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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看了眼阿娇,阿娇无所谓的摇头,刘彻瞪了眼摆着可怜样的刘陵,最终还是摇了头:“陵儿先回驿馆住着,晚上再来给阿娇贺生辰吧。”
刘陵眼底闪过一抹冷厉,原来的刘彻何曾这样对待她,只因为阿娇在么。刘陵暗暗生恨,凭什么阿娇就可以尽占他的目光,凭什么阿娇就可以母仪天下,她刘陵不服:“那陛下和阿娇姐姐请吧,我晚上再给阿娇姐姐贺生辰就是了。”
阿娇看着刘陵眼里很容易就会被忽视了的光芒,浅浅一笑,刘陵么,也许会是个好玩的:“陵儿若不嫌弃,便同我们一道去也无妨的。”
刘陵看着阿娇笑了笑,然后看了眼刘彻,刘彻眼底的拒绝是不容忽视的,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她还是不碰了:“陛下和阿娇姐姐两人一起,我去做什么,可是不好的。”
刘彻满意的点了点头,和阿娇一起上了车,留下刘陵在原地恨得咬牙切齿。
马车上,刘彻看着一脸淡然的阿娇,她不会不知道刘陵想要什么吧,竟然还邀请刘陵一同去:“阿娇,陵儿不像表面上那么娇柔,还是要小心些。”
曾经同榻共枕,现在却提醒别人要小心这个人,刘彻还真不是普通的冷淡呢。阿娇灿笑着看向刘彻,没着帝王服色的刘彻,显得有些温淡,这样的男人,若是个守得承诺的,她是会心动的,只是刚刚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幻想破灭:“嗯,陵儿的心思,我是知道的。”
刘彻卷起帘子瞧了眼外对,已经离桃花林很近了,让人牵来了马:“阿娇,我们骑马可好。”
漫野桃花如雪,千山春色似织,微风散来,漫山香气清浅而幽远,这样的景致里,一骑轻尘定然是很美的吧。于是阿娇没有拒绝,朝刘彻伸出手,任由他把自己安置在怀中,毫不挣扎,心说,习惯了习惯了,就当是床暖和的被子吧。
刘彻满意于怀中安安稳稳的阿娇,柔柔的在阿娇颈边烙下一吻,阿娇瑟瑟的轻颤了下,于是刘彻便闷声笑得格外开怀。
桃花林里的花远远看去如云似霞,其实大都还只是打着花骨朵儿,并未开得太多,只有近水的几株早早开得一树妖灿。只见得马上青衣浅袍,像是一卷美丽的图轴,在春末时节,尤其让人怀念春风的温柔。
渐到桃花深处时,刘彻渐渐拉了拉马缰,速度便缓了下来,刘彻眼睛灿亮的看着怀里的女子,那一如桃花的香软,如此动彻心肠:“阿娇,你看。”
刘彻手所指处,是一间清致淡雅的竹庐,阿娇仿佛依稀间记起,年幼年时阿娇曾经和刘彻说过:“我将来要住在桃花深处,彻儿要陪我一道。”
也记得当时刘彻笑问过,要什么样的宅子,阿娇拉着刘彻的手细细比划过,只是这么些年了,已经丢掉的东西,刘彻竟然还想找回,却还能再找得回么。
“阿娇,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做皇帝,和你一道隐忧在这桃林深处,想来也是极美的。”
刘彻的话让阿娇微微一笑,心底却是格外的清醒,如果不做皇帝,那还得等到有如果再说,帝王的话、帝王的心,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谁能分得清楚呢!
第五十二章:花朝宴客贺长门
自城东赏桃花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长门宫里被点点晕黄的宫灯所笼罩,有来来往往的宫女们进进出出准备着花朝节宴,更重要的是因为阿娇的生辰。一片灯红酒绿之中,迎来了一个又一个大汉朝身份尊贵的客人。
阿娇本不欲这般张扬,但事已至此,却是覆水难收了。揪了揪身上致密厚实的礼袍,金丝绣线,面上打着三两朵牡丹,鲜艳红衣滚着玄边。头上亦是珠环翠绕,九凤錾金羊脂玉钗,琉璃璎珞珊瑚坠,最耀眼的还属腰间那块看起来不起眼,却像征了皇宫执掌的青玉佩。
阿娇并不知道腰间那块玉佩有这么大的来头,柯静给她细细挂在腰间时,她不过看了眼,以为不过是一枚普通玉佩,若是知道了,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挂上的。
阿娇看了眼身旁笑似春风起的刘彻,只觉得被吹开了满池的涟漪,浮起的轻波里尽是灿烂的颜色。一身玄衣的天子袍服,却因为是日常穿着,少了几分庄重肃穆,多了几分英气洒脱,玉冠紫带更显得分外慑人。
“淮南翁主,刘陵到……”
内侍尖刺的声音把阿娇带着欣赏的目光,从刘彻身上移了开去,刘彻向殿门口瞪了一眼,阿娇那般看着他的时候,他心里是何其的愉悦啊,这样的目光,似乎已有多年未曾在阿娇眼中看到过。
“陵儿见过陛下,阿娇姐姐,愿阿娇姐姐芳寿长春,红颜永在。”刘陵今日身上的衣裳是一水儿的娇粉,颜色似如海棠初绽的花瓣,层层叠叠如轻波般向着晚风中荡漾开,立在那临风处,便似是池上开着的一朵莲,明明是如此娇妖的色彩,却是这般的濯雅宁淡。
一双如星子般的眼盛开在昏黄的灯火里,阿娇免不了就想起了那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原以为这样的句子,应当只留存在如诗似画般相貌心地的女子身上,却不料在这大汉朝最有名的女政客身上看到了。
阿娇这厢艳羡着刘陵一身灿美却清简的衣着,却不料刘陵看着她身上红衣玄边,牡丹簇锦的衣裳妨忌得几乎不能呼吸。
刘陵紧握双掌,脸上却带着柔软的笑,阿娇依旧还是那般美,美得像是一树照水的桃花,有着旁人不可及的灿烂,以至于让人惊叹折服。旁人若是一袭红衣,定然艳俗得很,而阿娇一张干干净净的脸上,不染半些脂粉,倒将这火红的皇后服饰显得分外清艳绝伦,远不是世间的女子可以与之相比的。
越是这样的美,越是想让人毁灭,陈阿娇得到了很多她曾经渴盼,却求而不能得的东西,不管是刘彻,还是这大汉朝的皇后宝座。她得不到的东西,宁肯毁了,也不愿意让阿娇得到,她不愿意这一辈子都屈于阿娇座下俯首称臣。
刘陵落座时,微扬的裙裾如层层波澜,柔柔一坐仿似千尺波浪中,一枝夭夭的花朵,这一瞬连阿娇忍不住扬声赞叹:“陵儿,你真是愈发的美了。”
刘陵看向阿娇,笑时梨涡隐隐,眸子如半合的明月,有着说不出的娇羞与动人:“咱们大汉朝最美的可是阿娇姐姐,陵儿再打扮也不及姐姐万一。”
阿娇微微摇头,于不经意间播撒着恬静的笑容,女人果真是需要一面镜子,原先素衣简鬓也丝毫不觉什么。让刘陵这么一比对,就觉得她平时真是对不起这身子,原本是稍一打扮就倾国倾城的相貌,却被她深深掩了:“春花秋月,时不同,境不同,又如何抵却得彼此分毫。”
刘陵觉得阿娇此时的笑分外扎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眼前的阿娇,总觉得阿娇还是那个阿娇,只是现在阿娇身上的淡然自若,却不是那个天真傻气的阿娇能有的。
《汉武帝藏娇》第6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