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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水溶心中一急,猛然起身,在她的脑袋磕到桌子角之前把她揽过来,任凭她如柳絮一般,毫无重量的落尽自己的怀里。她怎么会这么轻?水溶半跪在地上,看着依靠在自己怀里的苍白的容颜,刹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了思维。
“主子……”卢氏和笋儿急忙从角落里奔过来,二人都跪在地上,看着水溶怀中的黛玉,终究是笋儿大着胆子,对水溶说道:“主子,姑娘一日未进水米,身子弱的很,又站了这一会子,才会这样。”
“弄点米汤来。”水溶说着,把黛玉轻轻抱起,转身放到暖炕上,拉过引枕,垫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半靠在那里,转身闪开,吩咐笋儿道:“想办法喂她吃一点。”
“是。”笋儿忙答应着,把那碗御田粳米的米汤放在炕桌上,和卢氏二人,一声声叫醒黛玉,扶着她半坐起来,用银质汤汁一勺勺的喂她米汤。
黛玉朦胧中吃了两三口,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摆设,知道自己还在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的屋子里。便没有了胃口,摇头闭上眼睛。
笋儿无奈的和卢氏对视一眼,想不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竟然有这么一副烈性子。
水溶在一旁看见黛玉不吃,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想去看他吗?就你这副样子,连屋门口都出不去,还想出府?”
“不去了。看不看,有什么要紧。”黛玉惨淡一笑,只一副求死的表情。
“原来以为林如海的女儿会是怎样的与众不同,如今看来,不过如此罢了!”水溶见抬出宝玉没用,便又抬出了林如海。
黛玉果然睁开眼睛,再次盯着水溶,半晌方问:“你认识我父亲?”
“不然你以为我因何救你?”水溶不屑的哼道。
哦,原来是父亲的故人,想不到此人如此年轻,竟然跟父亲有交集,怎么原没有听父亲说起过呢?黛玉又看了水溶一眼,瞧这个人的样子,倒也不怎么讨厌。只是那副冷冰冰的眼神时刻都在拒人千里之外,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说话的人。既然是父亲的故人,那自己切不可太过任性妄为了。于是轻声问了一句:“还请大人赐教贵姓,黛玉有生之年,必对大人感恩不尽。”
“想要感恩报恩?这很容易。先养好了你这副身子再说吧。”水溶说着,便站起身来,复又回到宴席前,自斟自饮。
黛玉便不再多话,是了,看来以后自己要在这府上为奴为俾了。先养好了身子,再当牛做马罢了。纵然这样,自己也要感激涕零,毕竟是人家给了自己一条生路。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便要感恩戴德一天,直到自己死了,这救命之恩才算是还完呢吧?
笋儿见黛玉沉默不语,便试着再喂她米汤。黛玉倒也不再拒绝,笋儿喂一口,她便吃一口,一刻钟的光景,一碗米汤便吃了下去。
卢氏知道,她体弱之人不能多吃东西,不然反倒添病。于是便由着黛玉靠在暖炕上,拿过那件竹叶青大毛斗篷盖在她的身上,由着她发呆。
因为王爷说了,要这位姑娘和他一起守夜的,所以黛玉纵然是歪着,今晚也要在这间屋子里和水溶在一起。
水溶酒足饭饱,倒也不再难为黛玉。只自己做到炕桌的另一边,叫人摆了沉檀木棋盘,拿过黑白玉棋子,自己跟自己对弈。下人们换着班儿去用了晚饭,当值的人换进来,其他人便退下去休息。很长的一段时间,屋子里都是沉静的,下人们走路都轻着脚,地上又扑了厚厚的地毯,所以鸦雀无声的只有水溶手中棋子落盘的声音。
黛玉先是眯着眼睛养神,后来渐渐地睡了。水溶则一个人下棋一直到五更天,天色泛青时,下人方端上饺子,外边已经准备好了香案供品纸钱。大年初一早晨,是要祭天的。原本还要鞭炮齐鸣,烟花四射。却因为北静王尚在孝里,一概全免了。
水溶出房门,立在香案前对天祷告了几句,便把香插入香炉,水安在一旁烧了纸钱,水溶只在锦垫是哪个磕了三个头,便转身去后院的祠堂里,打开祠堂,管家媳妇把一盘盘的供品摆在香案上,水溶又给列祖列宗上香磕头。然后复又回书房来用早饭。
黛玉已经睡醒,正歪在暖炕上看着空空的屋子发呆。祭天祭祖时,阖府的家人都跟在水溶身边,黛玉身边自然没人。水溶进门,看见黛玉呆呆的靠在那里若有所思,便淡淡的说道:“睡醒了就起身吧。”
笋儿急忙进来,上前服侍黛玉起来。水安已经领着众管事家人排好队屋里屋外的站满了人。
水溶回身端坐上位,水安带头,众人给水溶请安:“王爷纳福,新春吉祥,万事如意。”
“赏。”水溶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领赏,又吩咐水安:“闭门谢客,一应年酒全部推掉。”
水安答应着出去。黛玉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水溶,暗想:原来他是王爷。
第15章逐梅寻香黛玉迷路
水溶看着黛玉淡淡的神情,不禁眯起了眼睛,再上下打量一下弱不禁风的她,淡淡的问道:“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你连一句新年的吉祥话儿都舍不得说吗?”
黛玉被他一问,心中莫名奇妙的一紧,说什么呢?她慢慢的低下头,依然有些苍白的唇抿了抿,依旧没说出那句奉承的吉祥话。
“你还真是挺特别。”水溶不怒反笑,有些被黛玉气傻了的意思,暗想自己今儿怎么了,大年初一,跟她叫什么劲儿?于是摆摆手,对边上的卢氏和笋儿说:“送林姑娘回去吧。”
笋儿和卢氏二人一起上前,拿过那件斗篷给黛玉披好,浅紫色的蝴蝶宫绦打了个漂亮的结子,笋儿又拿过暖帽给黛玉带上,和卢氏二人搀着她往外走。走至门口,黛玉忽然停住脚步,回身对着水溶轻轻一福,依然没说话,便转身离开。
水溶在她回身万福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原是盼望着她能说些什么的,可她又偏偏什么都不说,依然那么冷漠的转身走了。他的心便如跌入千年寒潭之中,眼睛里的雾气似乎都要凝结成霜,狠狠地瞪了一眼翩然落下的石青色织锦门帘,转身进内室,倒在床上赌气一般睡去。
黛玉依然坐了那顶小娇,由四个粗壮婆子抬着,一晃一晃的回了竹影阁。竹影阁的小丫头自己守在屋子里一夜,屋里百合大鼎里面的沉水香几近焚完,小丫头全然没有察觉,依然歪在地上靠着桌子腿儿打瞌睡。笋儿和卢氏搀着黛玉进门,瞧见小丫头还在睡,于是轻声叱道:“小蹄子,都什么时辰了还睡!”
小丫头猛然惊醒,慌忙起身,连声说:“好姐姐,我刚打了个盹儿。”
“还不去拿了香片来焚上?”卢氏轻声吩咐着,瞧着笋儿搀着黛玉进了卧房。
“是……”小丫头忙转身下去拿香片,卢氏往里面瞧瞧,见黛玉又褪下斗篷,自往床上躺下。笋儿给她盖了锦被便转出来。
《玉落碧水凝黛情论沧海明珠》第16章(第1/1页)