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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考虑全盘托出的必要性:
「而且……你不是担心他们继续屠杀天照城?如今小镰鼬失踪,身为领袖的镰鼬很难不投鼠忌器,将心思转向寻人而非杀戮罢?」
稣亚呆了呆,没想到这看似无良的搭档,竟然也有破格大爱的时候,质疑的眼神递向剑傲,想要再多问几句,身后蓦起的叫喊却迫使他们俩同时回头。
「玉藻前!」
高而亮的音质,不用确认便知是百鬼继主的呼唤,即使气候如此凉冷,自梦中惊醒的付丧仍是满身大汗,一掀稣亚追加的覆盖,路也没看便滚下茅草堆来,头下脚上,「砰咚」一声,好不明显。
「很不错的出场方式。」
「这里是……?」
那一摔终于让她将现实与梦魇分开,付丧迷蒙著确认环境一圈,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回忆冲击,推古街的一切,好像走马灯似地掠过她脑海,魂封、魂占、镰鼬狰狞的笑容,盘旋著搅动她的判断和视觉。无法将眼前的情境与那片混乱连接,付丧的目光从稣亚和剑傲身上划过,很快又回到那唯一能令她安心的目标:
「叔叔!」
三步并两步地奔回茅草堆前,付丧险些儿被式服落下的缓带绊倒,笨拙地爬起身来,小指颤抖地抚过妖狐昏迷的金色面容,眉间霎时凝满忧心,细唇一抿,险些又要哭出声来。
「那只笨狐狸没事,只是伤后乏力,又给那什么『卜巫』的怪仪式噬去了太多精神,才会昏迷不醒。反正这狐狸活了将近千年,命一定比橡皮还轫。」
语气纵然不屑,稣亚修长的五指却安慰地搭上付丧肩头:
「与其替他担心,不如为你自己。」
居高临下,女孩看不见他别扭中夹有怜悯的神情,只以迷惘的眼望向那黑发披肩的修长身影。「……我记得你,」女孩停顿半秒,喃喃开口:
「你是在茶馆子里表演球和纸牌的那个人……也是救了我和叔叔的人。」
「你记得咒缚后的事情?」稣亚显然有些惊讶。
「记得,付丧记得所有的明细,叔叔怎么带我离开,怎么遇上邪马台姊姊多次攻击,还有我和叔叔一路逃回天照城,在茶馆里休息,遇上突袭的事情。最后一次记忆是满天的纸鹤,好多好多,玉藻前的血喷在付丧身上,付丧好担心……再醒来时,就是叔叔被苦无射中的模样。」
她稚气地一叹,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叙述,稣亚却明白,这之中的艰苦远非外人所能触及。而这小小一双肩竟要承载如此折磨,他的神色不由得添了些怜惜。
「这位伯伯是……?」
秀目流转,付丧脱口而出的称呼却让剑傲一跌,如果九百多岁的妖怪叫作叔叔,那么自己又该算什么?
「喔,他是我的奴隶,随侍在我身旁,听候差谴。」
「对,我是他的奴仆,在下这主子任性得很,水准又差,动不动就生气,谁也管束不了他,服侍这主人是种酷刑。」
剑傲也不否认,自嘲是嘲人的第一步,他深深懂得这个道理。
「服侍任性的主人……是很麻烦的事情罢。」付丧垂下眉,低声说道。
以剑傲的聪颖机敏,当然听得出付丧话外有话,意不在提他与稣亚的关系,而是投射自己。
《五占本纪 行走的树叶》第226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