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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启东打开微信,点进置顶聊天,“你能来接我”——打到这,在“吗”字出现之前,就删光退出了。他叫了一辆网约车,由于地点太过偏僻,加了好几次小费才有人接单。
这一天任启东过得很不如意。顾客在店里发生争执,他上去劝架,反被波及遭了骂;打车额外耗费的时间与金钱,使他疲惫的身心雪上加霜;最关键是,他恍然发现自己,不复最初的勇气与信心了。
关于那个人,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脚步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任启东按着指纹,推开家门。家里一如既往的静悄悄,了无生机。要不是他明确知道,某扇门后有三台硕大的液晶显示屏,对面是一张人体工学电竞椅,上头有一个一米八大汉抱膝坐着。
一个巨婴,嗷嗷待哺。
任启东换了拖鞋,把提了一路的面包塞进冰箱,习惯性地拿出两个蛋,磕进碗里打散。他搅着搅着,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愉快的笑声,弯着的背一下子挺直了。他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蓝溱不知道在和谁聊得很开心。
不均匀的蛋液流动着,一半透明一半明黄。任启东怔怔看着,忽然砸下碗,又抽出冰箱里那一袋长途跋涉的面包,气冲冲地撞开了书房门。
通话已然结束,他错过了抓个正着的机会。让他扯开嗓子质问“你和谁聊什么呢”,任启东也做不到,他不愿意落下个善妒的名声。
蓝溱木然地望着门口,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过了好半晌,蓝溱才反应过来问:“回来了?”
任启东的骨气、脾气,一瞬间像气球被针扎了个小孔,倏然无声地全漏走了。他平复情绪,走到电脑桌前,放下纸袋,嗯了一声。
蓝溱的视线紧随着,立刻打开来看,随手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不清不楚地嘀咕了一句:“今天只有这个啊。”
任启东双手攥成了拳头,离发怒仅有一线之隔。
蓝溱向来没眼力见,自顾自地咀嚼,咕咚咽下去,发表评价:“还挺好吃。”
由愤怒转为诧异只用了一秒,任启东甚至担心起要不要带蓝溱去医院做个味觉测试。好奇心使他问:“哪里好吃?”
蓝溱答:“又咸又甜,很丰富。”
任启东没忍住笑了,让他喜欢就多吃点。刚走到门口,身后冷不丁又传来一句:“你今天是不是回来晚了?”
任启东愣了愣,这是在关心他?他回过身,饿猫扑食的景象轻易打破了他的幻想,失望道:“嗯,你要是饿得等不住,就自己弄点吃的。”
“不是这个。”蓝溱拖动鼠标,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红红绿绿的数字,问,“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比起任启东的三思而后言,瞻前顾后,蓝溱总是直截了当,坦坦荡荡。任启东苦笑了下,如实道:“公交坐过站了,打了半天车。”
“哦。”蓝溱目不斜视,专注地盯着大盘走势,轻飘飘地道,“早让你去考个驾照,车放着都没人开。”
“没人开就卖了!”任启东觉得自己简直荒唐,摔门而去。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紧实的肌肤,这是任启东一天中最放松最惬意的时刻。周身弥漫着氤氲的热气,淡淡的樱花香气环绕四周,他特地挑选的沐浴露。蓝溱曾经抗议过,任启东丢下一句“那你自己去买”,那头便没声了。
“懒”足以概括蓝溱绝大部分半途而废的平生理想,待人处事的恣意态度,以及给人的不良第一印象:乱糟糟的发型,松散没扎好的衬衫,一黑一白不成对的袜子。
但是吧,就是吧,即使邋遢、不修边幅,也掩盖不了那张被老天爷过分眷顾的脸蛋,反而勾兑出几分慵懒的颓废美。这是任启东始终狠不下心做决断的原因之一,这张脸完完全全就是他的理想型。老天爷独自偏爱他还不够,还派丘比特把任启东的心给串上了。
与他四目相对,与他闲话家常,与他共处一个屋檐下,任启东认为是一种幸运。这份幸运来之不易,他加倍珍惜,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舍弃。
任启东喜欢上夜班。
因为下班回来就能和日夜颠倒的蓝溱说上几句没劲的话,拌一些没营养的嘴,再看着他把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吃个精光。
第2章你动我手机干什么
闹钟不知死活地震起来,任启东闭着眼伸手摸到,不耐烦地拍灭。轻薄的羽绒被团在腰间,露出健实的肱二头肌和腹肌。他习惯裸睡,爬起来后,也只意思意思穿了条裤衩,简单洗漱了下,就径直去了厨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中漏出来,夹杂着轻敲键鼠的声响。这个时间点,离蓝溱准备入睡还要一会儿。
《明天一定不再是朋友对吧》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