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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铺,还那么乱着,坐在沙发里的,还是那个只穿着睡袍的男人,头发有点随意的背到后面,敞开着的领口里,是藏不住的结实的胸膛。
童雁翎逼迫自己不要去看不该看的东西,然后低垂着眼,告诉对方,那件睡袍,已经挂在衣架上了,不知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笑了一声,叶鲲翘起二郎腿,从一旁的小圆桌上抓起烟,点了一支,然后打量了一下那已经把衣服穿整齐的书生,“衣裳都干透了吗?”
“啊,是。”
“昨天有点弄湿了,我拿去在楼下壁炉旁边烤了几个钟头,应该差不多了。”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麻烦倒是不算麻烦。”念叨着,叶鲲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走到童雁翎近前,抬起手,一颗、一颗,解开他长衫刚刚扣好的扣子。
“大少爷……”瞬间又慌乱起来,他哀求一样试图抓住那只手,而叶鲲则只是用夹着烟的手牢牢圈住他,另一手一把扯开他的领口,凑过去,不慌不忙,在他锁骨上印了一个深深的吻痕。
刺痛过后,童雁翎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和那掠夺者相对,那男人则挺满意的看了看刚刚留了印子的地方,然后拉着他,站在高大的红木衣柜上镶嵌着的镜子前,贴在他背后,搂着他,指着那痕迹,嘴唇贴到他耳边,告诉他说,有这个在,你就是我的。只有我能这样,别人,谁敢碰你,用哪只手碰的,我就叫人剁了他的哪只手,扔到筒子河里去。再把他一块儿踹进去,让他捞,捞得着,我找大夫给他把手接上。捞不着……那就到死也别上来。我说到做到,懂了?
懂,岂止是懂……
觉得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却根本看不见可以向上攀爬的一丁点可能,童雁翎闭上眼,点了点头。
“那……我们这种……关系,要到什么时候?”烟雾缭绕中,鼓足了勇气,他那么问。
“简单,到随便我们哪一方腻了为止。怎么样?”叶鲲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松了搂在他腰间的手,往卧室门口走去,“行了,先这样吧,下楼去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家。”
那霸道得一阵阵让人害怕的男人,怎么说的,就是怎么做的。
先吃过了饭,叫按时过来上班的女佣去收拾楼上的卧室,又叫管家今天内安排园丁整理花房,提醒司机老赵五点整开车带着孙秘书去接大通商行的张老板到永德楼,司机小何开车带他提前过去等,告诉孙秘书别忘了带上该带的东西,今儿这个合同必须在饭桌上签了。然后九点之前,到珠市口的开明戏院,听杨小楼的《挑滑车》。
面无表情安排完毕,端起那杯红茶喝了一口,叶鲲在管家离开一一去安排时,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童雁翎,伸手摸了摸那骨感的指头。
“还好吗?”
“嗯……”有点紧张的缩回手,他下意识看向四周。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我的人,早上来,晚上走,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嘴严得很。”淡淡说着,叶鲲再度不容妥协,握住童雁翎的手腕,拇指在温热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那天,童雁翎在饭后,被送回家去了。
父母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儿,就只是以为这个一贯严守读书人本分的大儿子,只是因为和那活泼乖巧的叶家二少爷谈得来,而留宿了一晚,而已。
童雁声正在帮母亲整理笸箩里的绣线,精神看着还不错,想来昨晚大概只是偷偷溜出去玩儿了不长时间,不然恐怕这会儿早就又能听见满耳父亲的叱骂了。
他回到房里,躺在床上,闭着眼,什么都不敢回想。
他甚至不敢质疑叶鲲究竟帮他打点了那件事没有,若是几天后童雁声仍旧可以出入大小戏班子,他又当如何。
不过,事实证明,叶鲲是真的帮他打点了那件事的。
就在两天后,他中午顶着一早就开始纷纷扬扬飘下来的雪花,从书局回来时,好像一直就站在院门口等他的人,一见他出现,就疾步冲了上来。
“哥!!我问你!到底是谁捣的鬼?!”那与他有着同样嗓音,声嘶力竭冲着他叫嚣的男人,抓着他的胳膊拼命摇,“为什么今儿个我去庆平班子,班头根本连门都不让我进?!还有如意和小吟秀也是一样!!如意班的马班头说他不敢让我进门!怕辱没了童家诗礼传家的门风!这事儿到底谁干的?!是不是咱爸?啊?!你说啊!!”
童雁翎第一次,看见弟弟那样的脸。
脸颊和额角,都带着淤青,想来,是挨了打,打他的人,只能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他能猜到,被所有戏班子拒之门外的弟弟,一定是疯了似的去找父亲理论了。而挨了家法,就是必然的结果。
《暮霭沉沉的拼音》第2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