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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谨慎道:“确实在。但当时有许多侍卫在场,我身为宫女,不敢靠得太近,是故也看不大清楚,只知道那迟四公子未曾挖出凤躯,只挖出个盒子。”
元语黛吃吃地笑起来,状似开玩笑似的说道:“凤箫你读过许多书,当是知道前朝的一件异事的吧。今天德妃宫里有个宫女给我讲的,说是前朝有人挖出木盒,开启后里面是金玉镶嵌的玺印,印上刻得便是即位之人的姓名……”
凤箫眸光一沉,道:“语黛,这般的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便是大逆不道之罪。”说罢,她正要想个托辞离去时,却忽地见走道尽处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形。
那男子长身玉立,眉眼俊秀温润,眸光若水一般,唇边尚噙着无害的笑意。温润如玉,俊朗如斯,除了迟四公子,别无他人。
元语黛即刻露出暧昧的笑容,嘴里说道:“我道你今日怎么不愿多说,原来是着急与好哥哥幽会!罢了,便是你不告诉我也没什么,我还有别的法子呢。”说罢,她遥遥地向着迟四公子行了个礼,背道而去。
凤箫面上微红,心里却思忖着如何与迟四划清界限才好。依着琳润的意思,自己随嫁之后的婚姻之事可是攥在她的手里了,若是平白惹恼了她,自己只有坏处。这般想着,她连礼也不想行,转身就要回宫苑里去,谁曾想迟四却疾走几步,微笑着拉住了她。
“刚刚向皇上禀完事宜,心里一直想着你,怕你受那公主的刁难,于是便来了。”他笑的温和,话却说的直白,臊的凤箫脸颊绯红。
她咬着唇,冷冷道:“还请四公子自重些罢。奴婢毕竟还是宫人之身,公子不可坏我清誉!”
迟四却眨眨眼,柔和地笑道:“若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便求皇帝赐婚!这样的话,谁也不能阻拦了!”
怎么就煮成熟饭了?!凤箫别开目光,心跳的飞快。她什么也不想多说,推开迟四就要回院子里去。迟四微微一笑,见左右无人,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腰,牢牢地将她禁锢在怀里,纵是她用尽力气也挣脱不开。
“真香……”迟秀韦喃喃着,眸色有些诡异。凤箫却并未发觉,她急中生智,狠狠地踩了迟四一脚,迟四痛的唇色发白,却仍不肯挣脱。
两个人互相较着劲儿,少时之后便均是额角有汗。凤箫感觉着那迟四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部,顿时羞愧至极!幸好没过一会儿,不远处便有脚步声传来,迟四喟然一叹,松开了凤箫。
凤箫疾步走回宫苑,连头也不会,周身上下汗水涔涔。
迟四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眸中晦明转变,阴晴不定。他重重一叹,遽然感受到胸腔内一阵剧痛。踉跄地走了几步,他终是撑不住了,只好半倚着宫墙,喘着粗气,且做歇息。
那渐近的脚步声忽地停止。
迟四心中担忧,想要急走几步离开这里,却无奈力不从心。他只觉得喉中一痒,连忙举袖掩口,再放下手时,雪白的袖口处已是一片鲜血,恍如绽放在雪中的梅花一般,殷红凄艳。
那脚步声忽地又响起,似是有人在向这里走来。
等那人来到此处时,却见空荡荡的宫道之上哪里还有人影?她面色一厉,疾步而行,却又忽地停顿。
宫道之上,有数滴鲜血,煞是刺眼。那人望着这血,冷冷一笑,若有所思。
风雨欲起。
夜里时候,皇上忽地办起了家宴。诸位尚在长安城内的皇子皇女均受邀而来,来后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为何来。
凤箫立在琳润身后侍奉着,细细观察着场内诸人。贤妃称病未来,所来的妃嫔只有位份较高的王德妃与正是受宠的宗婕妤,这二人一个身穿暗红朝服,发髻高盘,别了只侧尾银凤,虽已非少女,却别有风华;另一个颜色鲜妍,美目流盼,着了身宝蓝色的缎裙,果真有倾城之姿。场下诸人,坐在首位的正是临淄王李隆基,但见他峨冠华衫,青丝玉容,确实气度非凡。
待菜肴备齐后,皇帝举起觥筹,高声道:“今日有一喜事,特邀诸子来此共庆。”他说罢,身旁的太监便执了迟四挖出的那个盒子而来,高高举起,向众人示意。诸位皇孙却均是不知其中有何真意,面露迷茫。
那太监颤抖道:“这盒子……这盒子乃是大吉之物!据……据……”
皇帝皱眉,不满道:“你何时成了结巴了?好生扫兴!”
太监连忙将盒子放于桌上,跪拜道:“皇上勿怒!实在是这盒子太过……太过高贵,小的实在不是拿得了这盒子的人!小的只要一拿这盒子,便浑身发冷,口舌发钝,连话也说不好了……”
皇帝李旦哈哈大笑,“诸子看好了!据迟秀韦所言,此物乃是昭成皇后心血所化。昭成皇后冤死之后,心佑我李唐王朝,故化身作此盒。朕当年蒙难之时,昭成皇后看护府邸,上下欣戴,且常常细心开导于朕,使朕时至今日尚不能忘……昭成皇后死而无葬身之处,常叫朕痛恨至今……幸而迟秀韦……”他说至此处,竟已是泪水盈眶,泣不能语。
场下诸人却均是茫然无语,只能纷纷低首,故作悲伤。而且那迟秀韦本来就常常为人所非议,此时听说是他挑出了这事,许多人均或是不屑或是不豫。
宗婕妤凤眼一挑,径自哽咽道:“臣妾虽入宫时日不多,却也常常听说昭成皇后的事迹,使得臣妾感念非常,恨不能早生几年,一睹皇后的凤颜。皇上,臣妾唯有一点诧异……这盒子里,到底藏着何物?”她说罢,一旁端坐着的王德妃便狠狠瞪了她一眼。
李旦眉头深锁,道:“至于其中为何物,迟四竟也不知。但迟四一再叮嘱,不许打开此盒……朕相信他所说的。”
宗婕妤深深地望了一眼王德妃,也不知为何,她心中对这盒子的好奇心愈发强盛起来。殊不知王德妃也是如此,她一看那盒子便仿佛被引去了魂魄一般,不能别开目光,只想着打开它来一窥究竟。
宗婕妤忽地低头,道:“昭成皇后贤明知礼,故蒙冤西去后有此奇遇,臣妾想,这一定是上天垂怜罢。皇上,臣妾有个主意……”
李旦追问道:“不知宗儿又有什么玲珑妙计?”听得宗儿二字,德妃眸光一沉。
宗婕妤道:“这盒子既然是昭成皇后的化身,倒不如让几个嫔妃轮流侍奉这盒子,每日里窥着这盒子,便有如瞻仰了昭成皇后的风采,自此后一心向善,学习昭成皇后之风,岂非一件美事?”
琳润听了这话,口中暗骂道:“真是可笑!这神神鬼鬼的事情,竟有人深信不疑!不但深信不疑,还煞有其事,以假作真的商量,这一番家宴实在荒唐!”顿了顿,她斜睨凤箫一眼,道,“这迟秀韦,当真是个祸害!”
凤箫微叹,却不答话。她自从进了这殿门后便一直觉得有些不大自在,总觉得有道目光似有似无的锁在她的身上,她暗中寻觅却不得其所,只感觉那目光愈发灼热起来,使她如坐针毡一般难耐。
《女官的电视剧》第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