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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祜今年也有十三了,玄烨当年这时候也已经大婚。储君的正妻,如此了不得的位置,宛如一块鲜美的肥肉,不知是谁能咬在嘴里。自然是从上到下都要关心的。
长大了,就该独立,太子府的督建已经落成,这已说明太多,只是不知哪家的姑娘能有这样的幸运和他长相厮守,安祥一生。
保成还有些慌。胤禨又道:“别不信,苏麻嬷嬷说的,她总不能骗人吧。”
“选谁啊?”跟旁人一样,保成最关心的是哪一家中选。
胤禨摊开掌心,无奈地摇头:“别跟我急啊,又不是我选。谁知道。我告诉您也就是让您先准备准备,在太子心里老四要是排第一,您呀,就准备排第三吧。”
第九八章八面玲珑
-第九八章八面玲珑
朝内朝外,为这事已然热火朝天。承祜的正妻,将来就是皇后,这可比做某位阿哥的嫡福晋还要紧。最着急的不是别人,恰恰是索额图。他有孙女正是好年纪,因此一心念着,要是能亲上加亲,对承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芳儿肯定会乐意。这些年,跟明珠明争暗斗已经斗累了,这件“法宝”到手,明珠的锐气便会一落千丈。
背地里做的那些不明不白的事,都是旗鼓相当,谁都盼着先把对方整倒,死死纠缠不肯罢休。他们一个死死护住承庆,一个只想承祜风调雨顺。说句大不敬的话,只怕都想着玄烨死了换人登基才好。因此,太子妃是谁家的人抢到非常重要。索额图想若是能把孙女变成太子妃,那么将来他的地位就跟当年的阿玛索尼一样,一呼百应,只手遮天。
这局面就像多年前的鳌拜想把其其格送到宫里,心思是一样的。想法很美,结果他之前求见芳儿走一遭,得到的回复却是摇头:“我不行,这事由太皇太后,皇太后,还有皇上定,轮不到我做主。”
为什么南苑行猎芳儿不肯来,真正的答案在这里。
只能装傻了。谁都盼着家族繁荣理所当然,可是为什么都想得这么简单。不说别人,就是玄烨自己也未必放心。树大招风,外戚的风光若是如日中天,甚至直教臣权盖过皇权,难道会很高兴?莫说他不会傻到这地步,纵便如此,还有太皇太后呢。
不说战战兢兢谦恭避让,还自己往南墙上撞,有这么笨的吗?
这些难处不能说,直说得罪人,索额图舍不得扔下私心,一再上赶着催:“怎么会?太子的婚事,皇上肯定要问您的意思。”多年来,为了芳儿的再三叮嘱,为了顾忌皇上已经舍了不少,那些好处眼睁睁地放了已是非常可惜。再要他让,确实不乐意。更何况,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天经地义的。
芳儿摇头叹息,只恨这一桩桩事没一件省心。
“咱是为了皇上尽忠。”索额图不肯放弃地游说她:“皇后,换个别人家的孩子做您媳妇,隔着心呐,不好管不好教,您怎么就知道她真听话呢。阳奉阴违的事情多了,背地里要做点什么您不知道的,那怎么办。万一再吹枕头风把承祜的心也给扭过去了……”
着急可以,越说越不像话就没边了。当时他们见面是在御花园里,云朗气清正是好时候,芳儿正在散步,这一句把好心情全都败了,不禁扭头惊愕地看他。索额图自知失言急忙伏地请求:“是,我着急了,可这真的不能让给别人呀。”
“先回去吧。等我探探口风再说。”芳儿只能这样答他,把他应付走了,心却难定。
承祜一天天大了,这事是要及早考虑,然而他的正妻却绝不能是赫舍里家的。就算心愿极其美好,也不可以,就连这样的念头最好也别露。
这是多年来浸淫宫中的经验,外人不了解苦处,还觉得莫名其妙,把送上门的好处往外推。然而只有母亲才能明白,任何风光,都不如孩子的安全重要。承祜若是真的跟表妹成了亲,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皇权永远不能受到威胁,没有任何一位天子容许得了。臣永远是臣,哪怕是儿子,也一样是臣。在皇家,亲情永远不可能单纯得有如白纸。纵是玄烨再爱他,再疼他。只怕也忘不了这点。既然如此,承祜更应该谨守规矩,不使皇阿玛有被威胁之感。他还小想不到。芳儿既然想到了,就不能不把关。
如今的局势跟慧敏入宫时已经大不同了。玄烨作为年轻有为的少年天子,最恨掣肘和阻碍。他对承祜的疼爱是真的,也是无与伦比的,但如果承祜有一个赫舍里氏的正妻,局势就会变,变得混乱,也许到时会无法预料,继而父子关系紧张万分。
索额图是关键。这么多年了,他自从擒鳌拜立功后得到的恩遇有增无减,得意忘形是难免的。即便芳儿时常旁敲侧击,也不敢确保他没有做过一点肮脏的事情。如果他再有当年索尼一样的地位,那么朝政会变成什么样儿?
明珠和他是站在天秤两端的砝码,互相平衡,不到万不得已,玄烨绝不会容许“一人独大”。
所以,尽管还没有开始甄选,也已可以知道,太子妃的人选绝不会是这两家。
太皇太后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教玄烨为难,不知该怎么跟芳儿提起。索额图的孙女若是不让她当承祜的嫡福晋,那便更不好留下来做他的侧室,那会成为折辱,吃力不讨好。也就是说,一旦回绝便要彻底,如果这样的打算让芳儿知道了,也许会很生气,该怎么办呢。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大局。玄烨却觉得不便直说。因此这天夜里从慈宁宫离开,去往坤宁宫便格外踌躇。抬辇的走得很慢,也很紧张。
“嗯?”今日阴天,起风有雨,因此入夜便暗得不行。天边闪过几道白光,雷却没来。映得宫墙边有抹影子晃过去,一闪即没,玄烨哼了一声,眨眨眼,却是没看清。
“主子,怎么了?”抬辇的人停住,梁九功贴过来关切地问,他却说:“没事,走吧。”肯定是太紧张,忙得头晕造成的。玄烨在心中默念找个理由,安抚自己的心。
若不如此,难道是见鬼了吗。真好笑。他摆摆手,让他们接着走。
芳儿还没有睡,正在摆弄棋局。跟她对弈的娴妃也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
“都别行礼了,是我扰了你们的雅兴。”争战正酣,玄烨既来,她们只有中断。相伴多年都有默契,娴妃很快看出玄烨跟芳儿有要事相商,急忙告退。
等她走了,玄烨倒不急着说了。手里端起烛台,笑嘻嘻地对望。
芳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推让道:“皇上闹着玩呢,净拿我取笑,您都看了多少年了。”
“那又怎么样,我看不够不行吗。”玄烨把烛火又晃近了一些,温暖地映照着她的秀丽:“芳儿,我真喜欢你,特别喜欢。就像现在这样,我想很久了。”
一直都想有一个夜晚,没有繁忙,把时光都花在这件事上,安安静静地守着她,望着她,就像守着举世无双的珍宝,那种满足和幸福,也只有她才能体会和分享。
《康熙和赫舍里的言情文》第14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