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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睢听我说完,居然怔了一怔,他俊朗的脸上迅速露出一丝笑意,问道:"你烧掉的诏书写的是什么?是不是这个?"
我听他将伪诏文字念说了一遍,果然与朱瞻基给我看的诏书基本相符,立刻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那一封",我暗自觉得讶异,不禁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诏书的内容?难道。。。。。。难道。。。。。。"我想问他:"难道那村诏书真的是你亲笔或者授意别人写的?"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更不想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赵睢将我拥入怀中,低声说道:"笨丫头,你以为呢?我会不会亲自写这种东西?"
我想也不想,几乎脱口而出说:"不会,如果真的是你写的,我会看不起你,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赵睢不再和我玩笑,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微笑着说:"这村诏书是我十八岁生日时父皇亲笔所写,瞒着母妃交给我的,除了父皇和我,没有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群臣只要看到诏书尾部的印玺和父皇的字迹,就可以判断它是不是伪诏了。"
我几乎惊讶得目瞪口呆。
原来,锦衣卫等人的"疑心"和"忧虑"并不是空穴来风,朱棣不但有更立太子的念头,而且实实在在这么做过,他真心想要选择的皇位继承人是贤妃所生四皇子赵睢,并不是皇太子朱高炽、皇太孙朱瞻基或者是汉王朱高煦。江保、黄俨等人的暗中策划其实都是多余的,只要赵睢想当皇太子,他随时可以将这封诏书公诸于众,废掉皇太子朱高炽取而代之。
我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现在看来,似乎是一件大错事。
赵睢将这封诏书珍藏四年之久,更加说明他没有当皇太子的念头,也许朱棣重病之后,正想借着有人告发"赵王谋逆"这样一个大好机会,让朱瞻基将错就错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赵睢秘藏的"诏书",顺水推舟宣布这件事,然后强迫赵睢登临皇太子之位。
我无意中破坏了朱棣的苦心计划,也毁了赵睢的似锦前程。
我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哭得稀里哗啦,紧抱着赵睢说:"对不起,我真的是一个笨丫头,我是天底下最笨最笨的人。。。"
赵睢见我突然大哭,急忙替我擦眼泪,柔声道:"我本来就不想要,烧掉了正好,别哭了好不好?"
我继续哭,摇头说:"如果我让朱瞻基拿走诏书,你现在就是太子了,以后还会成为明朝的皇帝。。。。。。"
赵睢劝我不住,顺着我的话说:"如果我当了皇帝在民间大选妃嫔,或者不停接收番邦献来的美人充实后宫,封十七八位妃子,每个月只有一两天时间陪你,你每一次见我都需要我"赐见"你还要不要我当皇帝?"
我被他吓得止住了哭,不假思索说:"不要不要!除了我之外,沐兰不算,不许你另娶别的妃子!"
赵睢轻笑出声,说道:"我和你说着玩的,想当初母妃为了父皇的,后宫,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我怎么舍得让你和母妃一样偷偷掉眼泪?这辈子娶你一个就够了,只要没人打算从我身边抢走你,我何必去做太子?"
我依然觉得稀里糊涂,左思右想不明白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茫然看着赵睢。
赵睢拉着我的手走进内殿,轻声说:"等父皇的病好起来我们就离开北京,宫廷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问,也不要管,知道得越少越好,听见没有?"
我倚靠着他结实的胸膛,问道:"我不问,可是我想帮你做一些事。。。。。。"
赵睢一下将我横抱而起,低笑道:"笨丫头,你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给我生一个可爱的baby。。。。。。"
我们亲密一阵之后,赵睢穿好衣服向书房而去,寝殿内弥漫着一阵淡淡的"晨曦之露"香气。
我独自趴伏在床榻上,一名侍女轻轻走近床畔,唤道:"娘娘,该用晚膳了,殿下担心打扰娘娘歇息,刚才在书房随意用了一些,命奴婢将娘娘最喜欢的黑米桂花羹和小甜饼送到寝殿来。"
我见赵睢细心安排关照,尽管毫无胃口,不得不穿好衣服下床吃了一块小甜饼,喝下几口桔花羹,侍女正准备端起托盘离去时,我听见殿外传来沐兰的娇细声音道:"妹妹睡下了吗?"
14
我没想到沐兰会这么晚前来寝殿找我,她独自居住在瑞丹宫,除了每天向贤妃例行请安之外并不轻易出门,我偶尔才会在贤妃的紫宸宫内遇见她一次,与她交谈的机会更加稀少。
沐兰步履轻盈走近殿内,和我客套几句后坐下,秀美的双眸环顾寝殿内一周后,轻轻说道:"请妹妹不要怪我冒昧前来相扰,今天我听说皇上将殿下扣留在谨身殿,所以前来问候。。。。。。"
我见她言辞闪烁,对她说道:"沐兰姐姐,你如果有什么心事,只管说出来,赵大哥一定会帮你的。"
沐兰带着几分感激之意,眸光幽幽看向我,说道:"顾蘅,谢谢你和殿下如此关照我,我并非不知感恩之人,也知道你们为我筹划的一番好意,其实在我进京之前我就听传言说过,殿下的腿是因他心爱的女子所伤,可我没想到居然是你,贤妃娘娘对我说,皇上可能会赐你们去赵地彰德府,我想。。。。。。"
我暗自观察她的神情,料想她名义上是赵睢的正妃,赵睢去彰德就藩,将她孤零零一个人扔在紫禁城内似乎不太合适,主动问道:"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彰德吗?"
沐兰脸色发红,犹豫半晌才说:"我今天正是为这件事而来,殿下归藩按道理我应该同去,可我觉得还是不去为好,我对贤妃娘娘说想留在京城陪伴侍奉娘娘,娘娘已经恩准了,烦请妹妹转告殿下,不用考虑带我一起去。"
虽然沐兰与赵睢之间并无瓜葛,一旦她真的跟随我们前去彰德,在赵王府她是"正妻",我是"侍妾"难免会有尴尬局面出现,她以侍奉贤妃为由留在京城,不肯跟随赵睢前去彰德,既保全了自己的体面,也不至于给赵睢造成困扰,可谓两全其美。
我向她顽皮笑一笑,说道:"沐兰姐姐,我和赵大哥都想给你物色一个好对象呢!"
沐兰神情温婉肃重,摇了摇头说:"多谢你们,这件事你们不必操心,我今生不会有再嫁的念头,况且如今这样在宫中也没什么不好",她顿了一顿,又说道:"在贤妃娘娘身边,我爹爹母亲都很放心,只是我哥哥。。。。。。"
我听她提及平南候世子沐斌,心中忽地一动,问道:"是不是云南沐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前一段时间皇宫内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忙碌我和赵睢的婚礼,随后朱棣卧病,所有的皇子皇孙齐集紫禁城内,他们又开始忙碌关注朱棣的病情,我几乎没有听见任何关于云南战事的消息。
但是,从新婚那天夜晚白凌澈的语气和表情、以及朱瞻基眉间隐隐透露出的焦虑中,我可以猜想到云南的战况,云南贵州一带山势崎岖、民风彪悍,自古强龙难压地头蛇,沐斌的势力原本就不小,再加上白凌澈亲自率领白莲教众鼎立支援,明军一定大为吃亏。
《紫禁沉浮》第9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