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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人的身份不肯明说,那位少东家要替买主掩饰。”
“想来大姑娘心中是有些数的。”孙世宁想一想,说出六皇子的名讳,柳鹿林看着并不十分吃惊:“大姑娘可能够确定,如果真是六皇子,那么这些花将养在家,也就无人非议,怕只怕……”
怕只怕,万一出了事,追根溯源,六皇子推托的一干二净,那么遭殃的还是孙家,孙世宁想到自己动手的那两记耳光,有些踌躇起来,或者是她想得完满,一句好听的话,让她就放松了警惕心,如果那只是有心人做的圈套,那么赔进去的就是整个孙家,她赔不起这宗买卖。
“如果大姑娘觉得不好意思出面,我去与花匠说明,让陆家花圃立时派人来将牡丹花都搬走,以免夜长梦多。”
孙世宁经过大牢走一回,身心俱疲,她又比对着世盈的话,她判了死罪还能出来,小娄却要被发配三千里,已经将要被治愈的伤疤,悄悄地露出脓血,她闭了闭眼,一只手忍不住绕到后背去摸,为什么会痛成这样?
柳鹿林见她没有异议,自己去办妥此事:“大姑娘,近日事多而不详,要么就尽量少出门。”走出两步又道,“有个好消息,作坊已经配置出了一样的香气,三百件合欢花的胭脂应该能够准期送达宫中,到时候,孙家的生意又能蒸蒸而上一步。”
“多谢柳先生费心。”算是个很大的好消息,孙世宁却露不出一丝喜色,生意上的作为抵不过她心里头的阴影部分,她想要回屋,让冬青做一盏安神茶,喝完了再重新睡一觉。
坐在桌边,安神茶还没有做好,却传来喧闹声,起初似两只蜜蜂嗡嗡作响,她下意识用手挥一挥,然后声响向着她扑近过来,有个陌生苍老的声音在喊道:“少东家明明吩咐了,让我在此处照顾牡丹,怎么你一句话让我走就走,我不走,我要见孙家大姑娘!”
孙世宁知道是那个陈伯,她不出现,他约摸也能吵到他跟前,她起身缓缓走出去,站在门边道:“不是说让你走,而是这些话不适宜放置在我这里,回头我差人同你们少东家说明,不是你的过错,是我没有想得周到。”
“孙大姑娘是怕我养不好这些牡丹,还是怕我会扼要工钱?”陈伯见到她,就没那么激动了,“好不容易才搬来的,都是花匠的辛苦心血,大姑娘如果不要,可知它们的下场!”
“不是就此搬回陆家花圃吗?”
“买花的人当初与少东家说好,少东家也是年少气盛,接下了这单生意,那人说如果孙家大姑娘不爱这些牡丹,那么钱也出了,他就一盆一盆将这些牡丹尽数摔了。”陈伯差些就给她跪下了,“大姑娘,我不要工钱,你收下,收下这些牡丹花,我求求你了。”
“买花的人是不是六皇子寅迄?”孙世宁觉得后脑勺针刺的疼,无论六皇子是真的要求和,或者是给她下套,她都觉得心烦,一点不省事,怎么就要强买强卖了,她不收就毁掉,这到底是要把谁逼到角落不得回旋才甘心!
☆、28。第28章:浮尸
陈伯张了嘴,又闭起,什么都不肯说,孙世宁约摸猜到结果,轻笑着道:“既然什么都不肯说,那么我也不想受这莫名的礼物,让花圃的人送回去吧。”
“大姑娘,孙姑娘。”陈伯踌躇着追上来,“少东家说了不让说出买家。”
“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很容易。”孙世宁看着柳先生,他也微微颌首,表示赞同。
陈伯大力地点头,生怕她又反悔,居然过来拦着她道:“孙姑娘,一株牡丹养这样大不容易。”
“都是心血。”孙世宁将那十几盆花都留下来,暂且相信六皇子不会太为难一个民间女子,陈伯每天早来晚归,谨守本分,只余一件烦心事,世盈的丫环杜鹃来找冬青搭话,说是二姑娘在屋中不住哭,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世宁知道原因,静静听着冬青回答,大姑娘每天要做许多功课,人都瘦了,要是不行,不如问问二夫人,杜鹃赶紧阻止说是二姑娘关照过,切莫让夫人知晓,所以才偷偷来问问大姑娘的意思,如今大姑娘是当家人了。
冬青沉默片刻,过来这间屋子,将事情对她说了,她点点头:“我去看看世盈。”
姐妹俩一照面,孙世宁见到世盈哭肿的脸,简直用手指一按都能掐出水来,将丫环遣散出屋,她低声道:“你这样子,二娘岂会不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她又不肯给我一千贯钱!”世盈的嗓子哭哑了,与大牢里的那把嗓子何其相似,原来,那个人也是因为绝望而痛哭过的。
“为什么要一千贯?”孙世宁特别的耐心,她一直以为妹妹及其自私自利,今日却发现还有真性情的一面,“是谁同你说要一千贯的?”
世盈支支吾吾地说出来,她又偷偷去了一次大牢,没有进去看小娄,她找的是那个狱卒,那人似乎对小娄的案子有丝怜悯之情,她必须紧紧地抓住,结果问到个消息,如果有一千贯,那么可以找个替罪羊去三千里外,小娄还是最多几百里,能够平安返回天都。
孙世宁紧紧盯着她的肿脸,一千贯是多大的数目,她到底知不知道?只要当着二娘的面开了门,世盈这辈子在嫁人前,都别再想离开孙府半步。
“大姐。”世盈只会呜咽,“你已经是当家人,可有一千贯?”
“我连荷包里的碎钱都是你给我的,我没有钱。”孙世宁异常平静,便是父亲在世,一千贯也不可能随便拿出来送人,况且一个狱卒的话,如何全信,有了那一千贯又送去哪里,送到谁人手中,万一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岂非人财两空。
世盈没有过多强求,直到入睡前,杜鹃又来找人,孙世宁觉得有些不妙:“二姑娘几时不见的?”
“下午,她不肯吃午膳,说是没有胃口要出去走走。”杜鹃知道不是好兆头,“我是想跟着去的,二姑娘怎么都不肯,独自裹着斗篷就出去了。”
“没有说去哪里?”
“二姑娘的脾气,谁不知道,她心情不好,我们哪里敢问。”杜鹃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指着窗外道,“要是夫人找起来,我的命怕是保不住。”
孙世宁找斗篷穿上,被冬青和琥珀一边一个拦住,她迫不及待往外走:“我知道她去了哪里,怕是,怕是……”后面才才想,她不敢说出口,生怕一语中的。
“姑娘,天色太晚,你也是个姑娘家,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又能如何?”冬青着急地不肯让开。
还是琥珀有点办法:“府里不是还有几个下人家丁,找两个一起去,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二夫人会不会知晓了。”
孙世宁采纳了她的话,招来四个下人,她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只要他们知道她是孙家大姑娘,紧随其后,她走得太急,在庭院中被一盆牡丹花绊倒,重重摔了一跤,衣服穿得厚实,起先没察觉出不妥,将薛氏的那辆马车借用过来,朝着大牢的方向疾驰而去。
《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女主》第3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