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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儿所做的事,你知道吧!”这回干脆都不问了,直接就是肯定句。
“是,我知道。”阿娇退了几步,似是看到了刘彻眼底的冷绝,心头有惊、有疼,还有一抹失落不经意的涌了上来。
“你们,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的妻子,竟然都不信我吗?阿娇,我答应过你,会护他周全,你不信是不是,或许从来不曾信过。”话语里,有惊、有怒、有伤心,更多的是无尽的绝望。
阿娇摇摇头,不是不信,而是怕信了却被背弃:“彻儿,对不起!”
刘彻不语,转身向玉堂殿外走,一口怒气横梗在胸口无处发泄:“即如此,便不要怪朕。”
“彻儿,你要做什么?”刘彻话里的绝然让阿娇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莫不是…
“彻儿,不要……”
刘彻不曾回头,阿娇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似乎这是第二次在刘彻面前跪下了,为了夏峙渊,她不悔。
刘彻缓缓停下来,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阿娇,一袭雨过天青色的衣裳,在深色调的玉堂殿里,如此娇美动人,却也是如此的让他疼入骨髓:“阿娇,第一次跪,是为了孩子,第二次,却是因着一个不相干的人。阿娇,在你心里将我置于何处?”
“阿娇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从来就不曾向旁人敞开过,只是阿娇所求的,彻儿,你给得起么?”
“阿娇要什么呢?”
“此生尽此情,彻儿。”
“阿娇,朕总以为,做得够多了,可是在你心里,总是不够。此生尽此情,你的心里只有一个人,朕的心里就曾容下她人吗?阿娇,你始终是不信的!”朕,当用到这个字眼时,刘彻想他和阿娇竟然也似是隔了星河一般,看似只有浅浅一星河之远,却是千年万年也再难以到达。
“如果,让伊稚邪活着,并行舟江湖,是阿娇的愿望,朕如你所愿。”
这似乎是她所求的最好结局,为什么刘彻远去的背景却让她的心,如同被天外的响雷砸中一般,惊心撼魂。
也许不经意之间,嘴上说着不信,心里说着不爱,却是信了、爱了,阿娇的脸上扬起一抹凄苦的笑,刘彻,现在说信、说爱,会不会已经迟了呢。
“娘娘,岳殿下已经出宫去了,陛下赐了城西的临江王府给岳殿下,说是不招不报不得入宫。”
岳儿…看来,这件是让刘岳也牵扯了进去,怪不得刘彻会这般绝然,先是子后是妻,任谁也会受不了。
第一次,阿娇觉得自己负了刘彻,而且负得如此彻底。
玉堂殿,多美丽的名字,可是阿娇却一刻也再呆不下去:“着人,把长门宫打扫好,我们去长门住一段时间吧。”
“姐姐,你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好与不好,暂时先去吧,冷静一段时间,也许会更好一些。”
第七十七章:劝君杯酒更斜阳
长安城外,四处风冷浪急,夏峙渊一袭青衣跃然马上,不远处一骑马车正在缓缓驶来。夏峙渊原本有些倦懒的脸上,浮起清浅的笑容:“阿娇。”
阿娇走下马车来,站在原地看着夏峙渊:“此去江湖,风急浪广,望君珍重。”
“阿娇,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般文绉绉的了。”夏峙渊谈笑之间,心底不免也有些不舍,这一去,他和阿娇便越来越远了,甚至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了。曾经的那个娇灿女子,于深宫之中近十年的历练,竟然也渐渐似一块温润的玉,光芒内敛,却让人更移不开目光。
“真想和你一起走,天涯海角,再没有争斗。”夏峙渊于阿娇而言,是个依靠,这个人总是默默无闻地为她作了很多,不论是最初的相逢还是最终的别离,夏峙渊总是不可避免地牵扯着她的思绪。
夏峙渊淡淡地笑,望向长安城内宫殿的方向,如果那个人不是刘彻,或者他不是伊稚邪,他或许会考虑和阿娇一道海角天涯:“阿娇,历史已经改变,坦然的面对刘彻吧,他已经很努力了。”
“就算,他曾经动过杀你的念头,你还是要为他说话!”如果说,夏峙渊总让她思绪结,那么刘彻,就总是让她的心紧紧的揪住,爱之不能,弃之痛彻。
“阿娇,既然已经如此,与其痛苦的面对,不如痛快的享受,过后虽然可能还是要痛苦的,但刘彻这个人,我总认为是值得赌上一赌的。”既然他和阿娇,是无法相守在一起了,他希望阿娇能快乐的呆在待在刘彻身边,不要再因为历史上那个陈皇后的下场,而始终无法相信刘彻。
“其实,这个人,若说不爱,已经不可能了,可是让我痛痛快快去爱,却是不敢。他是武帝,他是历史学家笔下那个穷兵黩武的刘彻,更是后代人眼里负心绝情的帝王。我如何能爱,又如何敢爱,要怎样的女子才能让刘彻久久的爱着,那样一个高在九天之上的君王,我又如何能与之携手并立在历史最盛的时代之上,笑看大汉的风云?”
是啊,不是不爱,而是爱了却必需要藏起来,还得告诉自己说,那个人我一点也不爱,刘彻的疼痛,她一点点放在心里,刘彻的付出,她也一点点看在眼里,怎么能不爱。只是这爱,就如同是天边的星与月,他的爱需要仰望,而她始终是那个不肯仰望他爱的女子。
高在九天之上,夏峙渊笑了笑,阿娇竟然是浑然不觉得吗。阿娇一身清华的气质,就算是刘彻又何能掩其光泽,若似阿娇这般的女子都不值得刘彻许以长长久久的对待,那么还有谁能?
旁观者清啊,阿娇却是长在此山中,便也由着去云深不知处了:“阿娇,刘彻这样的人,用月不足形容,他是如火骄阳,那么你就让自己成为月,天地之间只有你们的光芒足可照耀世间。若真如同你说的,刘彻是月,你也不必做仰望的星,做一池低绿杨垂柳里的碧水又何妨,满池清波自会将夜月荡入波心。有些时候,有些人,需要换个方式去对待。”
做一池碧水,阿娇听了夏峙渊这番话不由得痴了,夏峙渊…真是让她无言以对啊。这样一个人,才真是九天之上的清风朗月,却从来不让人生出任何仰望之感。
“老夏,找个好女人,生一堆漂亮孩子吧,如果是女儿,将来嫁给我儿子,如果是儿子将来娶我女儿吧,如果我有女儿的话。”不论男孩女孩,若是夏峙渊的孩子,必然也一如他一般的光华,都是能给人幸福安定的生活。
夏峙渊不由得笑得更深些,点点头,复又摇摇头:“若是你有女儿,我一定生个儿子去娶,但若要让我女儿嫁给你儿子,却是不可能的,深宫之中哪有幸福,你已算个异数,我的孩子便会如同你这般幸运?”
“可以嫁刘岳那小子嘛,反正他是不会做皇帝的,而且若是敢三心二意,我就拆了他。”想起刘岳在临江王府憋屈的样子,阿娇忍不住笑了,明明心里很高兴,刘彻终于能放下扶他上位的想法,却必须装得很痛苦的样子,也真是难为了他。阿娇,却不知道,刘岳的高兴是真的,刘岳的伤心却比高兴还要更真一些。
《汉武的真名》第9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