贺千里肩头抹泪儿,嘴中更是轻声说道:“里里,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直没有忘记,只是不愿意记起。当年我离家出走,是因为怨恨爹,我不喜欢碣石镇那么偏僻的地方,也不习惯那里的饭菜。我从小长在京城,熟悉的一切都在京城,最喜欢的人、最喜欢的吃食都在京城。那时候年纪小不能理解,军中又全是大老爷们,爹娘都忙……”

絮絮叨叨地说着,贺千里就默默地听着,不时伸手拍一拍贺秋水的背,却是一句话不说。她怕自己一说话也会跟着掉泪,她也会想家,她也会想念家里人的呀

“里里,爹娘会不会怪我,我是不是很不孝顺……”贺秋水这会儿哭得声音更大了,倒让原本快要行近的两个大男人不再近前。

“皇叔说得没错儿,真是个漂亮的人儿,这模样端是梨花带雨楚楚生怜,怎么市井里颠沛下来还像当年一样是个娇娇女,一点儿经风雨的磨砺之气都没有,还是不像将门出身的姑娘。”当年晏承安和张雪沉没成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小小年纪的晏承安不喜欢柔弱的姑娘家,晏承安见多了娇弱温软、顺从淑雅的闺秀,他不喜欢这样的。太过千篇一律,简直和他的那些姐姐妹妹没有任何区别。

“她现在一身功夫啊,三五个你这样的不在话下,好在这丫头虽颠沛于市井,却是际遇不错,与贺家兄妹在一起日子是清苦,但没受过罪没遭过难。”晏东楼浅笑之间,眼神忽然落到了着一身朱红色披风,如雪里红梅般站在雪地上的贺千里。

《恰似春来到》第4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