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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敏看了阿娇一眼,阿娇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朱敏却是成心想气气刘彻的,哪里还有藏着的道理。站起身了,盯着刘彻,一字一句的重重说着:“曲子的名字叫《长门怨》,是我师父写的,师父说纵是千金买辞赋,也不该托给司马相如,那同样是个负心人,不值得托付。”
刘彻眯起睛看向阿娇,却见阿娇也是没回过神来,心下知道不是阿娇的意思,再看向站在琴旁边,笑语如铃的朱敏,怒火开始燃了起来。他是可以爱爱屋及乌,但并不带表这个孩子就可以这般放肆,刚想开口训斥,却发现阿娇正在担心的看着他和朱敏,又只能是强把要出口呵斥咽了下去:“你这张嘴,迟早是要惹杀身之祸的。”
阿娇拉住朱敏不让她继续说,却没料到拉得住人,却管不住这丫头的嘴,依然愤愤不平的看着刘彻,嘴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下事天下人说,难道就许做得还说不得了。”
阿娇一拍额头,再看看刘彻变黑的脸,就知道朱敏挑了刘彻的底线,这个人原就是那么骄傲的,怎么还能容得人这样说呢。朱敏这孩子,被老夏教得是越来没有一点点胆怯了,竟然敢在封建社会里,当着当朝天子的面,把帝王的暗伤揭开,觉得不够又抹了把盐:“朱敏,住嘴,这些事是你能说的么,越发的无礼了。有些事,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当初做出了选择,结局是悲是喜都该认。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姐姐,我……哼,我再也不说了,怪不得师父说你是个笨蛋。”朱敏抱着琴就走,也不管刘彻狠厉的眼神盯着她,回头瞪了刘彻一眼,方才从院子里离开。
“阿娇,你的心里是这样怨着的吗?”刘彻的话语里不乏苦涩,如果阿娇真是这样怨着,他又该怎么去挽回。
阿娇愣愣地笑了笑,对于刘彻话里的忧伤选择了忽视,帝王的柔情果然可以打动人心啊,说好要忽视的,而此时刘彻软昵的话语,却这么的勾起人的温软的情绪:“不要误会,敏敏她不懂事,别怪她。”
刘彻摇摇头,原本心头的火焰,他自己都想问问,到哪里去了。那曲子的旋律仿佛还在他的心头回转,而眼前这个女子却仿似没事人似的,眼里不着半些痕迹,倒让他看不透她的心思了:“不怪她,阿娇,我在乎的,是你怨不怨我。”
怨,也许吧,从历史的方面来说,她是应该怨的,可是从阿娇的方面来说,就算历史注定要她恨,她也依旧会全心的去爱,对结局,不会怨天尤人:“不怨,如果怨了,就不会在瑶山等着你来。”
刘彻默默地走到阿娇身边,执起阿娇的手,细细的扣紧,依然还是如记忆中一般的契合。原本温暖娇软的手,如今却这么凉,在他的掌中微微抖动了一下,轻易拧紧了他的呼吸:“这双手,我曾经放开的时候,以为阿娇姐会就自此疏离,而我也不会再顾惜。可是,阿娇姐,我错了对吗?”
“做为一个帝王,没错,但,设若做为一个夫君,确实是错了的。”阿娇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不愿意两人之间再涉入太深,她不希望,这个帝王投入太多的温柔,她也是会担心自己沉溺的。
刘彻忽地将阿娇抱入怀中,紧紧地,似是生怕阿娇会消失一般,他找回了阿娇,却依旧不安,这个女子从一开始就走得远了,就算回来了,也不会再轻易托付真心。也许是他求得太多,但就算抱在了怀里,这感觉也极不真实:“阿娇姐,你不要再离开。”
阿娇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吧,她也的确不会再离开了,除了死,那时就是她也管不住的:“好,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
刘彻松了口气,冲阿娇无力地一笑:“阿娇姐,我们下午就启程回长安吧。”
“好。”宿命,也许从前她是不信的,现在依然可以不信,但历史的黑纸白字,就像是咒语,一切都安排好了。阿娇又想起了,这些年来的变化,历史似乎改变了些,虽然变得不多,但夏峙渊说过,有时候历史就是由一些小事件构成的。
阿娇恍然想起,如果历史真的可以改变,如果刘彻真能倾心以待,自己还能守住心过平淡的日子吗?就算能做到,只怕也是会很艰难吧。
阿娇抬起头,看着刘彻的侧脸,坚毅如刀的线条,略冷,却显得那般自信,叹口气,轻说了句:“刘彻,但愿你真能说到做到,你可是有前科的。”
刘彻似乎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只是冲阿娇展开笑脸,已经很久没有过的灿烂笑脸:“三两岁时的承诺,我背弃过,而今我是大汉的天子,绝不相负。”
定不相负,这四个字如此沉重,却让人觉得温柔,她却告诉自己,不要去信,这个帝王,在历史上都是少有的狠绝。轻易信了,便会轻易受伤:“彻儿,不要承诺太多,因为只要是彻儿说的,阿娇就信。”这句话,似乎很多年前就说过,只是以前自己似乎冷淡得多。
只要你说的,我就信,这么一句普通的话,当事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这就话,将缠绕着他们一生,终至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卷二:汉宫春事迟
第三十四章:光阴流却千般错
换卷喽……马车缓缓驶过长安繁华的街道,一如记忆中的样子,流转的阳光悄悄的染遍了这座历史中的城市,而长安,依旧静静地在这里守候,没有语言,没有画面,有的只是如故的叫卖声和飘香的小吃。阿娇瞧了眼正微闭双眼的刘彻,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很安心,这些天她也在想,和刘彻之间到底应该怎么样去相处,像朋友还是像夫妻,又或者像姐弟……也许都不是。往事消逝在了时光的长河里,阿娇消散了,而留下的既是阿娇,又不是阿娇,她对于刘彻,敬多过爱,怜多过怨,复杂到她也已经理不清了:“彻儿,我想先去堂邑候府看看母亲。”
刘彻睁开眼点了点头,朝侍卫叮嘱了两句,车子转了个方向后,继续平缓的行驶着。刘彻的手抚过胸口的同心蝶,忽然间记起,很多年前就是在这条街道上,阿娇姐站在阳光里递给他的(他早忘了是自己抢过来的),那时,回想起来是多么的美丽啊,却是留不住回不去的:“阿娇姐,这些年,你过多好么?”
这句话,是他一直想问,却没有问的,在这条记忆深处的街道上,他终于还是问了。他想知道,这些年里的每一件事情,这九年来,她认识了什么人,每一天都是怎么过的,可有人欺负她,可受了什么苦痛,可曾经想起过他。
阿娇低下头想了想,扪心自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么。除了冬天时因为冷而不适,除了吃不惯饭菜之外,这些年,应该还算是过得不错吧。如果,历史能允许她一直这样过下去,她也会觉得是平静而幸福的一生吧:“还好,安适闲淡,倒也自在的。”
刘彻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侍卫却报已经到了堂邑候府,刘彻闪了闪神,终于还是下了车,一把将阿娇抱了下来。阿娇轻轻的挣扎了,刘彻的眸子暗了下来,就算是最终回来,阿娇心里还是在抵触着他。叹息过后,复又默默松开了手。
《汉武剧情》第4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