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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夫人淡然道:“小娘很会说话,只是我还是那句话——白娘子不拿子嗣身家发誓,我是不放心的。”
游灿性。子急,又觉得若不应誓,发了也没什么,就对白子华道:“她既然一定不放心,你就发个誓好了!”说着又狠狠瞪了眼伍夫人,啐道,“四表姐的夫婿不知道比个夫子强了多少……”话还没说完,就被卓昭节瞪了一眼,这才住了口。
就听伍夫人也不恼,淡淡道:“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了,拙夫虽然出身寒微,却是我之良人,我也很不愿意旁人总是来觊觎他的,几位都是女子,现在不能明白,将来也总有感同身受的时候。”
“我……我往后若、若是再纠缠屈夫子,或者因此报复你们,我……我……”白子华被游灿催促,鼓起了勇气,结结巴巴的按着伍夫人的要求发誓道,“我便子孙都不得好!”
平嬷嬷皱紧了眉,到底誓言已发,也不能说什么,只琢磨着回去如何与吕老夫人交代,就见伍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含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彼此之间再无瓜葛。但望白娘子记得这次的教训,往后也莫要再犯了!我也在这里祝你出阁之后与夫君琴瑟和谐、恩爱不疑!”
说着,就要离开。
卓昭节、游灿并平嬷嬷都叫了起来:“信呢?”
就见伍夫人回头一笑,道:“嬷嬷你走的那日,我就把那信包了,藏到这别院门外左起第三块石头下了,我想白娘子若是要来见我,自然没有亲自到屈家庄的道理,自然是到这离屈家庄最近的白家长媳的陪嫁别院来!”
见她这般料事无差,几人都是苦笑不已,平嬷嬷赶上去道:“夫人慢走,老身送你一送……”
游灿对卓昭节道:“咱们去……”
“咱们去翻石头?”卓昭节道,“平嬷嬷不是送伍夫人去了吗?那封信嬷嬷自会取回来的。”
过了盏茶功夫,果然见平嬷嬷急步转回,趁着使女还没被召回来的光景,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白子华道:“四娘快看看!是不是这封信!”
白子华匆匆擦去了泪水,接过仔细一看,又是难过又是释然的点头道:“正是这封!”
“是这封就好!”平嬷嬷松了口气,当下就进屋去取了个火折子出来,直接当着三人的面把信点燃,剩一个角时丢在地上,看着连角都烧没了,用力跺了几脚,拿帕子拂到下头花丛里,这才庆幸道:“谢天谢地!如今可算是一颗心放进肚子里了!四娘,如今你出阁在即,嬷嬷也不说你了——你就好生调养罢,别事情都解决了,还在出阁因着身子虚弱出事,大喜的日子可是不好的!”
白子华含着泪道:“我晓得了!”
见她神色之间虽然有伤心,但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加上方才也发下了那等誓言,游灿与卓昭节也松了口气,心想屈夫子这件事情可算是了结了。
因此重新叫了使女进来伺候,白子华没了顾忌,卓昭节心里却还有件事,拉着平嬷嬷到旁边,小声道:“嬷嬷你方才跟上那伍夫人……可是……”
平嬷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就笑了:“卓小娘是担心什么?老夫人给老身那些人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不然不说四娘喜事在即,就是咱们白家也不是那等随意草菅人命的……”
卓昭节就尴尬道:“对不住……我却是误会了。”
“小娘这个年纪,都是格外心慈手软的。”平嬷嬷含笑道,“老身追上去却是想给那伍娘子些财帛,那屈夫子不过一个秀才功名,还没中举的,家中甚是清贫,不过那伍娘子不肯要,也只得罢了,就这么取了信回来。”
说话之间平嬷嬷也有些唏嘘,“这伍娘子倒是一副好骨气,原本老夫人准老身凭她要千金也是肯给的,没想到她竟是分文不取。”
卓昭节听出白家没有怀恨报复的意思,也暗松了口气,她到底年岁还小,私心里又觉得这事无论屈夫子还是伍夫人都冤枉得很,无非是白子华自己动错了心,若是因此被白家害了——当初却是自己坚持要告诉白家长辈的,到底自己也担一份责任。
此刻听见平嬷嬷这么说,就放下了心。
便听见那边游灿劝说白子华:“咱们出来说的是要散散心,如今才隔了一日就回去,旁人岂能不猜疑?如今你也没什么急事了,婚礼诸事,自有长辈并大表嫂操心,你又何必一定要立刻回去呢?”
白子华道:“我就是觉得……离她远点好!”
“那伍夫人又不在这里住,她在屈家庄,离这里也有一里多地呢!何况也不是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你这么怕她做什么?”游灿道,“两日,至少再住两日,请平嬷嬷回去与外祖母说了,使个人来催促,咱们才好走,免得叫人怀疑!”
白子华抿了抿嘴,道:“一日不成么?”
游灿瞪她一眼:“不成!再说这里哪里委屈你了?吃的东西都还比在白家新鲜呢!”
卓昭节过去也劝说道:“如今事情已毕,住哪里不是住?只要婚期之前回去就是了,白家也不是头回有喜事,孟大嫂子能干着呢,还有吕外祖母并伏大舅母看着,白姐姐还担心自己出阁会忙乱不成?再说白姐姐你回去也帮不上手的,你那些绣件不是早就做好了?”
这么劝说着白子华才怏怏的答应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白子华出阁
次日三个人把孟氏这陪嫁的宅子里里外外都逛了一遍,白子华因为信已经烧毁,也开怀了许多,最后三人都走累了,就在后头小楼上靠着栏杆设了席,吩咐使女备上果子茶水,闲聊起来。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钗环上头,游灿对卓昭节道:“大舅母先前为大表姐预备的嫁妆里有拇指大的东珠三十颗,装了一个匣子作压箱的,另外还有一对南珠耳坠用在出阁那天戴的,四表姐好像也差不多,我倒觉得那对南珠耳坠子戴着不大合适,还不如你许给四妹的那对碧玉坠子呢,可惜你已经许了出去,不然我觉得不如叫四表姐拿旁的和你换。”
事关出阁当天的装扮,白子华当然也要上心,就问:“那是对什么样的碧玉坠?”
“是极通透的玉。”卓昭节也不隐瞒,“的确恰衬白姐姐出阁穿的花钗礼衣。”所谓红男绿女,此时婚嫁,女子嫁衣多为青色,因着白子华父兄都无官职在身,属于庶人之女,她所穿的花钗礼衣,与六品以下女眷所着的花钗礼衣还略有不同,并无博鬓装饰,只能用金银钗和琉璃等饰品,衣裙也要去掉许多饰物,只青色连裳并配同色的衣带等物。
南珠色泽温润,却偏黄,白子华本就是个带着病态的美人,用南珠不免有些病态愈显,反而难以彰显南珠的贵气,大婚时也显得喜庆不足,的确是碧玉耳坠更合适,伏氏当初预备下南珠,却也没想到自己女儿临近出阁竟然越发憔悴,还指望她能够调养得好些。
《春茂侯门讲的什么》第4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