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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项存“佛狸,你放着,我来拿。”我才从车上把两个大麻袋搬下来,她就拖着一个往里走,我一喊,她回过头,皱着眉,微噘着唇,“没事儿,反正回去也是要洗的。”
看着小丫头千万个不耐烦地拖着大麻袋,我只觉着好笑。她和裴满也太会玩儿了,学着人家搞“奔牛”?老师罚他们俩把鼓号队演出的幕布全洗了,还特意规定不准家长帮忙。佛狸讲义气,怕裴满回去挨他老爸揍,把另一个麻袋也揽下来了。刚才她还在车上跟我说绝不要我帮忙。小丫头虽然烦着,可自己的事儿绝不麻烦别人,这是她的性子,我知道,所以,也任她拖着一个,我拎起另一个跟在后面。
从车库上楼还有段距离,小丫头没坐电梯,我也就跟着她爬楼梯。
她上到三楼突然停下来,一屁股坐在麻袋上,象个大咧咧的男孩子,眼睛里却是十足骄蛮的小女儿眼态,盯着十级阶梯下的我,一动也不动。我笑了笑,放下麻袋也歪在楼梯扶手上,看她想说什么,
“项存,你还没跟我说清楚昨天那个女的怎么回事!”敢情她终于想起来了,
“我病了,她扶着我。”实事求是,我相当坦白地看着她。佛狸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女孩儿,你对她越直接越好。果然———她皱着眉头点点头,“可是,我看见了,相当刺眼。”是吧,她也很坦白。
“再刺眼你也不该跑,那个举动很没水准。”我提着麻袋上了几级台阶。小丫头又点点头,“我是不该跑,可是,当时我真的很生气,我天天想你——-”说着,她竟然解她胸前的纽扣,
“佛狸——”“我胸前的蝴蝶还在,项存,你看,”
你能说她不是个小妖精吗?坐在麻袋上,她抬起小巧的下巴望着你,嫣然一笑,那么纯真,却全是诱惑。我走上去抱起她,她温暖地怀抱住我的脖子,“项存,我还没跟你说,我好想好想你。”她摩挲着我的脸庞小声地说,
“我也是。”抱地更紧,仿佛她天生属于这个怀抱。此时,楼道里的月光格外温柔。
“佛狸,让张妈妈帮你洗,或者,明天我们拿去洗衣店————”老妈的声音消失在洗衣房。不一会儿,又唠唠叨叨地出来,“咳,他们老师也是,怎么让小孩子洗这些——-”显然,没说动。
小丫头是个倔脾气,说自己洗就自己洗,吃完饭她就拖着两个麻袋进了洗衣房,自己捣鼓,也不让人帮忙,她妈妈想和她说话,都跟进了洗衣房。
现在,洗衣房,佛狸的妈妈正和她说话,我也不好过去看看她到底在怎么弄。
“咳,这让秦凝看着多心疼,宝贝丫头洗那么重的东西————”老妈是自己心疼吧。我看秦凝很自然,她对自己的女儿一直是放养型的。秦凝是佛狸的母亲,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秦凝和佛狸的父亲都是学画的,十八岁就早早结了婚,我没有见过佛狸的父亲,可是能从他们两人的结晶佛狸身上瞧出点儿端倪,这两个都是仙风道骨般的人物。无疑,秦凝拥有锐利,一往无前的美丽,可是最让人回味的是她的眼睛,仿佛里面没有太多对于人世的眷顾,很淡然。所以,她后来嫁给樊庭,挺让人觉着不可思议,尽管樊庭坐拥数百亿家产,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富豪。怎么说,就是觉得秦凝选择第二任丈夫不该是这样气质的人。
当然,个人有个人的想法,秦凝怎么选择,别人都无可厚非,即使她把亲生女儿寄养在亲戚家里。年轻时,我还不理解,觉得这个女人骨子里其实还是拜金,就算抚养女儿她没花樊庭一分钱(佛狸至今的生活费都是秦凝坚持亲付,尽管老妈一再不要)。后来才了解,她很尊重佛狸的想法,是佛狸坚持不和继父一家生活,佛狸后来跟我说,那家人她看着不干净。呵呵,她说的“不干净”也不是脏,怎么说,这孩子挑人,对人的感觉很挑剔,她总说“干净”,那是她个人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这么想想,能被佛狸那丫头接受,真的挺荣幸咧。我不禁好笑地又看向洗衣房方向。
佛狸“需要帮忙吗?”“不需要。”“怎么要洗这么多?”“帮裴满的。”
妈妈点点头,双手环胸靠坐在洗衣机边缘,看着我裤脚卷过膝盖,在塑料盆里踩着全是泡沫的幕布。“佛狸,我想和你商量件事。”“什么?”
抹开垂下颊边的发丝,我看向她。她轻蹙着眉头,好象很难启齿,“我想把你接过来和我一起住。”
“为什么这样想?”我停下脚盯着她,也蹙起了眉头。她知道,我不喜欢那家人。
她咬了咬唇,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我,“佛狸,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唐教授,你知道,就是你父亲的老师,邀请我和他一起编写一套素描教材,很多资料需要整理,我不习惯其他助手。”
这我知道,她的工作习惯很孤僻,和父亲一样,属于灵感的“寂静者”。不过,很小时,他们就把我带在身边到处采风,创作,他们到习惯了我这个小助手。父亲去世后,她的几次独立创作,也只有我跟在身边。
“妈,我肯定会帮你,可是,非要住一块儿吗?”手拎着裤腿,我继续踩着幕布,有点儿重。她这个主意我很不喜欢。“我不想你两边跑。”“那你搬出来住。”
“他最近身体不好。”“谁?————哦,哦,”疑惑地抬头,又点点头,“他”还会有谁,她现在的丈夫。那家人,我起码超过六年没打过照面了。
“我不过去住。”低着头踩幕布,我给了最后的结论。一旁,她只能蹙着眉,无可奈何地看着我。她知道,她女儿和她一样有个倔脾气,谁也强迫不了。项存
“对不起,没有打搅你们吧,我只是想过来看看洗的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气氛有些不对劲。秦凝盯着她女儿有些发愁,又有些无可奈何。她女儿呢,佛狸知道自己噘着小嘴巴,一个劲踩着幕布的模样有多可爱吗?呵呵,看来这母女有事情没谈通。
“表叔,你帮我拧干吧。”湿淋淋的小脚还拖着泡沫从塑料盆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只盯着塑料盆里的幕布。我微笑着点点头,卷起袖子我走向塑料盆,
“谢谢你,项存。”秦凝摸了摸她女儿的头,微笑着对我说。我知道,这句“谢谢”绝不是单纯指我帮忙洗幕布。她的笑容里有一个母亲真诚的感激。
“应该的。”淡淡笑着摇摇头。秦凝又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坐着的佛狸,先出去了。我看见小丫头立马泄下气来,嘴巴噘的更高了。
“怎么了,象只小猪——”我好笑地弯指去刮她的小嘴巴,她一张嘴就要咬,“别,太脏!”我连忙缩回来,小丫头却一下子扑过来匡住我的脖子,“项存,妈妈想把我接过去和她住。”
《十五运会》第2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