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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角落里是一座苍翠色的寺庙,有着和书卷上相同的穹顶。周围绿树掩映,从远处看不出,走近方知其宽敞高大。门口挂着一块未经雕琢的原木作为牌匾,上书「长生殿」三个字。
傅陵往常路过此处不曾深入,如今要进,却被门口戴着兜帽的「仙子」拦下。她们显然知道他身份,仍要百般磋磨,最后拗不过他才让路。
……
从庙宇中离开时,前头已然散朝,傅陵若无其事走向宫外,半路却遇见了他那个倒霉二哥。
傅阶经过他面前,破天荒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今年上巳的仪礼由臣来主祭,那日臣将候在东宫,还望殿下通融。”
三月三上巳本是民间节日,但京城独一条清溪可供沐浴,百姓扎堆前往,拥挤时多有纷争。
傅陵监国后,命礼部将上巳日的清溪管控起来,每年派亲王宗室主祭。因为清溪的源头临近东宫,他便辟一个侧院出来,供主祭者和礼部官员歇脚。
这些事已有定法,年年交给下人去办,傅陵通常不会过问。此时被提起,他也只道:“孤自会派人接应,有何需要吩咐东宫的下人便是。一国典礼,不论私事。”
在祭祀上刁难傅阶未免小气,他本就无此打算。
傅阶露出浓浓笑意,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傅陵只把此事在心里记一笔,便回了东宫,在门口见到老郑。老郑道:“刑部的周尚书来了,是为着凉州人那事……”
见自家主子脸色一黑,老郑补了一句:“陆公子醒了,如今在房里歇着,一切安好。”
傅陵终于舒坦起来,径自走向正殿。
脚步都轻快了。
刑部尚书周唯早已等候多时,见太子殿下总算进来,扑通跪在堂前,竹筒倒豆似的讲起了此案详情。
凉州沈家状告齐务司侍郎钱途,刑部简单问了情况,加上钱途本就戴罪,便直接将他投入牢里。
他们将原告安顿在驿馆,实则派人看管,恐其中有诈。结果今日不知哪来的流言,恨不得全城百姓都知道了此事,不断有人询问,周唯才意识到事态严重,不敢擅做决断。
他正要细讲沈书书之死的案情,傅陵抬手止住他,轻笑着吩咐:“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些,重新仔细查上一遍,慢慢查,以你们刑部往常的效率,拖上几个月不成问题。”
“拖几个月……”周唯眉头紧皱,似乎在绞尽脑汁,“那便派几名小吏去凉州,将相关人员一一提审,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我说周尚书,做你这一个脑袋,得死多少棵榆树啊?行了行了,起来,又不是请罪,跪什么。”傅陵不耐烦地摆摆手。
面对这个迂腐不开窍的尚书,他虽然嘴不饶人,心里却十分轻松,还装得下打趣的心思。
陆子溶醒了啊……
“你听着,此事真相如何、钱途是否害人性命都不要紧,若查不出便罢了。不查也知道是有人要搅和凉州局势,凉州乱了便是我失职,那样于谁最有好处,你大概也清楚。”
“你抓的人如何处置,要看局势变化。外头不平之事吵嚷得凶,却翻不起大风大浪,由着他们闹去。只要凉州尚且安稳,无论怎么判都会引起混乱,最好的法子就是拖着。明白么?”
见对方终于点头,傅陵笑着补一句:“钱途是陆子溶的人,卖我个面子,管管牢房里那些兵痞子,就别拿他取乐了。”
周唯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头的关系,连连应下。
傅陵对此事的处理胸有成竹,很快便打发走这位老大人,而后跟着老郑去了藏书阁。在阁中坐到傍晚愈发牵挂,遂回到寝殿。
敬慎宫里,陆子溶前些天整日昏睡,身体醒不过来,便总是一段段地睡着。某次睁眼时,他见傅陵坐在旁边,正专注地盯着他。
“来了也不叫醒我。”陆子溶浅笑,话音带着睡意。语气自然顺畅,丝毫看不出二人曾生过什么嫌隙。
傅陵当然说不出「看你睡着不想吵你」这样的话,只管问陆子溶饿不饿冷不冷,添衣喂药,吩咐厨房送来早就备下的汤碗。
他舀一勺送到陆子溶唇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话音温和:“大夫说你睡了太久,人醒了胃没醒,只能吃流食。如今该多进补,你平日吃得清淡,我只记得少时见你用过这牛奶燕窝。该是喜欢的吧?”
陆子溶怔怔望着,他吃牛奶燕窝得是七八年前了,是致尧堂和他沟通消息时顺便带的,只当他体弱给他补身子,不知道他不爱这些口味重的。不过到底是人家的心意,他勉强吃完那一碗腻腻的汤羹。
让傅陵看见倒不足为奇,只是……这么多年了,他记这种琐事做什么?
《帝师死后小太子疯了在线阅读》第4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