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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三桥见状给母亲去了一通电话:“喂,妈,我刚上出租车……天气不太好,雨很大,可能会延误……你不用等我吃午饭了……下飞机我再给你打电话……好。”
“如果持续有雷或者闪电的话,航班可能会延迟起飞或者被取消,你可以登录航空公司官网或者在航旅纵横上面看看有没有通知。”寻逸提醒了句。
邱三桥点点头,掏出手机翻网页,边找边说:“本来想着坐飞机能早些过去,结果竟然遇到雨天,雨天坐飞机就比较麻烦。”
“我七岁那年,妈妈带着我去机场送爸爸,也是一个雨天。那时候我哭着闹着要一起上飞机。妈妈领着我说,爸爸去外地开会,不能带上我,下次爸爸妈妈再带你坐飞机去外地玩,好不好。可是后来……再也没有机会了。”寻逸难得主动开口说这么一大段话,不过他在说话的时候自始至终看着窗外,似是在跟他老师说话,又好像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倒是邱三桥忍不住朝男生看了好几眼。
邱三桥低低地叹息一声,一句话都没说,他哪有资格去安慰寻逸。过了一会儿,他才象征性地说了句:“小寻……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只要能帮到你,我都会尽力去帮。”
寻逸淡淡地道了声谢,又喝了一口牛奶。已经完全凉透的牛奶滑入他的喉咙,刺得喉管一阵痉挛。寻逸不禁蹙了蹙眉。
邱三桥没有察觉到自己学生脸上微妙的变化,转了话题:“小寻,十一假期结束以后可以着手准备一下十一月中旬的模拟法庭比赛,往年都是先在校内以院为单位选出最佳团队。咱们要和法学院、民经院、国法院与证科院打几场循环赛。最后优胜团队代表学校参加燕京高校模拟法庭竞赛。我记得你选了方老师的庭辩技巧课,这门课好像是十一月初开,到时候可以系统地学一下。”
“好。”寻逸点点头,又含了一口牛奶。
“我希望今年你能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代表咱们学院参加比赛,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要好好把握。”
“好。”寻逸点点头,又去喝杯子里的奶。这个时候前方的信号灯突然变了,司机来了个急刹车,在离停止线前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男生没拿稳杯子,一下喝呛了,连着咳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了?”邱三桥接过寻逸手中的杯子,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背。感觉到自纸杯内部传来的温度后,他看着自己的学生,微微皱起了眉:“奶都这么冷了,就别喝了,对胃不好。等一会到机场我买一杯热的给你。”
有那么一瞬间寻逸的眼中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过下一秒他就把头转向了窗外。
寻逸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竟觉得邱三桥微愠时的样子格外好看,男人那种成熟的美感让他差点儿移不开眼睛。如今他已经彻彻底底搞清楚了他对他的老师怀着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起初面对这种“怪异感觉”,他彷徨、失措,觉得无所是从。他以为自从李天歆去世,他的心就冷透了,对这世间的情啊爱啊失去了感知的能力,不可能会有那么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有那么一个人让他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哪怕只是片刻的心动。
遇到邱三桥以后,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彻头彻尾。
他不知道该向谁去倾诉。
他想说,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身上带着薰衣草香的男人,闯进了他的世界,瓦解了他所有的心防,让他冷了十五年心再次暖了起来。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的老师也喜欢男人就好了。
第65章
出租车开到首都机场T3航站楼的时候,雨明显小了很多。邱三桥打开车门,一个人走了出去,在外面的早餐流动站买了两杯热可可,又回到车旁,将其中一杯递给寻逸:“小寻,趁热喝。”
寻逸的眼波动了动,伸手接过。
邱三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外套留在了车里。见男生没有披上的意思,他解释了句:“你披上吧,我暂时不需要。飞机上有毯子,我家那边也没这么冷。”说完,又敲了敲副驾驶座对着的玻璃:“师傅,回法大。”
寻逸当然知道没有登机牌根本进不了候机室,自己最多送到这里了,于是淡淡地说了句:“邱老师,再见。”
邱三桥朝自己的学生点了点头,转身步入航站楼。他取了登机牌,进了安检,又在候车室等了一个多小时。好在登机的时候已是雨过天晴,飞机准点起飞,一个半小时后在青岛流亭机场降落。
邱三桥一点儿也没耽搁,一下飞机就打了辆出租往家赶。他刚到家门口,还没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房门就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开门的姑娘笑吟吟地望着他:“三桥哥,你回来了,阿姨天天念叨你呢。”说完就把邱三桥往屋里让。
其实这姑娘是邱三桥雇来照顾他母亲的小保姆,刚过来那年才满二十六岁,人聪明伶俐,能言会道,做事又仔细。之前邱三桥雇过不下五六个保姆,最后留了她。
这个小保姆在邱家一干就是五年,如今三十出头,因为很会打扮,总能把自己收拾得跟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似的。她见邱三桥年轻有为,成熟稳重,长相更是没得挑,于是动了心思,几次三番暗示对方,不过都被婉拒了。后来她渐渐明白了是自己配不上对方,死了心,安安分分地伺候起邱老太太来。
邱三桥把包放在鞋柜上,朝面前人微微一笑:“小毓,麻烦你了。”
“三桥哥,哪里的话。”小保姆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出来,又转过头朝客厅的方向喊了一声,“阿姨,三桥哥回来了。”
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老妇人原本拿着佛珠在念佛,听到玄关的动静,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布满皱纹的脸上陡然多了几分精气:“小桥,你可回来了。”老人边说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妈,你赶紧坐回去,我这就过来。”邱三桥几步走进客厅,坐在母亲身边,一把握住老人爬满皱纹的手。
邱母用另一只手在儿子的手背上拍了拍,又把头转向玄关的方向:“小毓,把昨天买的鲈鱼和排骨拿出来做了吧。”
邱三桥看着母亲略显空洞的双眼,一阵阵心痛,关切地问了句:“妈,你的眼睛最近怎么样?看东西还模糊吗?”
“右眼实在是不行了,一点也看不见。左眼时好时坏,总觉得有黑影,看东西的时候像被什么遮住似的。”邱母的语气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邱三桥垂着眼睫,叹了口气:“妈,今年春节我带你去医院再做一次手术。”
“算了吧,我看也没啥大用。妈都这个岁数了,不想折腾了。看不见也好,六根清净,妈正好可以专心念佛。”邱母说着从茶几上摸了几下,摸到一个小红盒,从里面取出一串佛珠,解释道,“前几天你姨给你去湛山寺求了一串佛珠,能保你平安,外加有一段好姻缘。”
《迟来的正义是不是正义辩论赛反方》第4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