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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笑盈满一室,久久不曾散去。
令妧呆呆站着,崔太后的话她像是再听不见。却有另一个声音一遍遍地回荡,母后曾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所以,去偏远寺庙根本不是为了祈福,甚至将她远嫁遥远的邯陵,那都是因为父皇和皇兄对她心存杀意!
母后因为爱她,才将她一次一次送离。也因为爱她,将她推上权位。母后是怕她死后,世弦也会和父皇、皇兄一样信那相士的话,来杀她?
垂下惨淡目光落于纤纤手指,掌心淌过冰冷汗珠,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他们真的相信凭她一双手能素手乾坤吗?真的相信她会亡了北汉吗?
相士……又是相士!
令妧牙关紧要,似要沁出血来。
钻心的痛,未知的疑问,令妧只觉得眼前是阵阵的眩晕。
记忆中那缤纷艳绝的晚宴又悄然浮现在眼前,那日华灯初上,夜风里,母后执了她的手慈爱地告诉她,准驸马是个难得的人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长得英俊,更是人品贵重……
那时的令妧心中念着怀中帕子的主人,想着他们之间的约定心慌不已,故而母后的话她也不过恍惚地听过。如今细细想来,她的驸马根本就是母后千挑万选过的,那样才华横溢的一个男子,如何会殿试落榜?
那一瞬,令妧仿佛胸中气尽,一阵窒息,明眸微抬,尽是哀伤。
是母后——
她相中沈玉迟,断了他的仕途,阻了他所有的退路,甚至借皇兄的手,一道明黄圣旨,将他二人驱至邯陵偏地……
母后曾那么喜欢驸马,甚至不惜他是崔太后姐姐之子也要指给她做驸马。
是否曾经,母后也就希望他们如此平淡过一辈子?
那后来,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夜终归再次沉静,方才那异样的喧嚣也仿若不曾有过。
廊外华灯下,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袭翔龙素袍站定,眸光直直插入浓黑夜幕中。大长公主离去已有多时,虽是隔着暮色,他仿佛依旧是见了那含泪的目、煞白的脸、一身是伤的她。
他是散尽了宫人尾随而至的,方才里头那些话,甚至连他也未曾听过。
先皇和先祖皇帝当真……都想杀她?
寂冷夜风里,空起了一声“皇上”。
世弦扶着廊柱的手微微一颤,回眸凝向身后宫女。
莺欢见果真是皇上,忙出来行礼,又问:“皇上是来看太后的吗?”她欣喜笑着,方才大长公主来过的事也忘去了天边,转身便要入内回禀。
身后男子的语声清淡,叫莺欢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必告诉太后朕来过。”
回头再看,那颀长身影已迈出廊外,伺候的宫人一个不见,也未有宫灯引路,莺欢就这样呆呆看着皇上消失于悄静夜幕。
万籁俱静。
世弦的脚步声细微,黑暗中,偶有几声轻微咳嗽。他又伫足凝望着盛鸢宫的方向,她逃得有多急,心就有多痛。先皇驾崩时,他尚且年幼,只记得母后终日伴在父皇身边,太皇太后怕他寂寞,还特意接了他过熙和宫去住。
世弦蓦然笑了,笑声里又带几声咳嗽。
原来太皇太后不想父皇告诉他的,是这个。
他若早点知晓,会起杀心吗?
世弦低头看向浅薄掌心,她的落寞悲伤,她的浅笑温柔,她与他斗权谋,拼矫智,他恨过她无情,恨过她冷血。
却——
《一朝欢宠帝凰妃讲什么》第20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