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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扫了他一眼,瞧见他那满脸的肥肉又是一阵恶心:“方向错了,还追什么。”
一个华服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见他五官是极端正的,看相貌倒也是个温润的好男子。他略微一拱手,道:“姑娘可是能辨别出那鬼在哪个方向?”一笑佛打个哈哈:“还是胜滢心细。”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我。先前我夺那烟杆子露的一手的确精妙,加上沈浪方才显露的气度和冷静,再也无人敢轻视。
我用手一指,道:“那里。”
一笑佛面色一变,道:“是那鬼窟的方向。”
一听那个鬼字,我一哆嗦,看向沈浪:“甚…甚么鬼窟?”
沈浪道:“你方才没有听见么?那厅堂的争执,正是为了最近沁阳闹得沸沸扬扬的鬼窟一事…”
我一下子跳将起来,道:“你们去追罢,我不去了。我回去看看七姑娘他们。”
开什么玩笑,鬼窟,那不就是沁阳鬼窟?我这才朦胧想起是有这么一段,可惜时间长了,书中的内容早已模糊,什么都记得不甚清楚了。我虽不记得大概,但只知道凡是那阴森森的跟鬼气沾边的地方,我是一步也不想靠近的。弄尘对沈浪道:“我跟绾绾回去。”
我冲着沈浪嘿嘿干笑了一声算是道别,心里却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此时有个人陪是最好不过的了,连忙拉过弄尘,使个鹤舞式往来时的方向逃命价的奔去。我嫩绿的衣带飘飘摇摇,和着弄尘浅蓝色的罩衫外的绸带在风中舞动,渐渐隐匿在漫天雪花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武林外史中的好男儿其实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陷,哪怕已经趋于完美的沈浪也有弱点。但正是因为有缺陷、不完美,才令他们有血有肉、形象丰满起来、性格也鲜明起来。因此我不会创造一个各方面都满足大家需求的男主;同样的,绾绾也是人,也有各种缺陷。我写文总是坚持要给人物留下些不完美,正因为有了这种种的不完美,才让我对原著的那些人物割舍不下——因此希望大家对于这些不完美,持一颗包容的心态,看看绾绾这小女儿眼中的江湖、让不完美的绾绾在武林外史中演绎一段恩怨情仇。
雪夜疾行
终于到了我们留宿的客栈,外面仍旧是一片混乱,有人抬着尸体急匆匆往外搬运。骤然闻得人声,我重重松了口气,背后已然被冷汗浸得透了。弄尘见我额头上密沁的汗珠,也是愕然。“绾绾,怎地骇成这样?”我苦笑一声道:“不打紧的。”
远远的传来一声马嘶,我神情一动,跑到了马厩里。小白早就看见了我,摇头摆尾喷着响鼻,甚是欢喜。此刻见了小白,正如见了亲人一般;我打开马厩的栅栏,小白便跟着我走了出来。进了院子里,我踮起脚尖一把搂住它脖子,喃喃道:“乖乖小白,还是你好。”
小白亲昵地摩擦我的头发,我顿时心神安定下来。弄尘见我和马儿如此亲密,惊奇道:“这马倒是很通人性。”
我眼中一片宁和、向往之色,抚摩着小白光滑的皮毛道:“这世间的生灵皆归于六道之中。人只道自己是万物之灵,但畜生道中,灵性不次于人的比比皆是。有成语道猪狗不如、狼心狗肺,那都是废话。你若真心对一个人好,那人却不一定同样对你好。你若真心对这些动物好,它们必将十倍、百倍地对你更好。所谓禽兽行径,倒比人的行径要好多了。”言毕又目光逼人地看着弄尘:“就如同七七姑娘,她对你情深义重,对你如此周到,你却瞧也不瞧她一眼--我只是给小白喂食添水、洗刷皮毛,它却甘愿一辈子将我背在背上,这便是区别了。”
弄尘一听七七二字,那张温温柔柔的脸忽然有了一丝痛苦之色。“弄尘并不是石头人,自然也知道七七姑娘的好。只是人的感情如此复杂善变,又岂是喂食添水、洗刷皮毛那么简单?弄尘只怕肩上的担子太重,反而累及别人。”说罢也不再跟着我,反而一反常态,失魂落魄地看了我一眼,便缓缓地步入客栈。我听着他那样的叹息,心中生出了一丝隐隐的不忍来。这世间没有故事的人,恐怕一个都没有罢。
这时我突然想起自回来后一直未见朱七七身影,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我回头对小白道:“那与我们同行的漂亮姑娘去哪了?”
小白马头一侧,低低嘶鸣了几声,我顿时又惊出一身冷汗--这朱家的大小姐真真不让人省心,原来我们走后,她已追着弄尘去了,两下里正好走岔了路。
我连忙追进客栈,唤道:“弄尘,弄尘!”
厅中正在吃饭的寻常食客都被我喊声吓了一跳,我定睛一看,哪里有弄尘踪影?遂急急地跑上了楼,只见弄尘的厢房房门洞开,空荡荡地人影都没有一个。我心下一片惶然,在客栈中到处搜寻,然而他却像失踪了一般。
他走了?
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三个字,颓然地坐在弄尘房间的小几旁。若是往常,我定然可以转头再去寻朱七七和沈浪再作打算的;只是现下他们去的是鬼窟,我最有阴影的地方--弄尘虽然总是一副轻佻的样子,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他突然间走了,我顿时觉得像是没了主心骨。
这样呆坐半晌,越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没做理会处,忽地窗外小白嘶叫了一声。我不禁心头一凛--这时楼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将门掩开一条缝,正好看见先前在客栈中曾与一笑佛较武的彭立人。这彭立人江湖人称“泼雪双刀将”,算来也是个使刀的好手,我虽未十分留意,却也曾听一笑佛不住口地称他名讳。只见此人面色灰败,哆哆嗦嗦,脚步虚浮不稳,来也是被那鬼窟的鬼骇得怕了,走到一半便半路折返。
彭立人跌跌撞撞地把自己的房门撞开,我一见那房间,顿时心道不好--方才小白嘶鸣示警,说是有生人气味,还是个练家子窝藏在这客栈之中的某一处,所指的正是这一间房。
我惊讶之余只觉得来人委实非同小可,这般进来竟然毫无声息,我也不曾察觉,这彭立人恐怕是立时要遭殃了。我虽跟那彭立人完全是陌生人,但也不愿就此看着面前有人无故被害了性命。当下身法滑溜,如猫儿般梭巡到相邻的房间里,静立在墙壁一侧伺机而动,仗着耳力好,细细分辨那房中的动静。
只听彭立人忽地一声惊呼,道:“朋友是谁?”
这时一个极其怪异的声音桀桀怪笑道:“冷月照孤冢…”
我心中大骇,脑中一片混乱 ,只想:“莫非这恶鬼真的来索命了?”便再也听不下去,恍惚间只听那恶鬼似乎正在与彭立人争斗,那鬼冷笑着道:“区区人力,也想与鬼争雄。”当真听得我头皮发麻,浑身冷透,只觉得两世为人从来都没有这般害怕过。
小半盏茶的时光过去,屋内忽然没了声息。过了一会儿神智渐渐自惊吓中回复,我忽然想起我是要去救彭立人的,居然被这鬼吓得连初衷都忘记了。头脑清醒了些,自然就开始运转。默默想了一会儿,顿时心中大悔,暗骂自己白痴--小白既然嗅到生人气息,那这鬼,定然是活人假扮的!
《武林外史续之唯独七》第2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