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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玉因为身体抱恙,用过晚餐便随着刘英回了皇子殿。刘英这下算是不敢轻看他表弟的体格了,一点风吹就要倒下的样子,他还嘲笑道:“从玉你不会真的是妹妹吧,那么娇弱。”换来沈从玉的鄙视,沈从玉因为清秀的脸庞,从小时候就被当成女孩子,直到长大一点,才没人敢那么说他。
秋后的北方天空没有一点云朵,太阳赤!裸裸地挂在天上,用过午餐有一点时间休息,沈从玉躺在榻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又想到待会要去御林苑习武,就提不起劲。那天之后或许是太宗吩咐过,武官非但没有减少课业,反倒对他更严格了,每次上课都像受罚,回来全身都酸痛,比在沈庄干农活还累。沈从玉看着湛蓝的天空,怀念起在沈庄的日子来——再过个把月就是秋收了,他怎么也得混出宫去。
刘英从里殿出来,看他有气无力的,就要拎他:“从玉我们该去上课了。”
沈从玉皱起秀气的眉毛,鼓着嘴老大不情愿:“哥哥你放过我吧,我真不想骑马射箭!”
刘英才不吃这套,虽然前两次还受用,但他很快就知道这是沈从玉撒娇耍赖的小把戏,也就免疫了。他拉起沈从玉就往太阳底下走,沈从玉拗不过他,拖拖拉拉地跟着走。
偌大的御林苑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武官还在午休,操练的侍卫们在阴凉的地方休息,沈从玉恹恹的蹲在地上,这几天他都在学骑马,颠得他全身都疼,导致他现在看到马就有阴影。可是太宗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要学一些武艺在身——大概是因为太祖是马上打江山,到了太宗这代还肩负着收复边疆的使命,所以他对自己的孩子在武学战术上都很严格。这就是沈从玉最不明白的一点了,他又不是刘家的孩子,只是平民家里庶出的小儿子,混混沌沌地过完一生就足够,学这些东西作甚?
沈从玉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一眼就看到高大的武官在陪一个青年在游廊在谈论什么,而那个青年怎么看怎么眼熟,有点像刘峻,又比刘峻的气势要锋利一些。沈从玉正看得出神,那个青年一转身,他就彻底呆了——那个青年不是刘岂又是何人。
刘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从玉,一时也愣了,直到身边的武官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以前他还在宫里的时候也是这个武官教的,宫里那么多个皇子也只有他在武艺上最出众,加上他外戚又是驻边大将军,武官对他很是欣赏,这次他打了胜仗回宫,就邀请他过来玩玩,聊的也都是边疆战事。
武官姓万,以前也是出过征的,后来因为受了重伤不能再带兵打仗,才进了御林苑当了武官,对于出兵塞北收回疆土一事一直以来都耿耿于怀,知道刘岂不负众望打了胜仗,对他更加欣赏:“这次殿下出征赢得真是漂亮,连微臣都忍不住想要再次纵马出征了。”
刘岂看着沈从玉,回答道:“这还是老师您的功劳,若不是有您在教导,我说不定连马都不会骑呢。”
说到不会骑马,万胜笑了起来,指着沈从玉就说:“那边就有只不会骑马的小崽子。”
刘岂也想知道为何沈从玉会在这里,就顺着话问道:“哦,那为何他会出现在御林苑?”
万胜笑道:“您应该不知道,早在春闱结束,圣上便钦点了他为进士,让他进宫给九皇子当伴读,圣上貌似挺器重他,吩咐我对他重点培养,哪想那小子第一次上课就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是没学会骑马,每天找各种鬼点子逃避功课,比皇子们还要难搞。”话虽然这样说,其实他还是挺喜欢沈从玉的,他虽然不成材,但身上的灵气活泼怎么都挡不住,比起其他那些死气沉沉的伴读要好多了。
刘岂听了这话凝重地想着什么,那边沈从玉见到武官要过来,马上站了起来,对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嘿嘿,老师下午好。”
万胜看他这样又气又好笑,一掌就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疼得沈从玉呲牙咧嘴的,万胜又指着刘岂对他说道:“你小子快来见过靖王殿下!”
刘英也不知道他七哥会在这边,也问了声好,他其实很敬佩他七哥的武艺,也很尊敬他。刘岂对这个最小的弟弟也很有好感。
沈从玉对上刘岂的视线,又别看眼,匆匆地说了声:“从玉见过靖王殿下。”
刘岂看着他,脸上神色复杂,对他点了点头。两个人一时竟像陌生人一样见外,仿佛曾经的耳鬓厮磨都没发生过。沈从玉有些气堵,又不好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毕竟他们俩认识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万胜又对刘岂说道:“这小子皮得很,我可教不来,不如今天就由靖王殿下教他骑马?”
沈从玉一听老师说要刘岂教他,惊得马上抬头,却看到刘岂若有所思的表情,一下子就不自在起来。刘岂没有拒绝,接过侍卫牵过来的乌骓就骑了上去,顿时高人一等,他低头看沈从玉,后者顿时感到一阵无形的压迫,仰望的视角实在太累。刘岂却伸手把他拉上马,沈从玉坐在他身后,摇摇晃晃的,就下意识地用手抱住他的腰。刘岂等他坐好,又对万胜说道:“那学生先带他去马道了。”
沈从玉没想到他来真的,刘岂也没给他拒绝的余地,扬鞭就策马跑开了。沈从玉还是第一次与人同骑,坐在后面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马背摇摇晃晃的,沈从玉怕得只能紧紧抱着刘岂,而刘岂偏生要跑得快,沈从玉不敢吱声,只能咬牙忍着。
马道沿着操场旁边的林木而建,被树枝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是个幽静的地方。沈从玉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大声问他:“你为什么要骗我?”
刘岂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把马停了下来,回答道:“那次是我私服南下,总不好打着靖王的名号吧。”
沈从玉知道那是身不由己,还是觉得有点堵,闷闷道:“可是你欺瞒了我!”
刘岂看着前方,问他:“那现在呢,知道我是皇子之后你还能接受我么?”
沈从玉没想到他会直接问这个问题,他一时觉得没办法回答——他一直觉得他不能这样下去,他想要正常人的生活,更想娶妻生子安安分分地过完这辈子,但他内心深处一点都不甘心,就像他对沈家对事业有所野心一样,他其实也渴望一份轰轰烈烈的感情——就像他爷爷很太祖那样。每每看到他爷爷留下来的手记,他这种渴望就更加明显。他一直为他爷爷和太祖无疾而终的感情感到遗憾,或许他生来就是个深情的人,他总想着要圆了他爷爷的遗憾,他想起他曾经在他爷爷灵堂前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他喜欢上某个人,绝对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他看着刘岂严俊的侧脸,想到他曾经说的话,开始犹豫该不该纵容那份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刘岂粗线鸟!!!!
☆、中秋宫宴
《庶子争天下》第4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