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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一边抬手拢着散落的头发,一边笑道:“袭人跟了宝二爷,这些年历练出来了,自然是稳重了不少,你若是羡慕,也须得跟着宝二爷一起住些日子放好。”
一语未了,鸳鸯便又上来拧她,恨道:“你这蹄子,我越发敬你敬成这样了,这张嘴还是撕了的好。”
三人闹了一阵子,紫鹃瞧着湘云喜欢,便把她被劫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你真是个痴人,想原来我们都不跟宝姑娘亲近,偏偏你,每回来了,总要到她们那里闹几天,如今可好,到底吃了亏才明白。”
湘云恨恨的说:“原来她每回见了我,总说些体贴的话来,况且我从小儿没了爹娘,又没有姐妹,薛姨妈每回也是温言软语的关心,谁知道竟是口蜜腹剑,真真是个伪君子,假淑女!”
紫鹃笑道:“你如今明白了也不迟,这世上有多少事情根本上与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况且有一些东西我们还没亲眼看见,不过是听人家说说罢了,如何就能把心交给人家呢?”
鸳鸯和湘云听了,都说很是。
一时贾母便留了赵姨娘和周姨娘用饭,紫鹃便同湘云鸳鸯到正房来,袭人和彩云见了,都上来厮见,一群年轻女子见了面自然有很多梯己话说,贾母便含着笑在榻上坐着,两个姨娘也陪笑在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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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相守:【140】探春远嫁]
静玉别墅里,黛玉及家人每日轻松自在,朝堂之中已是风云变幻,到了雍正十二年的春天,葛尔丹的大汗向雍正纳了岁贡,这年春天便又着世子策灵亲来迎亲。因策灵中意探春,雍正便令弘昼的生母裕妃认探春为义女,封孝惠郡主,进宫学习礼仪,择日送往葛尔丹完婚。
因为探春的缘故,贾政被提升为从五品礼部员外郎,赵姨娘封五品诰命夫人,王氏赦免前罪,准其回家养病。
一时贾政慌忙谢恩,后在贾环的安排下,在京城置了一处房产,贬王氏为妾,进赵姨娘为正室,上下打扫妥当了,复进静玉别墅,恭请贾母。黛玉见了,深知母子连心,人伦之礼,也不强留,另备了厚礼,叫家人备了车马,妥当的讲贾母送过去。
因尤氏已带着贾蓉及贾蓉媳妇回了祖茔庄子上过活,惜春便仍被贾母带在身边,湘云则被她叔叔婶子接了家去。
迎来送往的,日子过得到快,黛玉此时已有七个月的身孕,肚子明显的大了,宽大的衣衫已经遮不住摇摆的身姿,每日清早,宝亲王便扶着她在潇湘馆里散步半个时辰,这是太医特别叮嘱的。宝亲王若是没有时间,便有紫鹃陪着。天气不好的时候,便在游廊底下散步,总之风雨无阻。
探春带着侍书翠墨住在裕妃宫里,每日总有教习嬷嬷进来讲些为妃子的道理并礼仪。这日闲暇,探春便在自己屋里坐着写字,侍书在一边劝道:“姑娘,你累了半日了,也该喝口茶歇歇儿,还忙着写这些做什么?”
探春把当初宝亲王新府第建成时,自己跟黛玉湘云在宝亲王的花园里做得柳絮词写完,阁了笔,接过侍书的茶来,喝了半口,苦笑道:“我总想着,到了草原上,便再也见不着林姐姐他们了,如今有空,不如把那些诗词都写下来,带了去,闷了好拿出来看看。”
侍书跟着探春多年,原也读了些书,认识一些字,一边整理了探春的诗稿,一边细瞧,但见到:“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这一句时,便把眼圈红了。因又想到探春见了徒增伤心,忙换了笑容,抽出了一张诗稿说:“姑娘,我记得当初咱们在宝亲王府上作诗,没有这一首,这是谁做得?”
探春听了,便接过侍书的诗稿过来看时,却是宝钗的诗,便淡淡一笑说:“这是宝姐姐的,那晚我们从王府回来,云妹妹便拉着宝姐姐,说林姐姐的柳絮词填得好,宝姐姐便信手舔了这首,原本我不喜欢,只是如今宝姐姐的青云之志已然落空,我却被推到了这个位置,如今想来,可见造化弄人罢了。所以一并写来,即便宝姐姐,以后也见不着的了。”
侍书听了,便叹道:“瞧宝姑娘的这首词,可见她当时的心性,只想着青云直上,做人中之凤,只可惜机关算尽,总没算到自己的命运。”
探春淡然一笑道:“世间之事,尽是如此,宝姐姐总是太痴了些,总以为大家上上下下都在她的心中,别人如何想如何做,她也尽知道,其实她连她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去算计别人。初时,她来我家住着,说是为了待选,后来又想宫中美人如云,比她强者大有人在,于是便偏向宝哥哥,后来见了宝亲王,又做起亲王福晋的梦来,算来算去,宝亲王从未瞧她一眼,也是她哥哥不争气,坏了她的名声,所以带累了她。既然被太太瞧上了,聘做了咱们家的媳妇,就应该同凤姐姐一样,一心一意的跟着二哥哥过日子,谁知她又跟别人沾惹上了,弄得自己身败名裂,听说如今只在家里,靠着替别人做些针线过日子,母女二人清苦的而很,她哥哥又不争气。家里的丫头婆子都卖了。”
侍书便点头道:“姑娘的话有理,做人总是不能太算计了,香菱原也是个好的,跟着他们家受了那些苦,如今自己开着云裳楼,拿了宫廷的供奉,银子向水一样淌进来呢。”
探春笑道:“她本是个精细的人,性格又温良,绣楼的生意,都是大家的婢女或者奶妈出来采买,香菱善于察言观色,容貌又好,自然讨人喜欢。绣楼的生意也就好起来,这是自然的。”
这里二人正说着,便听见裕妃笑着进来了,说道:“探丫头这是跟谁讲生意经呢?”
探春忙起身行礼,裕妃含笑叫起说:“如今天长了,你也该趁着午间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要紧。”
探春便低头道:“多谢娘娘关爱,只是女儿在家时便不喜午睡,所以并没有这个习惯,如今在宫里,仍是这样。”
裕妃笑笑,也不置可否,一时看见桌案上的诗稿,便拿起来看了看,说道:“这些诗词都眼生的很,是哪个名家所做?”
探春忙回道:“回娘娘的话,这些都是女儿在家时,姐妹们平日无事做着玩儿的,如今女儿要远去大漠,便把这些重新写出来带着。寂寞无聊之时拿出来瞧瞧,权当见了姐妹们一般。”
裕妃听了这话,便也感到无限伤感,劝道:“这也罢了,只是你远去他乡,本是为国家昌盛而为,哀家也十分的敬重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吧。”
探春听了,便跪下流泪道:“娘娘仁慈,只是我本是庶出,自小儿便与自己的母亲分开,从未在娘亲跟前尽过孝。想着不久之后便要远离家乡,再见娘亲一面也是难的,求娘娘做主,放我回去与娘亲住几日,略近一点孝心,便是将来死在大漠里,也心甘了。”
裕妃听了这话,便流了泪,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问过教习嬷嬷了,他们说你学的很好,等我回明了贵妃娘娘,便放你回家住几日,等送亲的日子到了,再接你回来。”
《红楼梦宝黛》第1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